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纽约时报上刊登了一则公告——辛迪·莱安(化名)结婚了。对一般人来说,这消息可能没什么新鲜的。但对于认识她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个爆炸性新闻。辛迪把自己嫁出去了!在四十岁的时候!这也太励志了吧!
一年又一年,纽约的剩女们在通往婚姻的道路上不懈奋斗着,而辛迪就是其中一员。我们都认识这样的人。她们是新闻报道中的熟悉面孔,总是魅力四射(但不一定长得美),能力超群,世间一切只要她们想要就能得到——除了婚姻。作为汽车杂志的广告代理商,辛迪比男人还能干。她爱好射击和旅游,喜欢各种音响设备。听说有一次她打车的时候,碰上了一个醉鬼司机。她把那男人扁了一顿之后扔到后座上,自己飙车到了机场。她绝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人,但她也从不缺男人。
每当我在鸡尾酒聚会上遇到她的时候,她都在谈笑风生地给大家讲最近的风流韵事:某个大人物上完床后就人间蒸发了;某个男人最近买了一艘游艇;某个著名画家在前戏的时候必须用画笔挑逗他的屁股,不然就无法勃起;某个总裁在家的时候总是穿着小老鼠拖鞋……
你不由自主地对她所描绘的世界着迷,既羡慕她又反感她。你会暗想,这女人永远都嫁不出去的,也就是住在新泽西乡下的无聊银行家才愿意勉强娶她。而且,她真是越来越老了——都要老得掉牙了!
然而当你回家躺到床上的时候,她的事情却总是萦绕在你的脑海中,让你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你忧心忡忡地琢磨着自己的未来,最后肯定会忍不住爬起来给好姐妹打电话,像个小贱人一样絮絮叨叨地说:“亲爱的,要是我到头来沦落成她那样,你就一枪把我打死算了。你一定要记住啊!”
但谁都没想到,大家都错了。辛迪结婚了。对方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种人,而且她现在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快乐。
所以是时候改变了。别再埋怨说世界上没有好男人;别再几分钟查一次手机看有没有男人给你发短信、打电话;别再拿玛莎·斯图尔特混乱的感情生活当榜样,哪怕她是《人物》杂志的封面红人。
是的,是时候在曼哈顿找个男人嫁了,而且这并非遥不可及。放轻松,你还有大量的时间。玛莎,看我的吧!
三件开司米羊绒衫
初秋的一个周末,下着蒙蒙细雨。凯莉和比格先生正在布里奇汉普顿的一间他们常去的餐厅里。今天人很多,他们熟识的侍者没在,没有人帮他们留位。于是他们只好坐在狭小的吧台,头抵头地吃着东西。他们本打算像吃中餐那样,一口气点四道主菜,分着吃——他们之前只有在比格先生生日的时候试过这种新鲜的吃法——但结果他们发现他们点的菜完全一样。
“你不介意吧?”比格先生问。
“没关系呀,我一点也不介意。”凯莉用一种拿腔拿调的娃娃音说。他们最近习惯了用一种奇怪的腔调和对方说话,还乐此不疲。“我太累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也太累了——”比格先生也学凯莉拖长了尾音。他的手肘碰到了凯莉,于是他顺势捅了捅她,笑闹着说,“哔!哔!”
“嘿,”她说,“这是分界线,不许过来!”
比格先生猛地探过身来把叉子插在凯莉的意大利面上,低声喊:“得分!”
“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的!”凯莉也喊道。
“来呀,来打我呀!”比格先生得意扬扬地说。凯莉使劲地打了他的胳膊一下,他大笑起来。
“你们在这儿呢!”一个声音在他们背后突兀地响起。他们转过身,萨曼莎站在那里,穿得很臃肿,脖子上就像捆了三条开司米羊绒衫一样。“我算准了你们会在这儿。”她说。“啊哈。”比格先生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萨曼莎和比格先生一直合不来。有一次萨曼莎问凯莉这是为什么,凯莉说应该是因为比格觉得她说话太刻薄,怕凯莉也会受她影响。萨曼莎轻蔑地哼了一声,讽刺地说:“那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萨曼莎开始大谈特谈她最近接触的电影,凯莉别无选择,只好也敷衍地和她聊了起来。但比格先生对这个话题完全不感兴趣。凯莉甚至开始暗暗希望萨曼莎赶快走,这样她就能和比格先生好好聊聊他们最近热衷的那个话题了——有朝一日在科罗拉多建个新家。凯莉很讨厌自己重色轻友的这个样子,但当你真的陷入爱河的时候,很多事情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白痴、呆子和蠢货
“是戴维德干的!”楚迪说。她是一本少女杂志的主编,已经四十一岁了,但有时候可爱得像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一样,扑闪着大大的蓝眼睛,抚摸着垂顺的黑发。
她靠在椅背上,指着一个放满了相册的书架说:“我管那个叫‘楚迪和某某某’。”她说,“里面有每一个我约会过的白痴家伙的照片。我喜欢把东西分类收藏。”
“我以前很擅长维系长期感情。为了把每段感情都撑到两年以上,我费了很大的劲。情侣咨询、彻夜长谈、吵架、打架——无所不用。但有一天我突然醒悟了。凭什么我要花这么多心思去拴住一个心猿意马的男人啊?而且根本就不是我的错!”
“后来我给自己设了一个期限。我对自己说,我只要在四十岁的时候把自己嫁出去就好了。那时候我在跟戴维德约会。他五十岁了,很不老实。我和他说我想结婚,他一直找各种借口敷衍我,哄我待在他的身边。他说:‘我们先去中国玩玩吧,回来的时候我们再谈这件事。’后来我们去威尼斯,住在格里提宫,推开木百叶窗就是大运河。结果他跟我说:‘面对现实吧,你在曼哈顿绝对找不到想结婚的男人。为什么我们不能永远这样简简单单地在一起呢?’听了这句话,我就再也不见他了。”
楚迪一回到曼哈顿就翻出她所有的通讯录,给每一个她认识的曼哈顿男人打电话。“是的,每一个,包括我以前看都不看一眼的男人,那些我觉得是白痴、呆子、蠢货或者秃顶的男人。”
“我丈夫的名字就在那个单子上——而且是最后一个。”楚迪说,“我还记得我当时担心地想,要是连他都不行,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这当然是谦虚之言。不管遇到什么情况,纽约的女人都知道她们该怎么办。)楚迪和她未来的老公共进了三次晚餐(她那会儿根本没意识到她会嫁给这个人),然后那个男人出差去俄罗斯待了两个月。那时刚刚入夏,楚迪去汉普顿避暑,完全把他抛在了脑后——事实上,她当时已经开始和另外两个男人约会了。
楚迪笑了笑,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的指甲,接着说:“他一出差回来就给我打了电话,于是我又开始跟他出去约会了。但这种时候你千万不能抱有任何期待,要做好随时走人的准备。不能让男人觉得你是个既可怜又可悲的小女人,没他们就活不下去——事实本来就不是这样,没有他们你也能活得好好的。”
怎么才能让一个曼哈顿男人心甘情愿地给你戴上戒指呢?有两个基本原则。“首先你一定要贴心。”丽萨说。她三十八岁,是一个新闻节目的通讯记者。布莱塔则说:“此外,你还要会钓他们的胃口,不能让他们一得手就跑掉。”
对这些女人来说,年龄其实是一个优势。这些成功在纽约站稳脚跟、年龄已经“奔四”的单身女人,通常都很明了如何才能得到她们想要的东西。年龄给了她们阅历和能力。一旦她们锁定目标,那这个候选丈夫就别想轻易逃脱。
“你要从一开始就开始有意识地训练自己。”布莱塔说,“一开始我并没有确定要嫁给这个男人。我只知道我想要他,不管任何手段我都要得到他。我说得到,就做得到。”
“你也不能像那些一心想嫁大款的蠢丫头一样。”她补充道,“你要看得长远一点儿,别只满足于唾手可得的东西。就拿巴里来说吧(她的丈夫),他绝不会要那种事事都顺着他的普通女孩。谁要是遇到现在的他,那可就走大运了——他现在既聪明又贴心,洗衣服、做饭样样都不在话下。而最重要的是,他以前最讨厌的就是这些。”
在嫁给巴里之前,布莱塔也曾经风流成性。有一次她支使约会对象去衣帽间帮她拿包烟,然后趁他不注意,偷偷从后门跟别的男人溜了。但遇到巴里之后,她就决定绝对不能错过这个男人。“有一次我在阿斯彭滑雪场的山顶给巴里打电话,一口气骂了他十分钟,因为他居然约其他女人共度新年夜。当然,那会儿我刚认识他一个月,但那又怎样呢?”
在那之后,巴里就回过味来了,他对布莱塔真是百依百顺。只有两个小问题——他还是喜欢盯着其他女人看;有时候还会抱怨没有私人空间,特别是布莱塔搬过去和他一起住之后。“至于这个问题,首先,我总是特意制造生活乐趣,让他喜欢跟我在一起。”布莱塔说,“我亲自下厨,我们每个人都胖了至少三十磅。我们一起喝酒,笑话对方大醉的样子,喝吐了也会照顾对方。
“你还要给他惊喜,不要让他厌倦你。比如有一次他回家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到处都摆满了蜡烛,我给他做了一顿美味的大餐。还有,我有时候让他穿上我的衣服,非常滑稽。不过,你还是得盯紧你的男人。这是事实,因为他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不在你的身边,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才会真正注意到你,所以他根本就没权利在和你吃饭的时候还想着其他小婊子。有一次他和我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我很生气,狠狠地打了他脑袋,害得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我恶狠狠地对他说:‘管好你自己,把舌头收回去,把尾巴乖乖夹好,给我老老实实吃饭!’”
但事实上,留住男人可没有这么简单。“纽约的女人才不管你的男人是结婚了还是订婚了,”布莱塔说,“她们照追不误。你得比她们都强,一刻都不要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