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古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今日趁这杏园美景,何不效仿古人来个杏园结义?天祥建议道。
“好啊、好啊”心悦第一个举手。
天祥看出了大家的顾虑:“我可没有贵贱之分,情义在了,一切繁文缛节都不值一提!莫不是大家嫌弃我这个兄弟?”
“我赞成,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不知道你?”元庆道。
大家都知道元庆和天祥一起长大,于是元庆的话促成了大家的行动。
“我文天祥、李骁然、巩信、萧清羽、秦可风、杜浒、余元庆、沈啸尘、林沧海、赵玄朗、吴俊、吕君卓、吕君越、心悦今日在此折枝为凭,歃血为盟,义结兄弟!日后定当荣辱与共、福祸同享、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同为大宋出生入死,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那一日万里晴空,我的心也是从未有过的晴朗。看着这帮四海五湖、性格迥异的兄弟,我真的万分庆幸。)
伯颜营中。
守将向伯颜汇报:“回丞相,文天祥等并未进入扬中死在李庭芝的手上,而是在扬州城郊外的无头崖被我军逼得走投无路,便全部毅然跳崖,如今怕是葬身崖下了。”
“哼!他倒是学精了,一日不见他文天祥的尸首,就证明他还在苟延残喘,你们设法到崖下去查。”
十日后,伯颜营中。
守将向伯颜汇报:“回丞相,崖下杏林还有残留的灰烬,文天祥等曾在杏林待过,然而杏林左右全是高崖,只有一条无名小溪,溪流尽头是一座森林,进了森林只有死路一条。”
“哼!无头崖时不也说是死路一条吗?穿过森林后是什么地方?”
“只能到高沙。”
“那你们就在高沙等。”
“丞相,从那个地方到高邮有一条大路,不过末将想以他们的身份是不敢走的,是不是也要加强防守?”
“加强防守是必要的,我不想再出任何差错。”
文天祥等果然顺溪流来到了路的岔口,一面是羊肠小道、一面是官道。他们毅然决定走小路,只是谁也没想到等着他们的是更大的艰险。
果然,森林中灌木丛生、怪石嶙峋,连能走的小路都没有,仿佛每一脚踏下去都会踩到什么吓死人的东西四周阴森的可怕,结果倒没踩到什么,而是被荆棘划得满是伤口。
他们只好牵着手慢慢地向前走,生怕一不留神就会跟丢,四周时不时地飞来几声狼嚎、几声呼啸。
好不容易穿过灌丛林看见一片绿草如茵的空地,大家都累坏了,七倒八歪的躺在了草地上。
君越拿过哥哥的匕首走到一棵树前,刻下“吕君越到此一游”七个大字。
“你当是游玩那?”君卓半笑半恼道。
“当然了!”君越毫不客气的回敬。
君卓被他的孩子气的话气得没了脾气,只好低头笑了。
“我也要、我也要!”心悦夺过匕首,刻下‘心悦到此一游’六个大字。
两人正乐此不疲,身后却传来杜湖的惨叫声,接着是元庆,然后是天祥、巩信、可风、吴俊、沧海、啸尘
君越和心悦闻声回头,只见他们个个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发黑
“怎么了?怎么了?”君越急道。
“被毒蛇咬了”心悦道。
“那可怎么是好?”清羽问道。
骁然见蛇向玄朗爬来,不顾危险把蛇抓住仍出了老远,结果自己的手被蛇咬伤。
“别急、别急!”心悦道:“你们把衣服撕下一条来绑在伤口以上,防止血液流动。快!清羽哥、玄朗哥,你俩照顾他们,君卓哥,君越,你们兄弟俩帮我采药。”
过了很久,心悦和君卓兄弟俩抱着一堆草药回来了。
“君越,找块石头将草药捣碎了。”心悦吩咐道:“清羽哥、玄朗哥,你们也来帮忙。君卓哥,你帮我将大伙的伤口漏在外面,我好上药。”
不一会药便弄好了,君越见心悦将其分成九份,并拿了一份给天祥右小腿的伤口上敷上药,他也拿出了一份要给吴俊上。
“别动!那可是给杜浒哥的。”心悦立刻制止道。
“不都是草药嘛!”
“那可不一样,杜浒哥跟吴俊哥中的可不是同一条毒蛇的毒,你仔细看看伤口就能分辨得出来。”
“好、好、好!就你懂行了吧!”
“我本来就懂,清羽哥、玄朗哥、君卓哥,快来帮忙啊!”
不一会便上好了药。
“现在他们应该没事了吧?”清羽紧张地问。
“没什么大事了,剩下的草药还够敷两次,可别把它扔了。还有这些草药药性慢,你们暂时不要动弹。”心悦道:“我和君越去找吃的,你们三个留下来照顾大家。”
“去吧、去吧,小心一点。”君卓道。
“知道啦!”心悦拉过君越便走。
他们来到了刚刚采药的那座山上。
“君越,那石岩下有一口烂锅,你把它洗洗接些水,我采些草药。”心悦吩咐道。
“哼!每次都听你的。”君越嘴上说,但还是听她的话乖乖去了。。
果然有一口锅,可惜锅底烂了,君越气得要扔掉,可又一想好歹是口锅!他见石岩边上长着一些大叶草,便摘了一些铺到锅底遮住了洞。再爬到石岩前接那些从石缝里渗出来的水,石岩很滑,他几次差点摔下去。
“君越,你小心点。”
“知道了。”
心悦在下面看着他,紧张的要命:“你拿一片叶子垫到水流的地方,水会顺着叶子流出来的快一些。”
君越听她的话,果然快了许多。
“用不用我上来啊?”
“不用,就快好了。”
待他俩一人抱一口锅、一人抱一堆草药回来时,大家早已支起了火堆,正等着他们回来。
“你们都醒啦?太好了!”心悦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多亏了你啊”巩信笑了。
君越将锅放上,却又见来了一条蛇。
清羽替他压住了蛇的七寸。
“嗨!不就一条蛇嘛?君越,你帮我将它的毒液抽出来。”心悦道。
“啊?”君越愣住了。
“快点!”
很快的,他俩便将抽了毒液的蛇煮进了锅里,看着锅里的水开了,心悦将草药放进去。
“小妹,这些不是草药吗?”天祥带头问道。
“这些是有助于你们的伤的草药”心悦道。
果然,一锅香喷喷的蛇汤熟了,大家美美的吃了一顿。
“这一次多亏了小妹呀”天祥道。
“是啊!要不是她懂医理,我们可就没命了。”骁然由衷地夸道。
“还真得叫她小神医呢”元庆开玩笑道。
“你们别夸她,小心她上了天。”骁然也笑了。
大家都笑了,君越却大煞风景的凑了过来:“小丫头,你是不是除了怕狼嚎,什么也不怕了?”
“不许叫我小丫头,我叫心悦!”心悦气得要打他。
他们一路上几经生死,终于逃出了大森林,穿过一条羊肠小道,翻过那座小山丘,老远看见了农舍、农田,也就等于看见了希望一样。在欢呼雀跃后顺小路来到了田地里,穿过田地到了一个村庄。农户家生活艰苦,却也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请他们吃了农家饭、让他们有了睡的地方。
“老伯,你看着庄稼长得也不错,怎么会饿肚子呢?”君越问。
“嗨!你是不知道啊!元军和咱们那些官兵是年年强抢,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粮食,哪够他们折腾的?”。
君越气哼哼的嚷道:“可恶的元军!”
宋军也不过如此!”玄朗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冷哼了一声。
天祥愣住了,他一眼望向那片田地,绿油油的庄稼被风掠过,便起了波浪。
(不管是内忧外患、还是烽烟四起,便只苦了这些老百姓!元国早已对大宋虎视眈眈,一味议和委曲求全怎么能满足他们的雄心欲望?如今必须要让元国看看我大宋有力抵抗、并不是逆来顺受!我要让元国闻风丧胆、不敢再来侵犯!我要联合各地军民全力抵抗元军,收复失地,保我大宋河山!不论成败与否,我都要放手一搏!)
旦日,天祥等执意要走,村里的樵夫正好进城卖柴,便带了他们一程。
“大人,我想高沙城早已被元军控制,若是白天就贸然进城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如等夜深了再走?”清羽道。
“好,听你的。”
是夜,天祥等人抹黑进了城,一路躲躲藏藏的。远远地看见一队元军过来,便仓皇躲进了旁边的一座土壕子了。
那队元军骑兵足有数千人,正从土壕后面经过。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隐隐觉得有人正欲上前,危险也随之越走越近。
天忽然下起雨来,冲散了所有的紧张气氛。元军急着避雨便匆匆离开了,大家听着元军离去的声音,脸上露出了绝处逢生的笑容。
众人被雨淋了个透心凉,心中却暗自庆幸躲过了这一劫。
朦胧中有个人影朝土壕子走来,那人衣纱褴褛、头发蓬松,看样子和天祥他们一样也是个逃难的。
“你是谁?”啸尘拦住了他。
“我、我是逃难的,求求你们让我呆一会吧?”
“二哥”天祥叫了他一声,示意让那人进来,他和元庆一样叫啸尘二哥。
“给”玄朗向心悦要了饼给他递去,和大家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玄朗的沉默寡言的性格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只是这个改变也叫他看清了那个人的脸:“你是贾似道?”
贾似道并没有认出玄朗来,却看得出玄朗眼中迸出的恨的火光,仿佛要把他吃了还不够痛快,这使他一时间语塞,不敢承认自己,只能拼命摇头。
玄朗拿出了剑:“混蛋!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
贾似道着实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大家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君卓和吴俊纯粹是出于不想看见有人送命,才上前将玄朗拉住。
其余的人都没动,他们是善良,可还没到是非不分的地步,因为他们知道‘贾似道’的大名。
清羽、可风、元庆、啸尘、玄朗是知道更深的真相的,所以他们宁愿被人误解他们是多么的不善良,善良若施与贾似道的话,那简直是对‘善良’这个代表美好的词儿的亵渎。
天祥走近他一看,果然是贾似道,便走了,仿佛只为证实心中的疑惑,而未作任何表情。
贾似道这才厚颜无耻的点了点头。
“我要杀了你!”玄朗冲动地喊,贾似道见没人替说情,也顾不得摇头还是点头,只管要躲开玄朗手中的剑玄朗几步冲上前,剑尖直指贾似道的咽喉,吓得贾似道出了一身冷汗。分明的,他听见玄朗在问他,用极尽深情的味道问他:“郁秀小姐可好?”
这话问得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他与仇深似海的贾似道之间还有一个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