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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仁德政治阳谋阴谋·君子之过

【引言】

孔子曾经说过:“君子犯错误,就像日蚀和月食,当他犯错误的时候,人们都能见到,而当他改正错误的时候,人们又都要仰视。”

这是说君子对待自己错误的坦荡态度。其实,如果真的能做到孔子所说的这些,不仅可以成为君子,恐怕还可以成为圣人了。如果有这样的品德,再加上求贤若渴和知人善任,那恐怕就没有谁能阻挡你干一番事业了。

【事典】

春秋战国时期,各国都疯狂地搜罗人才,秦穆公就是较为典型的一个。

秦国在西周时期原是一个很小的地区,连侯也称不上,根本是无名小辈,只是到了西周末年,因勤王有功,才被周天王特许称侯,以后经过数代君主的努力,逐步地发展起来。秦穆公是一个贤明有为的君主,他一生都时刻注意网罗人才,使用人才。

百里奚原是一个穷苦农民,后因家境贫困才想出来寻找机会,干一番事业,但流浪多年也无机会做官,弄得妻子儿女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后来经朋友推荐,在虞国做了大夫。不久,虞公因借道给晋国而被晋国灭亡,百里奚就跟着虞公一起到晋国做了俘虏。晋君知他有本领,想让他做官,百里奚却死活不肯,就这样在晋国住了下来。后来秦穆公派公子絷去晋国求婚,百里奚就被当做陪嫁送往秦国。百里奚不愿去秦国,半路上偷偷地跑了,一直来到楚国,楚人开始以为他是奸细,后来见他年老,就让他放牛。他放的牛长得又快又好,竟然出了名,连楚成王也知道了。

公子絷以为跑了一个老奴,并不在意,也没有认真寻找。有一天,他在晋国的土地上看见一个人长相奇特,力大无比,用一把大锄头锄地,锄得又深又快。他以为是奇人,就把他带到了秦国,这人就是后来的名将公孙枝。秦穆公看见名单上少了百里奚了,就问公孙枝,公孙枝说他是个有本领的人,只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秦穆公立即派人四处打听,竟在楚国找到了他。秦穆公要用仪仗车马去迎接他,公孙枝说:“千万使不得,如此去迎接一个奴隶,必引起楚人的怀疑,那他们就不会放百里奚了。”秦穆公依照公孙枝的主意,用五张羊皮换回了百里奚,后来就有了“百里奚、五羊皮”的说法。

秦穆公见百里奚是个七十岁的白发老人,显得不高兴。百里奚说:“您如果让我去打虎,我当然老了,如果让我谈国家大事,那还比姜太公小十岁。”秦穆公觉得有理,就同他谈国家大事,没想到越谈越投机,一连谈了三天,就要拜他为相国,百里奚说自己不行,连忙推荐了蹇叔。公子絷好不容易请来了蹇叔,连他的两个儿子西乞术、白乙丙也一同请来了。秦穆公与蹇叔论当今世事,竟然乐得忘了吃饭。过了几天,他就拜蹇叔为右相,百里奚为左相,西乞术、白乙丙为大夫,就这样,秦穆公一下就得到了五位贤能之士。在后来的岁月里,这五个人为秦国的强大立下了汗马功劳。

公元前628年12月,帮助郑国戍守国都的秦国大将杞子秘密派人对秦穆公说:“我现在已经取得了郑国的信任,他们让我掌管北城门的钥匙。如果现在派兵偷袭,我打开城门作内应,就一定会成功。”

秦穆公得信大喜,准备出兵。大臣蹇叔是秦穆公特意招纳来的贤能之士,秦穆公对之十分信任,他听说秦穆公准备伐郑,就坚决反对,并对秦穆公说:“谁听说过长途跋涉的疲劳之师能取胜的事呢?我军疲惫不堪,郑军以逸待劳,胜负的结果不是很清楚吗?我军说是偷袭,但那么多的人,行那么远的路,郑国怎能不知道呢?怎么可能偷袭呢?”秦穆公不听,仍坚持出兵。他任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三人为主将,领军出东门。蹇叔听说,就赶到东门外,哭着送这支出征的军队。他对孟明说:“孟将军,我只怕看到这支军队有去无回了。”蹇叔的儿子当时也在这支军队中,蹇叔对他说:“秦军此去,必败无疑,我这做父亲的要为儿子收尸了。”秦穆公听了很恼火,他说:“蹇叔这个老东西,活在世上真是多余,如果你早一些死了,你坟墓上的树木也早已成为合抱之材了。”秦穆公终究没有听他的话。

秦军开到滑国(今河南巩县南)时,郑国的商人弦高正好也走到这里,他是准备到洛阳一带做买卖的。他看见秦国军队开来,稍一打听,就十分容易地知道是秦国去攻打郑国。自己赶回去报信是来不及了,不去报信,郑国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如果遭到了秦国大军的袭击,肯定会城破国亡。如何阻止秦军前进呢?紧急之中,弦高想出了一个主意。

他来到秦军营中,献上本来准备做生意用的四张熟牛皮,又加上十二头牛,并对秦军将领说:“我们国君已经知道您的大军将要经过郑国,特意派我送来这些东西犒劳你们。我国贫穷,暂且用这点东西作为你们第一天宿营的供应,后面的大批物资将源源送到”。

秦军主帅大吃一惊,他们想,这些天的军事行动都是在极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怎么会让郑国知道了呢?既然郑国已经知道了,还要不要继续进兵呢?就在秦军举棋不定时,弦高一面秘密派邮车飞速回国,向君主报告秦军将要进犯的消息,一面继续与秦军周旋。秦军的主将孟明说:“我们这次来,是希望偷袭以取得成功。现在消息已经走漏出去,郑国已经有了准备,偷袭是不可能了。直接攻打,我们不见得取胜,包围他们,我们又没有后援,不如撤兵回去。”于是,秦军顺便灭掉滑国,撤军回去了。

晋国一直想找一个机会削弱秦国,听说秦国的军队退兵,经过晋国,便在其必经之道上设下了埋伏。等秦国的军队退至肴山(今河南洛宁西北)的山谷之中,晋国军队突然出击,使得秦军全军覆灭,孟明、西乞术、白乙丙全都作了俘虏。

晋襄公的母亲名文赢,是秦国人,是晋襄公的父亲晋文公流亡秦国时秦穆公为他娶的妻子。所以,文赢为秦国着想,她让晋襄公把俘虏的秦军将士放掉,所以,孟明、西乞术、白乙丙又回到了秦国。晋襄公刚刚把他们放了,深有谋略的大臣马上去劝说他,他也立即醒悟,明白了这是纵虎归山,即刻派人追赶。可是,秦国的将领已经渡到了河心,再也追不上了。后来,晋国果然遭到了疯狂的报复。

秦穆公听说三位将军回来了,身穿素服到郊外迎接。他对着被释放回来的将士放声大哭,说:“我不听蹇叔的劝告,使你们受到作俘虏的耻辱,这是我的罪过。”孟明等人要求处分,秦穆公没有同意,并说:“古人不以一眚掩大德(不以一点儿小小的过失而掩盖别人大的德行),况且是我的过错呢?”

经过这次失败,秦穆公便变得更加成熟了。他总结了经验教训,终于使秦国迅速壮大起来。

【评议】

秦穆公是春秋五霸之一,秦国在他的手里得到了迅速的发展,为秦国日后统一全国奠定了基础。秦穆公是怎样做到这一点儿的呢?如上所述,一是求贤若渴,知人善任;二是知错善改,“不迁怒,不二过”。其实,无论在历史还是在现实中,这两点都很难做到。武大郎开店者多,容贤纳才者少;文过饰非者多,胸怀坦荡者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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