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无意间,是不是就透露了真实想法?会不会一切都只是因为身为局中之人的关系呢?
于是在众人面前,大家都以为,菲岢终于追到浅释了。因为至少每时每刻都可以看到他们都在一起,虽然这里面也有离落,或许还带着莫以安和徐格。但是一切的事实,都只有当事人知道。
高考那天,学校放假,离落就跟着菲岢回了她家。菲岢妈妈很热情的接待了她,只是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菲岢妈妈突然说:“把你那头假发摘了吧,我早知道你剪了短发了。”
菲岢先是一惊,然后才笑着,一把将假发拿了下来,说:“带个假发,真热。”
菲岢妈妈,笑着说:“挺帅气的,人家还以为我多出了一个儿子来了呗。”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生的,我家基因可是很好的。”菲岢自吹一通。
离落看了看菲岢妈妈,似乎脸色比上次见到的好多了,虽然还是带着一个帽子。可是她还是真心不愿意看到一些让人心痛的事发生,比如菲岢的妈妈。
夜晚,离落睡在菲岢旁边说:“你妈妈脸色比我上次见到的好多了。”
“嗯,是的。多亏我小阿姨。本来她都是在国外的,所以很少见到她。后来听说我妈病了,才赶回来了。”
其实离落很少听到菲岢说道她家的亲戚的,见她好似很喜欢她小阿姨的,于是问道:“真好。”
“什么?”菲岢转过身,看着离落。
“就是觉得,亲人真好。”
菲岢听闻,伸手抱住她,轻声说道:“我也是你的亲人。”
离落却沉沉的笑了起来,说:“好。”
一夜到天亮,似乎睡的格外的好,今天是高考的第一天,不知道那些上了战场的学生们,是什么样的心情?离落透过窗户看着窗外,外面一片好景。
她想,再过两年,她也就可以和今年今天的他们一样,奔赴战场,决一死战。只是,也许对很多人来说,即使失败了,还有回头复读,但是唯独她不可以,她不能失败。她不想欠别人很多,只有努力,才能走出这里,也必须走出。
离落又重新闭上眼,放空着脑袋。
菲岢很早就醒了,于是很早就起床了,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捣鼓着早饭,她想,她得做什么,为了妈妈,为了离落,也为了这个家。
所以当菲岢妈妈和离落起来的时候,看见餐桌的早餐,实在惊讶不已。而菲岢妈妈却渐渐幸福的笑着,宠溺的揉着菲岢的头发,说:“我家苛苛,长大了啊。”
菲岢不好意思,却凶巴巴的说:“妈,不要摸我的刺猬头嘛。”
离落被此刻的气氛感染,笑着说:“我还第一次见菲岢害羞呢。”
菲岢瞪了离落一眼,而菲岢妈妈接过话说:“我也是第一次呢。”
于是三个人,满满幸福的吃着这样似乎很平淡的早餐。只是下午,正好被浅释叫出去完了,说是去打台球。而去玩的人,有离落,菲岢,浅释,徐格,还有焱安南和苏木。
离落见莫以安没有来,问着徐格:“莫以安呢?”
“他回家了。”
“哦。”离落有点不明白徐格的吞吞吐吐,心想回家就回家了呗。于是也没有多想。
徐格张开了嘴,却又闭上,活生生的吞下所有的秘密。他觉得难受。
男生们打的很起劲,女生们却觉得很无聊,没一会儿,菲岢说:“早知道不来了,真没有意思。”
刚坐下来休息的浅释听见,说:“走,我教你玩。”
“好啊,就等你这句话了,好哥哥啊。”
一句好哥哥叫的浅释浑身鸡皮疙瘩直起。
焱安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说:“不去玩吗?”
“不会啊。”离落轻声说。说实话,她和焱安南还真的不太熟。
“我教你吧。”
“啊?不用了,不用了。”
看离落这么抗拒,焱安南不仅没拉下脸,还笑着更为灿烂,说:“知道阿尔卑斯山吗?”
离落不懂焱安南怎么突然这么问,但是还是回答道:“知道的。”
“三年前,也就是我初一的时候,我和舅舅就去爬了。”
“哦?是吗?那怎么样?”离落对外面的世界还是很好奇的。
“那儿很美。第一次去看的时候,让我心灵格外的震撼。”
一个下午,焱安南都在跟离落说着他自己的经历,很显然这些经历,让离落很感兴趣。只是在时间流失的时候,许多情绪也开始发生变化,无声无息……
与浅释他们告别,菲岢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那个叫什么焱安南的好像对你有意思啊?”
离落有点不自在的笑了笑:“也就那样吧。”
“哪样啊?”菲岢挑挑眉头。
“就你说的那样呗。”离落无奈的看着菲岢。
“不过,看起来挺有气质的。”
“顺其自然吧。”
菲岢知道既然离落这么说,也就是说明她其实并不是很反感那个人。只是……只是……另外一个人,该怎么办呢?
即使莫以安再怎么掩藏那份感情,菲岢终究还是看出了苗头,只是,大家都只能不说。因为谁都不知道离落是怎么想的,或许说了,毁的就是彼此的相处。
回家的路上,菲岢挽着离落的胳膊,走在夕阳下。橘黄色的光线将两人的倒影扯的细长而散乱,只有倒影中那亲密的触碰,却一直相粘在一起。
打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一阵阵的香味,菲岢高兴的说:“我妈肯定又烧了一桌的好菜。”
离落没说话,只是笑着,然后就看见菲阿姨在围裙上擦着手从厨房走了出来。菲妈妈说:“你们回来了啊。”
“嗯。”菲岢换好拖鞋,急步走到餐桌上,伸手拿了一块肉吃了起来,并含糊不清的说:“啊,好烫好烫……”
离落后一步换好拖鞋,也走了过来,说:“谁让你那么着急的啊?”
菲妈妈更是好笑的看着菲岢,然后对离落说:“离落,你也尝尝吧。”
“我先去洗个手。”说完就走进洗手间。
身后是菲妈妈对菲岢的教导:“你看看人家离落,还知道要洗手,你啊,一点都不卫生。”
离落拧开水龙头,然后将手伸进水下,看着镜中的自己,那是一张高兴的脸面,似乎上面还镶嵌了红扑扑的苹果。
关掉水龙头,并在镜上印上带着水渍的右手,看着那手掌正好盖住脸面,忍不住自己傻傻的笑了起来。菲岢突然在外面喊着:“离落,你在里面干什么呢?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离落擦了擦手,走了出去,外面的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餐具。
菲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不停的给菲岢和离落夹菜,直到离落实在吃不下了,才委婉的拒绝。晚饭后,洗碗的任务,菲岢和离落主动的揽了下来。菲岢说:“以后要是我们考上一个大学,我们就合租一个房子,你来洗碗,我来清碗,那感觉真好。”
“挺像夫妻的。”
“切,这叫姐妹感情好。”菲岢快速的清着碗筷。
“喂喂,你这样清是不行的啊,有些洗洁精都还没有洗掉呢。”离落止住还在往干净架子放碗筷的菲岢。
“随便弄弄好了呀。”
“那哪成?以后吃的不干净怎么办?”离落重新拿回那些碗筷,自己洗了起来,洗完一个,然后说:“这样洗,知道吗?”
“好吧。”菲岢接过离落的碗筷。
于是两个人又开始回到自己的岗位,工作起来。身在餐桌旁的菲妈妈,一边收着餐桌和清扫地面,一边听着厨房两个人的说话,嘴角不自觉的轻扬起来。
离落已经洗好碗筷,先一步出了厨房,正好看见菲妈妈正在摆放着西瓜,菲妈妈回头一看,并说:“离落,幸苦了啊,快过来吃西瓜。”
离落走近,拿了一片,然后又对菲妈妈说:“阿姨,你也吃啊。”
“嗯,我先给苛苛拿一个去,不然她又会抱怨的,以前啊,每次吃西瓜,她都必须要第一个吃的,不然会不高兴的。”菲妈妈拿着西瓜,高兴的解释。
“啊?还有这回事啊?”
菲妈妈点头,然后转身走进厨房。离落觉得菲岢这个西瓜实在有点怪,不过也挺有意思的。没一会儿,菲岢出来了,但是菲妈妈却没有出来,显然是菲妈妈接替了菲岢的工作。
菲岢拿着西瓜皮说:“真是解渴啊。”
“你真会偷懒。”
“那没办法,我妈说要帮我的。哼哼。”
“不过,我刚听了你妈说了你一个习惯。”
“什么?”
“说你吃西瓜一定要第一个吃,不然不高兴的?”
“这个啊,是这样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嘿嘿。”菲岢有点不好意思的扰扰头。
吃完西瓜,三个人出了门,在小区里散步,最后还去小区外的超市,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回家。仿佛这一切就是一家三口每天饭后的必做之事。
睡觉之前,离落就在想,没有什么是不能过去的,如果遗憾了如果后悔了,那么请珍惜现在的生活,因为有些人有些事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毫不经意的就幸福的降落。不要让遗憾和后悔继续累计下去。如果是那样继续累计下去,那么你已经没有任何权利去抱怨,去遗憾了,因为不懂得珍惜的人,永远走不完前行之道。
高考那几天,菲岢和离落一直都呆在家里,直到开学,才理着东西,回到学校。重返学校时,很多气息都变了,比如高三那群人已经不在了,比如到处都是散落在地面的书纸,比如树上的树叶更加绿了,比如那些一张张轻松谈话的笑脸。
菲岢羡慕的说:“你看,那些刚考完的人,真是轻松啊。”
“我们终会有这么一天的。”离落顺着菲岢的目光看去。
回到寝室,离落在整理着东西,突然被菲岢叫过去,走到阳台上,问:“怎么了?”
“你看。”菲岢转身。
离落才看见菲岢捧着那盆花,可是它却不再开放了,而是紧闭成一个花骨朵。离落感叹道:“真是奇怪的花。”
“的确。”但是菲岢自己却笑了起来,拿着那盆花,走进屋。
离落跟着走来问道:“不继续放在外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