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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落云的愤怒(1)

让原本烦躁的心,平添了一份安详与静雅。她便那般静静的依在窗前,望着日头突破云彩,听着鸡啼声声,随着时间慢慢在走,原本安静的院子,只听响起“吱呀”声,有人推门步了出来,落苒依稀能听到那哈欠声。接着便是扫洒声,小声的谈话声,笑声。

这一日似乎很是平静,也是,昨日的事,落楠仁怎么可能让它流传出去,又静静的站了会,她正准备回身,却听院子外头,隐隐约约似乎正响起一阵阵不小的惊呼,慌乱的脚步声。

落苒蹙了蹙眉,停下脚步,冲着门外唤道:“月儿。”

外头一静,只听一阵脚步声走了过来,接着便是“吱呀”推门声,月儿将头探了进来,见落苒已起身,站在窗前望着她时,便迈动脚步跨了进来,对着落苒一福,“女郎。”

“外头出什么事了,你去打听打听。”落苒转过身,缓缓的道。

月儿闻言一愣,随即说道:“出大事了。”

说这话时,她以衣袖掩口,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弯成月牙型,快乐的道,哪有一点出大事该有的表情。

见她这模样,落苒越发纳闷了,不禁挑了挑眉,转身跪坐在榻上,给自己倒了杯酒水,细细嚼着,也不问她,就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咱们这落公,当真风流,与他的妻室,赤身裸体的躺在后花园中,被几个小婢见着。”

月儿还没能将话说完,落苒正轻抿了一口酒水,有点辣有点辛甘的酒水缓缓润湿着她的唇,还没能入口,只因她这句话,落苒嘴角一抽,只差没将口中的酒水喷出。

她迅速放下酒斟,以袖掩口,将酒水咽下后,呛的她咳嗽不止,吓的月儿,又是倒茶,又是抚背,这才将喉头那股辛辣减去一些。

“说仔细些。”落苒挥了挥手,吩咐道。

“嗳。”月儿见她已无事,便又退后一步,眯着眼,细声细气的道:“今日一早,有人路过后院子,发现落公与他的妻室,赤身裸体的躺在矮树丛中,落公压在他妻室身上。”说到这里,月儿脸色有些发红,嗓音也变得细细的,几不可闻。

落苒望了她一眼,这个时代之风,可谓人、文自觉之肇始,思想解放发端也。这个混乱而痛苦的时代,让当世的名士们思治而不得,苟全性命于乱世,对文化、思想和社会风气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那些循规蹈矩,那些道貌岸然,似乎都成了一个个玩笑,传统的力量在无形里消失,越来越多的名士在无望的明天面前选择了叛逆。有些人,佯狂而避世,在清醒与沉醉里优游,在痛苦和癫狂里迷失。

只是这种风流,她是怎么也联想不到落毅尘的,那是个一板一眼的人,虽然心思狡诈,阴狠,却不是会这种荒唐事的人。

忽地,她的脑海中出现一人,温润的笑,高远如星子的眸,一举一动皆有风度,一言一行,皆是风雅,想着,她嘴角一抽,是了,贝莲陷害她那一晚,他来个,那么这事,是他做的。想着她嘴角再次一抽,想着,她便笑着望了眼月儿,似不经意的问道:“不知卫郎近来如何?”

“啊。”月儿一愣,眼眸闪烁几番后,缓缓垂首,呐呐的道:“婢子,婢子不知。”呢喃到最后,那声便如刮过的风,最终消失无踪。

不知么,落苒挑了挑眉,心情却是快乐的,甚至扫除了方才那一丝丝的烦闷,两人谈话间,外头喧嚣越来越响亮,落苒伸头瞧了瞧,筹措许久,又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走动。

霎时,一阵“哒哒”木屐击地声,不断响起,直走了好一会,她似下定决心般停下来,转身望着月儿吩咐道:“走,出去瞧瞧。”

落苒换了身衣裳,带着月儿便出了门去。

才跨出院门,她便发现,整个落府似乎异常热闹,来来回回走动的婢女,家丁,两人顺着院子往下走,第三间院子便是落毅尘的,两人似无事般,慢悠悠的一路走着过去,一路上,只听到婢女们压低了声音的议论纷纷。

“真没想到,落公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实行这一套。”

落毅尘乃是平城迁来的,不算这落府中的郎主,所有婢女,家丁,只称呼他一声,落公。

“怕是吃了那神仙饮。”

落苒含笑着,听着,缓缓步到落毅尘院子外围,她便那般站在院外,听着里头,有喝骂声,妇人的哭喊声,摔东西声,落云的尖叫声。

缓缓的,渐渐的,寒风中,落苒媚然的双眸缓缓一眯,红软的唇勾起,她享受的闭眼,倾听着里头的声音,直到月儿扯了扯她的衣袖,落苒挑眉望去,只见月儿小心的指了指不远处,正风风火火赶来的落楠仁等人。

落苒调皮的偏头笑了笑,露出红红的牙肉,细声细气的道:“热闹看够了,我也累了,回吧。”

说着,转身便走,月儿提步跟上。

在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这事是越传越快,很快,整个洛阳城都知晓了,有人不当一回事,有人不屑一顾,甚至有人动了与落毅尘交往的心思,只想一起讨论讨论那房中术。

这事虽闹腾了一阵,却也很快平息了,毕竟,在这个混乱的时代,这种事,实在没什么好稀罕的,这时的人交往时相当亲昵随便,对男女之防也不大看重。

这个时代,许多贵族子弟经常举办性聚会,他们一起脱光了衣服喝酒,然后就各自和妾侍成其好事,互相观摩。聚会中,有人当众洗脚,有人就地撒尿。这些人对男女之嫌也不顾忌,往往直接就往人家内室闯,恣意欣赏别人的妻妾,对她们的身段和脸蛋大加评论,全无尊重之意。有些姬妾躲起来,这些人便会公然搜索,发现了就拖出来观看。主人虽然难堪,但当时习气如此,如果加以阻挡,倒显得自己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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