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发现了父女两人的感情变化,等凝玉退下了,便对曾瀚涛道:“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其他人先行一步,老身和爵爷一会过去。”其他人只有听从的份。等屋内只剩母子二人的时候,太夫人举手便是一个耳光照准曾瀚涛的脸就甩了过去:“糊涂,糊涂!”
曾瀚涛被母亲打的怔住:“怎么了,娘?”父亲对他历来严酷,所以跟父亲的感情淡薄,母亲才是他最亲的人,因为母亲不喜欢艾氏,所以他对艾氏历来也不冷不热,就怕母亲不开心,怎么现在平白无故的挨了一下子呢?
“你难道忘记你爹是怎么宠信青山院住的那个贱人的了吗?”太夫人恨恨的说道:“那个刘姓姬妾当年仗着你父亲的喜爱,给咱们娘俩吃了多少的苦,你现在又犯了和你爹一样的错误!你没发觉吗?凝玉是个傻孩子,你这个做父亲的不护着就算了,还跟旁人一起合计着为难她?凝玉是你的孩子,但是她和你的其他几个女人是一点关系没有的,你不知道吗?一个女儿家,容貌都毁了,你不去查,反倒揪住一点小错误不放,想怎么样?”
“您也看到了,她对我是什么态度?”想起那天的话,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是因为她觉得你没让她小姨进府扶持她们母女,反倒让几个姨太太欺负着,所以才生气!”太夫人一五一十将凝玉去劝艾姬宁的事情说了。曾瀚涛听罢,心提到嗓子眼,他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那件事过去了,姬宁这个人完全不存在了,没想到竟然被母亲提及,还涉及了自己的女儿。他呆怔半晌才道:“真的,凝玉希望姬宁入府?”
“是呀,可是姬宁跟着别人失踪了,凝玉大概心中有气吧,或许觉得你没留住她小姨。如果姬宁入府,大概会照顾她母亲,就不会让姨娘们给脸色看了。”太夫人一边摇头一边说:“真是个傻的。”
曾瀚涛如梦方醒,他竟然不知女儿会这样想,真是个没有心计的傻姑娘。想想也是,凝玉受了这么多苦都没抱怨过,都是芳菲儿一见到止菱不见了,就阴阳怪气的说是凝玉搞的鬼。现在证明不是凝玉做的,侮辱了嫡女连个道歉都没有。
凝玉的确在生他的气,气他这个做父亲的治家不公,宠妾灭妻。
“我……一定会好好补偿凝玉。”曾瀚涛心中笃定的想,让凝玉知道作为我的女儿,不管她是不是伤了容貌,都能嫁一个好夫君。
隔天太阳正好,公爵府的止源二少爷优哉游哉的走在回廊中。
“呦,止源,你这是往哪去啊?”
止源听到传来姐姐凝玉的说话声,身子一僵,回头笑嘻嘻的说:“二姐,您怎么突然在人家背后说话啊,可吓死我了。”
“止源啊,我整日关在屋里很无聊哪,你陪我玩个游戏呗。”凝玉靠着柱石,口中呼气吹着面纱,玩味的看着止源:“就玩原地跳高吧,看谁蹦的高。”
止源一愣,立马摆手:“姐,你知道,我不行的,我一向身子不好,可不是姐姐你的对手,去找大哥玩罢。”说完,扭身就要走。突然腰间就挨了一脚,整个人扑到地上,接着哗啦啦一地的乱响,自袖中掉出数颗珍珠。他要爬起来,手却被凝玉踩住。
“好弟弟,那天多亏了你的见风使舵,和芳姨娘合起伙来诋毁我,你的恩情我可得记一辈子呢!”凝玉俯身拾起一颗珍珠:“唉,这很像匠造局用来做首饰的珍珠……听那边说最近总是丢,原来在你这里呀!”
“好姐姐……我那天实数无心,您就饶了我这一次罢。我知错了,我早就想登门致歉了,可惜一直学业缠身,我对天发誓,我今夜是打算去的!”止源被凝玉踩住手,疼的呲牙咧嘴:“二姐,我们都知道是冤枉您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放了我罢。”
凝玉怅然道:“我这脸算是毁了,活着也颇无趣,不靠折腾你找些乐子,我还能干什么?”说着脚下用力碾:“你这种落井下石的弟弟,不好好教育一番,我怎么能做到一个姐姐的本分呢?人赃俱在,不如告诉爹,看他老人家怎么处置你!”
“二姐,二姐!”止源求饶:“我知道,我知道是谁害的你,不过就看您信不信了……”凝玉哦了一声,放开止源的手,揪住他的衣领,凶道:“说!”
“是你……是你小姨,艾四小姐做的。”止源道:“听说丫鬟们早就招了,是死去的孙嬷嬷找到她们,让她们在胭脂中做的手脚,可是爹说孙嬷嬷死无对证,不让府中的人透漏信息。”
竟然是她?呵呵,居然是这样。小姨在死前算计了自己一把,父亲早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却碍于小姨这个人而迟迟不公布。趁凝玉发怔,止源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了,留下凝玉一个人在原地发愣。这可不好,原本以为凶手是几个姨娘才说毁了容貌,准备引出他们,现在证明幕后黑手是小姨,她总不能找死人算账罢。
正思忖间,就见大哥筠玉走来,好奇的问她:“止源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须臾明白了,笑道:“你教训他了?活该,那天晚上我就想揍他了!”见妹妹似乎不开心,便捏了下她的脸:“干嘛愁眉苦脸的,你不知道吗?止菱说她和璟王在一起,可是璟王矢口否认,她现在百口莫辩,正在屋内寻死觅活呢。”
“她才不会死!”凝玉撇嘴。倒是她死过一次,她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前世割喉的痛楚历历在目。虽然和太子接触时间很短,但看得出,他是真的厌恶曾家……自己此生不会重蹈嫁给烨诚的命运,但是要拯救曾家,她必须嫁给一个强大的靠山。但如何保证那人不会和烨诚一样,对自己始乱终弃,最后再陷害曾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