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岚笑,也做无所谓的态度说:“的确,弄不好那些人还会回来,早些休息吧。”说完,便闭口不言。
凝玉的意思是叫他回到自己的屋子去,可不是让他就地睡在这儿。她道:“您还是回去休息的好!”心里甚至想,他若是不走,她就走。见他不动,她靠过去晃他,不想他忽然伸出臂弯将她拖进怀里,紧紧搂住并轻声在她耳边说:“我冷……你别让我一个人回去……”
不知怎地,心忽然柔软下去了,她结结巴巴的说:“那,那好吧,你老实点。”
他轻笑:“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用强的……”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刚才发生那种事,她也有责任么?她要是叫停的话,他就会住手?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听到他匀称的呼吸,知道他已经睡着了,便也安心的进去了梦乡。
她早上睁开眼睛,发现烨岚不在身边,她赶紧穿戴好去找他,见他已经坐在大夫家的饭桌前等着用餐了,见了她,态度非常平和:“你醒了,快吃饭吧,我已经好了,咱们吃过饭就起程。”
既然他不尴尬,她也没必要觉得不好意思,她清了清嗓子,道:“等下我去洗漱,回来用过餐,咱们就走。你若是先吃完了,就去喂马吧。”烨岚嗯了声,这种淡然的态度,让凝玉怀疑他是不是又失忆了?
梳洗完毕回来,见他还坐在饭桌前,并未用饭,便问他:“怎么不吃?”
“等你。”他道。凝玉哦了一声,坐下端起碗筷,吃了两口,开始说正事:“昨晚上那些人是来杀你的吧。”
“应该是。”听他们说话的口气,什么别叫他逃了之类的,找他一定没好事。
第一次遇到袭击,她还很紧张恐惧,现在几乎习以为常了,不知再过段时间,她是不是会适应这种刀刃上舔血过活的生活。而他也这般处之泰然,想来是在塞外驻军的时候,见惯了杀人厮杀:“觉得是什么人派来的呢?能想起一丁点的线索吗?”
“或许是太子,他不是要娶你做太子妃么,把我杀了,你就自由了,正好如他所愿。”他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早已气的七窍生烟。他想了一夜,太子和他的仇恨,似乎越来越不加掩饰了。之前派人给敌军通风报信,将他的部队围困住,想借敌人之手杀他,在得知他下落不明之后,干脆派了杀手来杀他。其中他急不可耐,想叫他死的原因,或许真的和凝玉有关。
凝玉却不信:“怎么可能?”
烨岚现在也不好确定:“那就别管了,现在怎么分析都没证据。”说完,埋头吃饭。但这穷乡僻壤,早饭不过是些稀粥,两人都没什么胃口,但为了行路,勉强吃了些,便齐齐放下了碗筷。
都收拾完毕,陆大夫将两人送到屋外,为了昨天的事情道歉:“昨晚那些人,一看也不是好惹的,我也不敢……不敢……拦着他们啊。”凝玉很理解的说道:“罢了,知你不容易。多谢几日的收留,如果有来日,定当涌泉相报。”这时她看到站在屋檐下的陆恒,便对陆大夫说:“假若在这里生活不下去,可以去京城的镇国公曾家找一个余墨的府医。”
“在说什么?该动身了。”烨岚牵出马匹,已经上了马在等她。凝玉又塞了几块碎银子给陆大夫,便也上了马,扬起马鞭策马而去。等看到两人的影子了,陆大夫在口中喃喃的说:“京城,曾家……”
终于到了大一点的镇子,烨岚和凝玉在客栈要了上等客房两间,准备好好休息一番。凝玉苦了许多日了,一旦有机会,赶紧让店小二烧了热水灌满木桶,好好梳洗一番。于是在氤氲的热气中,她舒舒服服的洗着澡。
回想这几日过的日子,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呢。
忽然这时听到楼下一阵吵扰,沸沸扬扬的人声在寂静的夜中分外刺耳。她心里叫苦,这可不好,闹成这样,烨岚肯定得来叫她。果不然,这时就听烨岚在外面急促的敲门:“喂,有不速之客!你注意些!你在做什么?快叫我进去!”
凝玉快被气炸了,没好气的说:“我早听到了,不用你来说。”
他好心却被呛声,顿了一顿才委屈的说:“我是为了你好,才来告诉你的,你还真不领情……”
凝玉只得木桶里出来,一边擦身子一边说:“你快走吧,我一会过去找你。”
他听到里面的流水声,恍然大悟;“原来在洗澡,那你就直说好了。我又不会听说你在洗澡,硬闯进去。”临走前还嘀咕了一句:“害羞么,不至于吧。”这将凝玉气的发抖,脸涨的通红,深吸一口气,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穿戴好,将还湿着的发丝卷成简单的发髻,插了跟发簪,便去敲烨岚的房门:“我来了,你出来吧。”半晌不见回应,她心说难道出去了,便走到二楼的围栏处,果见烨岚扶着围栏,向下凝眸。
她走过去,也随便看了一眼:“有认识的人吗?”
他好心的提醒:“我失忆了,就算认识也不记得。”凝玉叹气:“也是。”
此时就听一楼有人高声说:“客满了?那还不简单?叫他们都滚出来给爷腾地方。”
哈,还真嚣张。她心说,准备看看这人的真面目,这一细看不要紧,惊讶的说:“表哥?”下面那被众人拥簇在中间,正盘问客栈老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表哥墨桂衡。
烨岚蹙眉:“表哥?你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