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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当一切已成定局(上)

梁林肴以为这一生都可以甩掉陈暮,不用再去回味那让心心酸的回忆。可是命运又是这样的捉弄人,在她逃离了这么长时间之后陈暮还是回来了。不仅是回来了,而且带着他满腔的爱意回来了。

现在的他就跟以前那样天天守候在班级门口上,一定要跟她说上几句话才回去艺术系。只是梁林肴不知道陈暮为什么会读艺术系,之前的专修的根本不是专业艺术。

也许他在悼念谢言乐。

梁林肴嘲笑般扯扯嘴唇,明明口上说爱她的人,心里却在思念着另外一个人。看着他现在的嘴脸,梁林肴就觉得一阵恶心。为什么之前会觉得他帅的不可抵挡。为什么之前会这样的去爱他,为什么之前会在分手之后日日夜夜地为他流眼泪。

梁林肴总结出了三个原因,一是自己没见过世面,没看过真正的帅哥。所以才会为他痴迷那么长时间,二是因为陈暮是她的初恋,人人都说初恋美好且短暂。分手之后心中还会有所悸动。三是因为自己犯贱,自己折磨自己去思念一个人,用苍白无力的文字去诉说自己对他的爱,天天沉浸在那无言的思念当中。

梁林肴情愿相信第一点跟第二点都不愿去相信第三点。她不可能会为这样的人犯贱,因为他不值得。

而且现在犯贱的人是他。

“我说肴肴啊,你为什么会那么狠心的拒绝陈暮呢?他够痴情的啊,为什么你要这样子对他啊?”苏流郁拖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陈暮。

梁林肴瞧都不瞧陈暮,她看着手中的课本说:“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要是你忘记了,我没必要再重复了。”

“就算他犯了滔天大罪,现在那么痴情的等着你。要是换作我,我早就跟他和好,牵手去浪漫了。唉唉,可怜小姐我现在孤身一人啊。”苏流郁故作哀叹地说。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如果你喜欢他,你就去追他吧。女孩子倒追男孩子是很容易的,特别是对他这种人,像你这样的美女,勾勾手指头他就过来了。”梁林肴淡淡地说完这句话。

苏流郁看着她这个样子就觉得心在打寒颤:“我还是不要了。免得半路被你拦截杀死都不知道。”

“不会的,我不可能杀你。我也不敢杀人。”其实梁林肴这句话是出自肺腑的,如果她梁林肴要是有谢言乐那样子,恐怕陈暮早就死上好几百遍了。

只是梁林肴的爱没有谢言乐那样盲目。

“你说陈暮到底有什么不好啊?你这样冷淡人家,看他那样子,就算心里有多大的恨都会烟消云散了。”

“我当他只是假惺惺。”梁林肴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原谅陈暮跟谢言乐。

她伸手去摸摸自己的后背,顿时心里就瓦凉瓦凉的。那个狰狞的伤疤还在,黑肴现在每次看到这个伤疤的时候都会发出很悲痛的声音。苏流郁第一次看见这个伤疤的时候也是一阵惊呼。

每个人都认为是被仇人所致,可是只有知情人士才明白这个伤疤是她至亲至爱的闺蜜造成的,而原因就是站在窗外的陈暮。

陈暮看见梁林肴抬起头看着他之后,他就嬉皮笑脸地走到窗口说:“肴肴,明晚就是欢迎叶然回来的欢迎会了,到时候你去不去啊?”

梁林肴给了一个眼神给苏流郁,苏流郁很自觉地站起来跟梁林肴换了一个位置。

陈暮很是不悦地说:“肴肴你为什么要这样子?我们之间的并没有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苏流郁拖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陈暮说:“陈大帅哥,看这看这。”等到陈暮把眼睛对准苏流郁的时候,苏流郁就皮笑肉不笑地讽刺道:“可是你之前的女人跟肴肴的矛盾多着呢。如果你不活在这个世界上,恐怕肴肴也不会这样子对待你呢。”

陈暮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起来:“你又不是肴肴,我相信肴肴还是爱我的。”

“可是不好意思的是,我很讨厌你。我特别特别特别讨厌你。你就跟厕所里爬出来的虫子一样让我厌恶。”

陈暮不明白梁林肴现在说话为什么会那么恶毒,他有些伤心:“肴肴,你还是以前的肴肴吗?以前的你是多么的可爱单纯啊。”

“没错,我确实不是以前的梁林肴。可是你是以前的陈暮吗?以前的陈暮有你那么不要脸的吗?以前的陈暮有你这样子死缠烂打的吗?以前的陈暮跟我分手的时候是那么的决绝?现在的陈暮追求人的方式倒是挺特别的啊。”梁林肴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把陈暮说得一愣一愣的。

而后,他还是不死心地说:“肴肴,明晚你一定要来。我一定会让你眼前一亮的。到时候你再决定要不要跟我和好。”

梁林肴讽刺道:“别说的我一定会跟你和好一样,我现在连看见你都烦。”

陈暮当做听不见一般走掉了,没错,到那时梁林肴一定会觉得眼前一亮的。

苏流郁看着陈暮离去的背影就唉声叹气地说:“现在的何其多。”

“他不是,他是贱种。”梁林肴咬牙切齿,平生最恨死缠烂打的她居然会被陈暮这样子恶心的人这样子对待。

“话说肴肴你为什么不直接爆粗骂他啊?我要是你啊,我早就骂他连他妈都不认识他。”苏流郁纳闷,梁林肴平时不像是那么能忍的人啊。遇到陈暮就会那么反常。

“我妈妈从小就教育我,对待陌生人要有礼貌。如果他陈暮再不要脸一点的话,或许我就会叉腰问候他老祖宗了。问候他妈妈显得自己不是很礼貌,所以直接去问候他老祖宗吧。”梁林肴甚是平静。

可是苏流郁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说你啊你,人家老祖宗难得在地下长眠,还要被你这样一搅和。”

梁林肴耸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我这辈子只对两种人不客气。”

“哪两种?”

“太熟的人不用客气,太贱的人不必客气。”

苏流郁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梁林肴的作文会频频在报刊上发表,还被法海教授作为范文在评讲了。按理说大学时不必要评讲作文的,按理说教授法海那么讨厌梁林肴是不会这样子对待她的,可是教授法海一看见梁林肴的文字就激情澎湃,淡定不下来。

其实教授法海有一双识天才的慧眼。

梁林肴口才好,文笔好。

也许她是一出生就拥有这样独特的才能使她与文字结缘。这是她苏流郁学不来的能力。

放学之后苏流郁就独自一人站在校门口等待着专车来接她回家。在她等的不耐烦的时候身后就响起了陈暮的声音:“你是苏流郁吧?今晚可以见一面吗?我想你聊聊。”

苏流郁纳闷地回头,她看见了陈暮笑嘻嘻地样子就说:“为什么?”

“我想跟你聊聊肴肴最近的事情。怎么样?”陈暮继续笑着说。

苏流郁觉得也没什么,而且梁林肴排挤陈暮,她不一定也要跟着排挤啊。想到这里苏流郁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如果梁林肴这一天是跟着苏流郁在一起等司机的话,或许梁林肴往后的日子就不必那么自责了。

专属叶然的派对终于还是来了。

梁林肴抱着黑肴站在娱乐场的外面,时而探头去瞧一瞧。长发飘飘的样子让不少男人驻足观望,似乎她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苏流郁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面了,她呼出了一口气。再不来恐怕自己就承受不了那些男人炽热的目光而跑回家了。

“哟,肴肴。今天可谓是大美女一枚啊。”苏流郁阴阳怪气地说。

梁林肴白了她一眼就说:“你再不来我就要回去了。真是的,哪有你那么慢的人啊?”

“诶嘿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因为我跟其他男人出去约会都习惯迟到了,男人等女人是天经地义的嘛。”苏流郁摸摸后脑勺尴尬地说。

“可是我是男人吗?我不是男人啊,你为什么还要迟到啊?”梁林肴不悦地说。

“好肴肴啦,不要生气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人家已经道歉了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吧。”苏流郁嬉皮笑脸地哄着梁林肴。

梁林肴被她那样子搞得哭笑不得:“好啦好啦,原谅你就是了。我们进去吧。”

“好嘞。肴肴说啥就是啥。”苏流郁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梁林肴说:“你知道不知道最近有一个很流行的话语叫做老婆说啥就是啥?”

“知道啊。”苏流郁不解地回头看着梁林肴。

梁林肴“扑哧”地笑了起来:“肴肴说啥就是啥。老婆说啥就是啥。怎么听起来那么押韵?”

苏流郁愣了一下之后才说:“你别拿你的腐女的眼光去想我说的话。真是的,我性取向可正常着呢。”

“诶诶诶,你性取向正常,难道我性取向就不正常了啊?”梁林肴反驳。

苏流郁装模作样地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梁林肴一番之后才说:“似乎不是很正常。”说完她就撒腿跑了起来。

梁林肴怔了一下之后就追赶她:“死小苏打,我正常着呢。你才不正常。”

她们一路嘻嘻哈哈地来到了那里。

灯光闪烁之下,叶然就在舞池中间跟谢凯扭腰劲舞中。

“看她那样子,十足狐狸精转世。”苏流郁鄙视地说。

梁林肴看着她那样子就笑了:“你是嫉妒身价身材好吧?”

“毛,我会去嫉妒她。我嫉妒地上找吃的鸡我都不会去嫉妒她。”苏流郁作恶地回应。

梁林肴不说话了。

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谢言乐带着她进入这种地方,她遇见了陈暮。开始了一段孽缘。

苏流郁去度假的时候也是在这种地方发现自己的男朋友是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她自己则自闭了好久,她真的很爱穆胤,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穆胤会这样做。

梁林肴觉得这里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要是呆久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在她喝下几杯啤酒之后就跟醉醺醺地苏流郁说:“我们回去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流郁慵懒地抬眸说:“回去?我还没喝够呢。怎么可能就这样回去。”

“你醉了小苏打。”梁林肴轻轻地唤了一声。黑肴跳上柜台用爪子推了推苏流郁的头,示意苏流郁不要再喝了。

苏流郁却无视她们,对着调酒师说:“再来一杯。”

梁林肴跟那个调酒师说:“不要给她了。”

可是那个调酒师说:“不好意思,我们尊重每一个客人的选择。”

梁林肴何尝不知道,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想要挣钱。还尊重呢,她梁林肴难道不是客人啦?说白了这些人就是险恶。

当那个调酒师拿着烈酒放到苏流郁面前说:“美女,这是你要的酒。”

苏流郁笑了笑,准备伸手去接,可是被台上的黑肴一掌打掉了那杯酒。然后恶狠狠地瞪着那个调酒师。

在灯光的照耀下,黑肴的眸子显得分外妖娆。只是那白森森的牙齿让人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调酒师根本就不知道黑肴会这样做。可是他也没辙,黑肴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他觉得心颤。

无奈之下他只好对梁林肴说:“请你把宠物带出去好吗?”

梁林肴瞧都不瞧他。

”小苏打,我们走啦。”梁林肴把苏流郁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就扶着她准备走人。

可是没走几步,她就听见叶然的声音在这四周响了起来:“梁林肴,现在就想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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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雪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