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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蜂拥而来

“你呢?”收起电话,抬头随口问道,却陡然看见那惨白的嘴唇,皱起眉头问道:“你嘴唇怎么这么白?生病了吗?”

“哪有,我这么健康,可能是这天太冷了吧,冻的我嘴唇都发白了。”

菲岢看着他撒谎的模样,恨不得撕了这张脸。只是这谎言,她恨,却也心痛。有好几次她都想拆穿他,但是都不忍心。

“想什么呢?”蓝墨伊问道。

“没呢,对了,你知道今天季雅被抓的事情吧?”

“我知道,也知道是你做的。”

菲岢愕然,半天都挤不出一句话,只听见他说:“你放心好了,即使出了事情,你还有我顶着。”

“不可能出事情的。”

然而蓝墨伊却斜睨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说:“我家的壳子,怎么这么可爱,这么傻呢?”

菲岢皱起眉头,咬着嘴唇,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什么意思?”

“你还真以为季雅会看不出来是谁动的手吗?就算现在她不知道,过不了几日就会知道的。”

这番话,让菲岢突然醒悟,她不能小看季雅。

“好了,你放心,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好,我会处理好的。”

“你怎么处理?拿什么处理?我需要保江花图的。”

“江花图?是那个江初阳的继妹吗?怎么跟她有关系的?”

“你不要管那么多,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处理?”菲岢认真的看着他,心里却在猜测,既然蓝墨伊没有想到会有江花图涉及在这件事,那么是不是能表示,季雅可能也不会发现这场戏里有江花图这个角色?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蓝墨伊看着突然警惕的菲岢,伸出手,揉了揉长长的头发,没有回答她的话,说:“我会处理好的,即使失去很多,我都愿意。”

柔情的心酸,一瞬间涨满了内心,假装生气的打掉那只手,掩藏着想要偷偷跑出来的眼泪,生气的说:“不要摸我的头发,好不容易长出来的。”

“好好好,等长长了,我再摸。”

然而,菲岢心里却明白的很,等这头发长长了,她与他可能再也不会这样下去了。这样的两人,可能也就是这一时。也许可以称之为昙花一现吧,虽是美好难忘,却也只能是短暂的惊鸿。

菲岢回家时,却看见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换了鞋,走进自己的房间,放下笔和书,又走了出来。问道:“妈,我饿了,没有做晚饭吗?”

正要往厨房的脚步,突然被妈妈的声音给叫停。

“苛苛,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菲岢疑惑,步伐转向沙发,坐下,随意看着电视,问道:“什么事啊?”

“你谈恋爱了?”

这问题,着实让菲岢一惊,但是立刻恢复情绪,说道:“没有啊,妈,你想太多了吧?”即使她把语气假装的多轻松,内心里还是紧张不已。

旁边的人突然没了声音,菲岢侧头看去,却陡然发现妈妈脸色发白,吓的连忙问道:“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然而妈妈却大声的吼了起来,她说:“菲岢,我一直以为你变好了!我一直以为你懂事了?你怎么又变成这样?你怎么又说谎了?”

她说:“你当你妈我是瞎子吗?你以为我没有看见昨天早上接你去上学的那个男生吗?你告诉我,刚才送你回来的,是不是也是他!”

她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啊?他是勾引你爸爸的狐狸精的儿子啊!他是害我们家破人亡的贱人的儿子啊!你怎么可以跟他来往?你赶快跟他分手!”’

眼泪,怨恨,一瞬间混杂在一起。菲岢看着那个悲痛到不知道该怎么去发泄的女人,心里微微叹气,她说:“妈,我并没有和他交往。”

“那就好,那就好,以后也不要和他来往了,都怪妈,以前一直希望你远离大人们这些事,所以从来不跟你说这些事,却没有想到,你们还是遇到了…….”

然而,菲岢却在苦笑。但也只能庆幸妈妈并不知道在很早以前,他们就在一起过。

本以为,还有一些时间,让我可以自私的和他在一起,只是没有想到,有些事发生的这么突然。一直在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心里在不舍,心里在难过……

好想,捏碎这颗心。

这样,我就不用考虑很多。

那么多的情感,我究竟该怎么去权衡?谁又能给我一个安静的角落?

——菲岢

爱情是什么?

泰戈尔说:眼睛为她下着雨,心却为她打着伞,这就是爱情。

我很同意这句话,却也不同意。这是爱情,却是世间最美的爱情。而现实中的它,却不是这么美丽,里面往往参杂了很多,只叫我们痛不欲生。

——菲岢

夜晚,是一种感情萌发的时间段,而它往往也是脆弱的代表。于是菲岢站在黑暗的角落等待着离落出来。浅释站在一旁,说:“我请了苏木。”

“哦。”

“你冷吗?”

“还好。”

“我打个电话给离落吧?”

“不用了,再等会吧。”

浅释叹息,收起拿出的手机,侧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她。

这次期末聚会是他提议的,看着很多人都已分散,都远离,他就觉得难过。他不明白这长大的过程中,为什么要这么痛苦,为什么一定要经历隔离,要经历疏远?

对面的马路,走过来的有徐格,姜维,苏木,还有离落。苏木低落的和离落走在后面,而前面的徐格和姜维有说有笑的。

汇合后,大家一起去了KTV。再一次走进这里,仿佛已经是过了很多年的事了。至少离落是这么认为的,眼神一一看过那些朋友,他们之间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在一起玩过了。

说好要玩通宵的,于是大家都关了手机。

一开始气氛并不好,大家的情绪都不高涨。直到酒水来了,大家都开始像抽风了一样,群魔乱舞。离落微微的醉意让她的脸红成了苹果,傻笑着躺在沙发上。

苏木拿着话筒,唱着阿信的《离歌》;浅释和徐格划拳继续在喝酒;菲岢站在屏幕前乱跳舞,试图当着苏木的视线;姜维醉意般的笑着摇着手里的气氛道具,助涨混乱的气氛。

这一刻,歌声溢满了整整心房,只是,为什么会觉得酸楚?是太幸福了?还是觉得太不容易了?

苏木唱完之后,菲岢一把抢走了话筒,然后拉起离落,说:“我们唱这个吧。”

耳边响起的是范玮琪的《一个像冬天一个像夏天》,离落笑着接过话筒,等待着前奏的结束。

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

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

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却总能把冬天变成了春天

你拖我离开一场爱的风雪

我背你逃出一次梦的断裂

遇见一个人然后生命全改变

原来不是恋爱才有的情节

这一刻,我突然发觉得你一定是我这一辈子最好的朋友。一辈子的定义是什么?我曾想过,那是从相遇的那刻到死的最后一秒。

——离落

即使这首歌是欢乐的曲调,可是我的内心还是悲凉的,我不是没有看见你躺在沙发上望着我们心酸的眼神。我是有多么想抚平你不自觉皱起的眉头,我是多么想让你依靠我,我是多么想让你看到这世间最美好的画面,让你过的安稳。可是,仅仅‘我是多么想’这五个字就已经将我打败了。我知道,我无法做到。

——菲岢

再后来,包房里的局面发生了改变。苏木喝醉了,瘫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菲岢和浅释正努力的玩小蜜蜂拼酒,徐格和姜维正深情对望的唱着情歌。离落扶着墙壁,打开门,寻找着厕所。

却在绕了好几个圈之后,随便抓了一个人,问:“请问一下,厕所在哪?”

而那人却顿了顿,才说道:“我带你去。”

离落从厕所出来之后,已经清醒了很多,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水泽,跨出卫生间,抬头看去,却发现穿着西装领带的粟光正靠在墙壁上看着她,渐渐他笑了出来,声音温和的说:“喝多了?高中生喝多了可不好。”

离落愣了愣,思维短路的看着他好半天,才问道:“你怎么在这?”

“那你怎么在这?”粟光不答而反问道。

也许是因为酒精作用,离落乖乖的回答道:“考完试了,大家就聚聚了。”

“哦,这样啊。”本是靠着墙壁的他,直起身,说:“这KTV是我的,正好和几个朋友过来唱唱歌。”

“哦。”离落呆愣着回答,然后又说:“那我回包间了。”

刚跨步,粟光就说道:“你知道怎么走吗?”

离落愕然,傻傻的摇摇头,这般的模样,简直让粟光内心软成一滩,他走上前,和她并排说:“走吧,我带你去。记住,下次不要再喝多了。”

“哦。”

粟光送离落回了包间,就离开了。只是离开时,嘴角一直扬起着。而离落刚坐下,菲岢就靠了过来,说:“你刚去哪了啊?”

“去上厕所了。”

“怎么也不叫我?”说着,起身拉开门就出去了。

安静坐了好一会的离落,才突然想起刚才遇见粟光的事,她回忆起自己刚才的行为,真是傻透了。

菲岢出去后,坐在马桶上,拿出手机,按下开机键,上面显示着凌晨3点21分。忽然,一条一条的短信蜂拥而来。点开,才发觉都是同一个人的。

他说:“我又失眠了。”

他说:“你睡了吗?”

他说:“夜晚,真是可怕。我想你了。”

他说:“真的睡了啊?没有这么早吧?”

他说:“好吧,早点睡也是好的,不过,你没有和我说晚安,我有点不习惯。”

最后一条,他说:“壳子,晚安。”

酒精侵蚀了整个脑细胞,也逼出心底最柔弱的部分。眼泪滴落的那一刻,正好打在‘晚安’两个字上,按下回复,却又在发送之前,使劲按着关机按键,关了机。

那一刻,我差一点就要说出我爱你了,可是我好想对你说我爱你,我好爱你,很爱你。好想好想把我的心意告诉你,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然而我却心痛着,痛到我又一次为你哭泣,我知道眼泪是一柄很好的武器,既能封杀了我的真心,也割伤了你的心意。

——菲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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