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树林子里头,有几片大叶子上续了很多水,装了好几个水囊。”尹丽君眼睛亮晶晶,准别接受夸奖。
“小丫头,你可是真好运,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半囊水。”沈副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冉家成面前。看着冉家成的水囊,有些羡慕,炎城快到了,炎城干旱,水源珍贵,过了炎城还有一百多里路才有城镇,没有水是很难熬的,莫非是老天疼美人?
“沈副将,你带人到尹小姐去的地方找找看还有没有水。”冉家成将水囊别在腰上,看了看眼前有些小得意的尹丽君,恨不得上去抱紧她。
副将得令叫了几个士兵向着尹丽君指的方向走去。在一阵寻找之后带回了尹丽君事先洒在林子里的水。
回去的时候,柳姨娘抢走了巧儿收集的半囊水,大摇大摆的走了。尹丽柔在被周家的人训斥了几次以后,没再出现在尹丽君的面前,柳姨娘倒是好意思到处蹦跶。尹丽君将几个装满的水囊递给巧儿,只说是士兵收集的,苦着脸的巧儿这才高兴地跟着走了回去。
炎城,是整个南国最缺水的地方,一年鲜少有雨水,土地干裂,路边的草都枯黄耷拉着,现在更是炎城的旱季。当尹丽君等人的队伍来到的时候,看到大街上人很少,因为炎城一年半数以上的时间都受烈日炙烤,人的皮肤被晒成黝黑的,有些甚至像干枯的树皮。
尹丽君坐在马车上,看到一路的人口齿泛白,嘴唇干裂,知道是缺水的缘故,实在不明白炎城的百姓怎么会住在这里。
“炎城其实并不完全是一座城,这里有很多的金矿,只有很少人是自愿到这里来的,大部分都是流放的官员后代,还有些是犯人和俘虏,被罚来这里挖金矿,城两边都有重兵把守。每个月定期会廷官来贩水,除非有通关文碟,否则这里的人是不能离开的。”外面的冉家成看出尹丽君的困惑,耐心解释着。
尹丽君看了眼一个个炎城的百姓,心情很复杂,这些人都是犯了错,或者被牵连,与当初的自己何其相似。只不过他们是苟且偷生,而自己却是生不如死,尹丽君再次感谢上苍让自己有了重来的机会。
到了炎城驿站,冉家成就不见了,副将说去官衙找管理炎城的水吏去了。马匹走了这么远的路,没有水是不可能坚持到下一个城镇的。不过炎城的水并不好取,在炎城,水的价格堪比珠玉,水吏在炎城是最肥的工作,一般水吏也是很刁很难缠的。
天渐黑时,冉家成带着一个中年水吏过来了。这水吏和炎城大部分人很不一样,男装的尹丽君在楼上看他脸上肉呼呼的,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硕大的肚子颠着,只能用脑满肠肥来形容,可见水吏在炎城是很吃香的工作。
水吏胖的眯起来的小眼看了眼内外的人,大部分都是军队里的士兵。只有几个衣装简单的人随行,应该是兵丁的家属吧,“八十桶水。”
“能不能把马喂了?”几千人分下去也没多少了加上前边收集的也不够,马肯定不可能喂了。
“冉将军炎城的水连人都不够,那里还供马匹使用?”水吏说完也不理冉家成走到一边抽起了大烟袋,一个个烟圈吐出来在空中消散,空气中的焦灼味更浓了。
“不过嘛,炎城还是有些水可以岀售,不过不二价,一桶十两。”敲了敲烟袋。
“什么?这不是打劫吗?”沈副将生气地冲到面前,“我们士兵一边的军饷也不过这么多。”
“一百桶,我等是奉皇命回京,还请姚大哥行个方便。”冉家成沉吟了一阵,看向水吏。
“这个……”水吏姚金海的话说到一半变没了下文,众人寻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温柔美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只见美人头戴红宝,衣着讲究,腰上缠美玉,款款而来。赫然是尹丽君几日不见的尹丽柔。
“冉将军好福气,身边还有这么个美人。”水吏姚金海眼睛眯得更小了,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
“姚老大,你说错了,这是晋城尹家的二小姐,灾乱之年,一家人跟着我们一起到京城好寻个方便而已。”沈副将在一旁解释。抬头看了看站在楼上一身男装的尹丽君,不由在心中夸奖,同样的父亲生的孩子,未来的将军夫人怎么看都要聪明些,出门在外,越简单越好,这姚金海可是个难缠的主。
姚金海听到沈副将的话将视线转了回来,将烟袋递给跟来的手下,“嗯,冉将军,我也是不明事理的人,这马我给你们喂了。水嘛,也可按一百桶给你们。以后,还请冉将军日后多多关照。”
几人在下面一顿奉承,尹丽君在楼上苦笑,尹丽柔想出风头倒罢了,就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姚金海可不是什么好人。因为他,尹丽君下车后才特意选择以男装视人。刚刚,姚金海眼中一闪而逝的贪婪目光她可是尽收眼底。
尹丽君知道姚金海已经是六年之后的事了,六年后,炎城大乱,姚金海靠着多年在炎城当水吏,女儿又嫁给了炎城太守,靠着这一层关系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积聚了大量的财富。光黄金就二十万两,在后面发生的谋反事件中数首恶,今天的事也许只是一个开头。
尹丽柔似乎感觉到上方的视线,示威似的向尹丽君看来。几天的荒野生活让尹丽柔很是气苦,从小娇生惯养突然一下子吃生干粮。自己一身邋遢,尹丽君却还一如往常的清爽,一定是周家的人给的好处。好不容易到了驿站,立马跟着柳姨娘到外面梳洗打扮了一番。想到连日来的冷遇,进来时众人惊艳的目光让她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胸脯挺得老高,施施然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