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火的小脑袋从凌影若的袖子里探了出来,冲着谢玉函的背影点点小脑袋。
“要跟着他吗?”凌影若说,声音有些微的颤抖。不是恐惧而是兴奋:“红火,你的主意真不赖。决定了,就跟着他。”
凌影若拔脚顺着谢玉函走得方向,一路直追下去。
而谢玉函好像猜到凌影若会跟着他,故意放慢了脚步。总是留给凌影若一个影影绰绰的背影,让她不至于跟丢。
三天以后,凌影若大踏步的超过前面的谢玉函,冲进管道旁边的茶寮里,抢了一个角落阴凉的位置,不客气的招呼着:“伙计,一壶上等的好茶,四五样小甜点。”
因为茶寮设在人来人往的管道旁边,虽然说是茶寮,其实就好像一家小酒楼。里面不但有茶,有好茶,还有各种菜肴、甜点美食。
茶寮的生意很好,二十多平米的茶寮,几乎座无虚席。在凌影若冲进茶寮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目光里纷纷流露出不解、惊讶还有少部分的鄙视。有靠近凌影若桌子的茶客,嫌恶的挪开身体,害怕和脏兮兮的凌影若接触到。
凌影若好像看不到这些人的举动,只是对目瞪口呆的茶寮伙计,再次大声喊道:“伙计,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给我一壶好茶,几样甜点!”
“小乞儿——”因为凌影若的闯入而惊讶的茶寮伙计回过神,冷着脸冲到凌影若的面前:“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滚出去!”
“这里不是休息吃饭的地方吗?”凌影若故作不解的问,她用手指着茶寮里的茶客:“他们吃的不是茶和饭吗?”
在跟着谢玉函的三天里,她看到的最多的就是这种欺凌和嫌恶的嘴脸。就因为她是小乞儿,没有一个人肯平等对待。看到她,不是大声呵斥,就是让恶奴往外轰人!
不过,嘿嘿——,凌影若贼贼的笑笑。管他呢,就当是恶狗在狂吠,反正有人会替他摆平。
在茶寮里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风,一下子把喝骂凌影若的伙计,给卷了出去。
“哇--扑--”一声惨叫,伙计的身体好像折断的布袋软软的瘫在地上,眼见是不能活了。
一霎时,原本热闹的茶寮,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凌影若,所有的人都畏惧的看着站在茶寮外面的里蓝衫男人。
虽然现在是春天,虽然这个男人在笑着。但是他们却感觉,严酷的冬天来了,很冷。有胆小的已经吓晕过去了,胆子大的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茶寮。
凌影若看着三天来,最常见的一幕,一点也不惊讶。三天来,她一直跟在谢玉函的身后。他进酒楼,她也进去。他去客栈,她也不会在外面露宿。
一开始,有狗仗人势的伙计和掌柜的不把她放在眼里,不但对她大声呵斥,还放恶狗驱赶她。不用她出手,谢玉函就会给她摆平一切。
看他满不在乎的杀人,阔绰大方的出手,凌影若猜天蝎门在江湖上一定有很大的势力。谢玉函也可能是黑道枭雄,一个白道卫道士是不可能一出手就是一条人命的。
“你们没有听到那位姑娘的话吗?”谢玉函神色一冷,他手里的扇子一一指过颤抖的掌柜和伙计们:“把茶寮最好的茶和甜点都端上来。”
说着他也走进茶寮,坐到凌影若的对面:“若姑娘,我已经教训了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你尽管用餐,不用放在心上。”
掌柜的赶紧亲自端了一壶热茶,和几样甜点上来。他战战兢兢的站在凌影若的面前,不敢去看一旁的谢玉函:“小姐——,请慢用。”说完,他就逃离了角落。
“谢谢。”凌影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谢门主,我没有可以偿还给你的东西,你会亏本。”
“你有。”谢玉函扫了一眼,凌影若的袖子,惹来红火不安的扭动。
“谢门主,你知道我不会拿它来交易。”凌影若快速的吃着甜点:“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如果你没有交易的意思,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呢?”谢玉函笑着,端起青衣人为他倒的茶。
“我只是和谢门主碰巧走一条道路。”凌影若偷偷的把甜点,喂进红火的嘴里:“我很好奇,谢门主为什么会这么纵容我?”
选择跟着谢玉函,是为了她和红火的安全。谢玉函的目标是红火,他不会让其他人打红火的主意。所以她只有,冒险选择跟着他。
“我们算是朋友了。”谢玉函笑,凌影若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我不认为我们是朋友,明明是才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
她从来不曾见过谢玉函,凌影若肯定。但是为什么,偶尔会浮现一丝的惧怕呢?不是因为他毫不在乎的杀人,而是有不安的回忆在心底。
“我们不是陌生人,只是若姑娘不记得了。”谢玉函打开折扇。
这种感觉又来了,好像被顶上的猎物的感觉。凌影若使劲的摇摇头,驱赶走心里的不安:“或许是我忘记了,哈哈——”她打着哈哈,企图蒙混过去,谢玉函不答只是笑了笑。
快速的往嘴里填着甜点,凌影若在心里无数次的咒骂着窃取她口袋的小贼,不要被我逮到。逮到了,要让你好看。
她袖子里的红火,忽然发出一声丝丝声,凌影若往茶寮外看去,在官道上又一个细高的身影走过。
是他!凌影若一下子蹦起来,嘴里大喊着:“小贼,你往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