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号的晨风,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样,着那撕心裂肺似的且伴有些嘶哑的声音,奔走于家家户户。伴着新生太阳的微弱光芒,一支队伍急匆匆地走在去往督军府的路上。
“咚咚!咚咚!咚咚!”赵家大院被那支队伍的头领砸的怪响的。
被砸门声吵醒的赵普对姝然说道:“媳妇儿你先出去看看,我穿完衣服马上就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些王八蛋大早上的就来打扰我睡觉,哼~我看八成是些活腻的狗崽子。”
姝然冷笑一声继而说道:“呵,不会是仇家吧?”
“仇家?呵呵~我倒要看看是哪门子的仇家,我让他们进来能见着我赵普,出去大门便能见着阎王。”赵普不耐烦地冲姝然挥手道:“行了行了,大早上了你能不能给你丈夫盼点好?姝然你快出去吧。”
“嗯,好。”姝然应了一声便走出房门去。
院子里站满了军队,在督军府当下人的矮瘦男人看见姝然出了门,便指着姝然向军队头领说:“这个女人是赵督军的儿媳妇。”
姝然向矮瘦男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呵~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么?”
矮瘦男人回道:“这些都是老爷们的事情,少奶奶就不用过问了,嗯.嗯.再说了,你是一个乡下丫头又懂得了什么?”
“大胆,少奶奶也是你们乱点评的么?”这时赵普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军队头领抬高了下巴问道:“你就是赵普?”
“嗯,是又怎么着?”赵普刚说完话就觉得事情不对头呀,还没有下人敢直呼自己的名字呢,“我说,你是哪里来的狗杂种?敢直呼我的名字。”
“废话少说!既然你是赵普,那么就该枪毙!”
赵普气愤的揪住那位头领的军大衣。
军队头领喊道:“来人!把赵普给我带走!”
正在这时赵督军出了门,阻止道:“慢着!你们竟敢在督军府撒野。”
军队头领向赵督军做了个揖,“您好,想必您就是赵督军了,我是奉大帅的命令来缉拿赵普的。这可是上边的命令,我们只是负责执行命令而已,既然大帅让抓人了,我们必须得把人带到。”
“我儿子犯了什么错,大帅为何抓我儿子?”
“您儿子多次与妓院合作贩卖鸦片,大帅那已经证据确凿。”
“卖鸦片的那么多,为什么大帅偏偏与我儿子过不去?”
“哼~大帅的儿子就是因为吃了你儿子卖的芙蓉膏,现在还被关在暗房里承受疼痛呢。”
赵督军走到赵普身边问道:“那芙蓉膏是你卖的?”
赵督军见赵普沉默不语,也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气得赵督军重重的打了赵普一个耳光,“你这个畜生,净给我丢脸!”
“爹您不要听这些畜生瞎说。”
赵督军火冒三丈,斥道:“畜生,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知悔改!”
赵督军无奈地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带走吧。”
吓得赵普连声叫“爹~”
赵督军不应,赵普被人拖了出去,哭着嚷道:“姝然你替我给爹求求情~”
姝然跟着军队出了门,安慰赵普不要担心,自己会想办法救他出狱,眼看着军队渐行渐远,姝然才进了大门。
看着赵督军像丢了魂似的仍然站在原地,姝然正要上前去安慰一下,谁知赵督军“噗~”的一下竟然吐了血。“爹~您别吓我,您这是怎么了?”
“替我给你二娘说声对不起。”
“好好好,我会的,我会的。”倏然也不知道督军对不起二娘什么,只是看着督军身子骨突然不行了,便连声答应着。
“儿媳一定要帮爹把普儿救出来,等爹来生为你当牛做马都行。”
倏然摇着头说道:“不不不,爹,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我们一块救赵普出狱。”
督军轻笑了一下继而说道:“呵,报应呀.咳咳咳咳咳”
姝然噙着泪说道:“爹,你等着我,我找人去请大夫。”姝然话刚说完,赵督军的就闭上了眼睛,任姝然再怎么呼唤,赵督军也没醒来。
刚进督军府的琴姨看到倒地不起的督军,眼睛一下子木愣住了,小腿打着颤走了过去,双眼呆呆的俯看着督军。琴姨像丢了魂魄似的问道:“督军这是怎么了,呵,怎么像个孩子似的,睡在这冰冷的地上干嘛?”
“呜呜二娘,呜呜赵普因为贩毒被大帅抓走了,爹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上个月就不停的喘,这不,因为赵普的事情,他老人家一着急上火就呜呜”姝然倒在琴姨的怀里哽咽的说道。
“督军.他.有留下什么话吗?”
“有。”姝然抹掉了眼泪,咽了两口唾沫,然后说道:“爹让我想法子救出赵普,呜呜~赵普这个天杀的,平日里坏事做尽,这下可好,苦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呜呜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爹呀。”
琴姨捂着胸口,摇了摇头,继而抚摸着姝然的头,哭着说道:“你放心.赵普会放出来的,我的孙子会有爹的。我的孙子会像别的孩子一样,会有一个完完整整的家的。”
“嗯嗯嗯!”姝然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还有了,爹让我替他给你说声对不起。二娘,爹他对不起你什么?”
琴姨摇了摇头,“哦,没什么没什么,呵呵,可能是督军生前没好好疼我,所以觉得愧疚吧。”
.天快黑了,琴姨还没有回百草坡,急得郗卓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子里走来走去。
“郗卓你能不能消停会儿,你走来走去的,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韫儿,我都快担心死了,娘怎么还不回来呢。”
“娘会没事的,你多虑了,再说了,娘也不能只顾着你呀,毕竟她也是赵普和姝然的娘。娘她也许话说多了聊得兴起,忘了回家。再过一会儿,要是娘还不回家我就陪你去找她。”
“吱~”屋门开了,原来是琴姨回来了。
郗卓赶紧走上前,焦急地问道:“娘,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呜呜~”琴姨话还没说完就哭了起来。
亓官韫看着琴姨比往常要苍老许多,脸色煞白煞白的憔悴急了,“娘,您这是怎么了?”
琴姨抹掉了眼泪,双手相扣掩住嘴巴说道:“赵普因贩毒被大帅抓了哎九死一生,督军他他一着急上火,一口气没上来就.”
郗卓捧着琴姨的手说道:“您别哭了,您弄得我们都想哭了,韫儿还有身孕,伤心了不好。”
琴姨点点头,噙着泪笑道:“对对对,娘不哭了。”
郗卓说:“娘,您放心虽然您的儿子只是一名大夫,没什么本事,但是我年轻力壮,跑跑腿还是可以的,我会帮忙把赵普救出来的。”
琴姨看着郗卓说道:“你不恨他打了你一枪?你不恨他让骆靑吸上了鸦片?”然后琴姨看向亓官韫,“韫儿,你不恨他怂恿骆靑害了你全家?”
亓官韫抱着琴姨,捶胸顿足连声说道:“我恨!我恨!我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但.那又有什么用呢?我爹娘会活过来么?”亓官韫深情地看向郗卓,“我杀了赵普,时间就会倒流么?我和郗卓就可以不相恋么?呵呵~与其恨别人倒不如恨自己,如果没有当初对郗卓的一见钟情,也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情。我才是.”
“够了,别说了韫儿。”郗卓听不下去了,走上前去环抱住亓官韫,“你不能这么折磨自己,世间本没有谁对谁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如果非要怪,那也只能怪我,是我先把你的心偷走的.”
亓官韫挣开郗卓的怀抱,抹掉了眼角的眼泪,“往事就不要重提了,娘,我知道您是看着赵普长大的,你们彼此之间已有感情,我和郗卓又怎么能忍心看着您天天落泪呢。与其活在恨中,倒不如每天开开心心的活着。”
琴姨笑着点了点头,“好孩子,好孩子,你们都是娘的好孩子。”
三个人融化在感动中相拥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