楚佑寒给柳诗情一个火爆栗子,“干嘛不早说?非得受这份死罪?”
卓文慈还是很坚持的叫了车,楚佑寒不顾诗情的抗议,强行将她抱上车。
车子驶到医院的时候,柳诗情都还没有放弃反抗。“佑寒,我不去医院,医院的医生都是铁石心肠,他们见惯了生老病死,对病人冷漠有残忍……”
楚佑寒忍不住耶谕道:“天下医生都是一般黑,只有陈芷墨一只乌鸦是白色的。”柳诗情所有的豪情顿时荡然无存。
在楚佑寒的搀扶下,柳诗情终于以龟速走进了医院的心脏位置。医院的中庭是简洁绿化,四围全是小隔间,每个隔间的门上方都挂着写上科室的牌子。“我有个朋友在这里,你行动不便,先在这里等我一会。”楚佑寒让柳诗情坐在走廊的长凳上,很是叮嘱了一番,才稍微放心的离去。
柳诗情自走近医院,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楚佑寒以为她怕医生怕打针怕药味,再三跟她保证他的朋友是著名的骨科医生,一定会最大程度的减轻病人的痛苦。可是,诗情依然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会那么巧?竟然是这家医院!而且,佑寒去找的还是骨科医生,有名的骨科医生屈指可数……会不会……
八年前的那一幕映入了诗情的脑里……
是噩梦,是梦魇,柳诗情宁愿去死,也不要重新记起那一幕。
楚佑寒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那位医生,因为二人不俗的关系,医生几乎是马上放下手头的病历便随楚佑寒来到走廊。
可是,走廊上哪有柳诗情的影子?
她一定是拒医而偷偷躲起来了。
“佑寒,你带来的病人呢?”医生方少华惊奇的问。拒医的病人他还没遇见过呢。
楚佑寒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恨恨的自言自语:“没见过这么胆小的人。”
“少华,看来让你白跑一趟了。”楚佑寒跟医生道歉。
方少华却灿笑不已,“佑寒,看来你的病人很让人头疼。”
楚佑寒很赞同的附和道:“何止是头疼,简直就是头疼死了。”
方少华始终不相信这个事实,指着走廊的拐角道:“那边有个小花园,要不过去看看,说不定她在那里呢?”
楚佑寒才不相信柳诗情会无缘无故的跑去那里呢!她一定是回家了,她巴不得躲得愈远愈好。再说,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怎么知道那么隐秘的地方会是一个花园?
在方少华的带领下,楚佑寒还是走近了花园。花园不大,举目便能望尽景致。青幽的松柏树种在路两旁,一人高的女贞坚守在道路的边缘,偶尔凹进的地方都安置了一根长木凳供人休息,许多病人以及陪护病人的亲属散落在花园的各个角落,楚佑寒锐利的目光就落在一个特别不引人瞩目的角落。
那坐在长登上背对着他们的小女子不是柳诗情又是睡?
她这是纯心躲着吗?
医生医院就真的这么可怕?
一向心脏比城墙厚的柳诗情也有如此贪生怕死的时候?
“那个女孩,我好像见过。”方少华忽然就说话了。楚佑寒暗忖道:“医生在医院遇到似曾相识的人可一点不稀奇。”
方少华盯着那女孩的目光迟迟转移不开,陷入了若有所思的状态。
楚佑寒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禁蹙眉:原来方少华似曾相识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新婚不久的妻子。
“噢,她是你的病人?”楚佑寒佯装不知情的问。
方少华摇摇头:“每天在我办公室穿来穿去的病人多如牛毡,我的病人离开我的诊室后我便会忘了她们的名字。”
楚佑寒颇觉诧异:“那你怎么会认识她?”
方少华凝视着柳诗情,“她给我的印象可谓刻骨铭心。”
楚佑寒心里犯嘀咕,究竟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她不是你的病人,你如何认识她?”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方少华如实说。丝毫没留意到楚佑寒愈来愈怪异的表情。
“你连她名字都不知道,何谈刻骨铭心?”楚佑寒问。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对方是个精神正常又有正常的推理能力,楚佑寒一定认为他是疯子。
“有人差点因为意外死在你面前,你说会不会刻骨铭心?”方少华若不经心的说。楚佑寒的心湖,如小石头掷入平静的水面,惊起了连环的涟漪。“我看你一定认错人了!”楚佑寒淡淡道。他断然不肯相信,柳诗情曾经有这样的过去。
但是……楚佑寒的脑海里,就莫名其妙的载入了柳诗情患上精神分裂症时的模样。那个时候,她颓靡,精神错乱而拒绝佑寒的接近……那时候,楚佑寒真是诧异又心痛,总觉得这个女孩子是如此的陌生,始终不愿意承认她就是他一直藏在心里爱着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柳诗情有太多过去,已经不属于他。那些时光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他充满了好奇。“是什么样的意外,让她差点死去?又为什么她还活着?”楚佑寒的声音很轻,仿佛讲一个陌生人的故事而已。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颤抖不已,饱含着畏惧。
“具体的细节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那天她被一个男人倒悬在三楼窗口外,最后警方调解不成,她坠落下来。她的背脊骨,肋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后来在医院救治了大半年,才出的院。你说,这样一个经历非凡的女孩,想叫人忘记都难。”方少华很感慨道。楚佑寒定定的注视着前方那个瘦弱的小身影,他此刻的情绪非常复杂。夹杂着心酸,心痛。诗情经历这些痛楚的时候,她一定很害怕,可是他却不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