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伪装!”
“好啊。”他眼睛一亮:“装成夫妇,反正你是我的王妃。”
凝玉却不摇摇头:“不,不,装成兄妹更好!”
“为什么?咱们本来不就是夫妻吗?还是你自己说的。”烨岚摆出事实。
凝玉眯起眼睛微笑:“你想啊,像咱们这样的惹眼人物,不知多少人盯着,如果称作夫妻,一方的身份被戳穿,另一方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不如假作兄妹,做做掩护。嗯……你有妹妹吗?”说完,瞧着他一脸懵懂的样子,无奈的撇嘴:“反正你记不起了,算了,你就叫做曾止源吧。”
“曾止源是谁?”他皱着眉头说:“你的兄弟吗?”
“是。”凝玉道:“你呢,既然记不得多许多东西了,很多问题就不要问了。”
“正因为我不记得,我才要问啊。”他耸肩:“兴许就想起来了。”
“……”凝玉只觉得头疼。前途凶险,带着一位失去记忆的王爷,如何能平安返京呢。还有真正的止源,追着段慧珍也不知跑哪里去了。烨岚见她愁眉苦脸,走过去,把手搭在她额头上,试温度:“怎么了?生病了吗?”
他忽然靠近,让她措手不及,马上后退一步,慌乱的说:“不许随随便便的!你快去问问穆克有没有中原人的衣服,把你这身戎装换下来。”
“好吧……”他把手里装着人头的包袱给她:“那你先帮我拿这个。”说着一丢,把那包袱扔到凝玉怀里,恶心的她直皱眉。现在时值严冬,天寒地冻,携带首级至少不会烂掉。
凝玉放眼白蒙蒙的雪地,一瞬间怅然的叹气。很快烨岚一并走来,烨岚换了身中原人的广袖深衣,垂着眸子,看起来文质彬彬,带着几分书生气。
她不禁在心里说,真是人靠衣装,换了身衣服感觉都变了。
烨岚正了正衣服:“穆克说他们有的时候去关内换东西,偶尔会换中原人的衣服,所以留着几件。”
“你给人家报酬了吗?”凝玉才记起自己的真正目的:“你若是没钱,就把那个步摇给他算了。人家好吃好喝养着你,总不能什么都不报答吧。”
烨岚一听,本能的捂住那步摇:“不可能!”那是他的珍宝,是在大漠中这么多年赖以慰藉自己的信物。
“那是我的东西,现在我和你在一起,那东西不重要了。”
烨岚哪里肯听,翻身上马,一提缰绳:“反正是和咱们交好的小族,等我回京十倍还他就是了!”说罢,扬起马鞭便奔驰而出。凝玉一跺脚,也翻身上马:“你等等我!”待追上烨岚的马匹,气不打一处来:“你真是比以前更任性了,在军中这几年你也没怎么磨砺!”
烨岚不答话,拿马鞭指着前方:“离最近的馆驿还有一天路,咱们赶一赶。只要不碰到大风雪,今晚争取入宿那里!”
凝玉看着前方,一提缰绳:“好啊,就怕你手生了,未必赶得上我!”
几年不见,她还是那个样子,烨岚勾唇一笑:“想比试?好啊!”说着策马而出。凝玉自然不肯服输,两人驰骋在茫茫雪地里像两尾无拘无束的白狐。
适逢乱世,王法废弛,强盗横行。城邦交界之间的道理上,竟然有三五一伙的匪盗,埋伏在路边,看到单身的行人或者人数少的客商便肆意劫掠。这一日,天下大雪,烨岚和凝玉的马匹疾驰在乡道上,准备找一户人家落脚。
雪越下越大,凝玉的眼睛几乎睁不开,突然间,腰上一紧,待她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被烨岚搂在了怀中,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原本骑的马竟然踩中了一个陷阱,后腿陷进坑中拔不出来,发出悲凉的嘶鸣。
这时七八个手持钢刀的强盗从一旁的草丛中跳出来,指着两人道:“把钱和马都给大爷留下!还有女人!”
凝玉瞥了眼那几个强盗,一见便知是乌合之众:“真麻烦,我们不想杀人,你们走吧。”
这时强盗们不乐意了,骂道:“你们他娘的太目中无人了,老子宰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说罢,举刀便砍。
凝玉心说了一句真是找死!果然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自己脸上,再睁眼的时候,发现为首砍来的强盗,早已身首异处。
烨岚无聊的哼道:“滚吧。”
“这……”
剩下的几个强盗见骑马的男子一瞬间就干掉自己的老大,知道碰上高人了,趁此机会哇哇大叫这都四下奔命去了。凝玉见人都跑了:“算他们走运!”说完,去拽坑中的马匹,废了很大的劲儿才把马牵出来。
凝玉觉得别扭,虽然知道他在大漠这几年免不了砍砍杀杀,但是看到他真的杀人不眨眼,仍旧觉得心口发堵。
“你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武功可没忘……”
他一挑眉:“我还没想,便手起刀落了,大概是遇到危险的本能。怎么,假如真如你所说,你会觉得我在大漠这几年真的是站岗放哨吃干饭的吧。”
凝玉尴尬的笑道:“当然不是这么想的。”然后在刚才被杀掉的匪首身上摸索出一袋碎银子,揣进了自己怀里。心说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打劫?
两人没有因这个小插曲而耽误时间,奔上马飞驰到了附近一户人家,烨岚给了银子,那户人家便笑着收留了两人落脚。可惜只能腾出一个房间,凝玉抱着村民的干爽衣裳,进了屋子,才发现这一切。烨岚毫不在意,大大方方的宽衣解带,脱掉被融化的雪打湿的衣裳,开始更换干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