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几天里,我什么都没说,他见我回来后总是咳嗽,而且脸色比以前更苍白,想抓着我的手,却被我打了回去,整日面对着冷落冰霜的我。
“怀恪,你看你的脸一点血丝都没有,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他伸手上来想摸摸我的脸,被我一个转身躲开了。
“不用了,麻烦他们干什么。”我转过头,对着镜子。
“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他有些焦急了。
“我没什么不舒服,你快走吧,我现在想一个人呆着。”接着我便不理睬他,一个人坐在床榻上。
他见我这副样子,心里自然是不好受,就离开了房间。
我眼睛直视前方,抿着嘴,我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很想让他呆在我身边,明明很想告诉他我心里的郁结,但是偏偏要赶他走,偏偏什么话都不对他说。做人做到我这份儿上真是太矛盾了,宁愿这一切都不要发生,只是梦而已。
我看见他的失落,一次次勉强告诉自己,不要泄气,一定要继续下去,如果我放不下这份情,那我死的时候只会痛苦,没有安心,但是看着他,我又软下了心,也不免想回答他两句,哪怕不是冷冷淡淡而是有点感情的回答,也能让我和他之间好过些。
我没有这么做,等他漠然离开的时候,我躲在被褥里竟然哭了出来。何必这么折磨自己,何必……
晚上回来睡觉的时候我还没等到他就自己先睡了,而他见我先睡,先是浓浓地叹了口气,然后淅唆换衣上床榻,我翻身靠着左侧,星德翻身靠着右侧,我睁着眼睛,想转身同他说话,但是被我止住了,他现在心里恐怕在想为什么我回来这一阵对他冷冷淡淡,完全不似过去那般浓情惬意。或许他猜不透,或许他能猜透。
我不想在临死前留下太多的不舍,如今也只能这般对他,对他不好或是不好,也不是我能够说得清的,我好恨自己当初无用,随便就相信一个已经失踪了十几年的人,人心难测,这么过年她变成什么样子,我疏忽了,因为我的疏忽最后导致这种下场,我真的好恨,好恨我自己。
卧房外忽然刮起了大风,“哐当”一声重重得将窗子给吹开了,我心里忽然一吓,星德连忙下去把窗子关上,并且锁紧。我翻身起来,看着他仔细的样子,一阵酸涩忽然涌上来,我还能这样看着他多久。
他回过头,看见我在望着他,走过来,按住我的肩头,让我躺下,“你快躺下,现在天气渐渐冷了,要是着凉了怎么办。”他给我盖上了被子,我的眼睛忽然不争气地涌出了眼泪,他忽然急了:“怀恪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哭了。”
我侧过一头,他立刻上床榻把我抱在怀里,手掌扮过我的头,看着我泪流满面,我干脆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他默默地抱着我,冷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答,就把头埋在他怀里,偷偷哭泣,难过而哀伤,化解不了,谁都化解不了的。
“好了,没事了,有我在,什么事都没有,你安心睡吧。”他低声安慰着我。
就让我放纵一回吧,一回也行啊,我一定不会再沦陷了,一定不会再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