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的身上插满了管子,氧气罩罩着她的嘴鼻,眼睛紧紧的闭着,脸色苍白到就如一张白纸。此刻的模样看上去却仿佛是呼吸困难的状态,然而在许思这病床的旁边还有一个病床,上面躺着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身上也是如许思一样插着管子,吊着盐水,只是脸色却是稍微红润。看的出来,这个小男孩应该是许思的弟弟。
忽然背后的房门,被打开,菲岢转头,看见一个女人,想想应该是许思的妈妈,于是说:“阿姨好,我是过来看看许思的。”
想不到这个女人表情却很不好的点点头,然后无视菲岢走进病房,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菲岢在疑惑,在奇怪,似乎有什么不对,但是这样的态度,明显的不欢迎她,于是说了再见就走出病房。
然后回到病房,拿出枕头下的纸张,思量了很久,才开始向照理许思的护士旁敲侧击,想不到却听见一个可悲却又震惊的秘密。
原来,许思没有生病,只是她需要拿出自己身体里的骨髓,去救她的弟弟。虽然许思是活着,并没有什么病,虽然只是一个聋哑的人,但是她的母亲却残忍的依旧把她推向火坑。
最后,护士很不屑的说:“有钱就是好,真是可以鬼推磨。”
那一刻的震惊,下一刻就转变为愤怒,她不明白一个母亲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丢弃她的亲生女儿,虽然生下来带着残疾。
这样的选择,毫无疑问的对许思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却又是那么的可悲与残忍。
忽然想起与许思这个年龄不匹配的成熟,这一刻她才能明白。那样一个小小的小女孩,却仿佛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所以才冷漠的封闭自己。或许不挣扎是因为连她自己都放弃了生命,因为已经没有人去在乎她的生命,已经没有生存的价值。
如果,早知道背后的故事这样,那么她会告诉许思,一定要活下去,无论怎样。只是那个一直在沉默的孩子,在那个年纪,唯一依靠的却只有亲情。可惜,最终,选择的答案,让她心底的城堡一瞬间倒塌,成了监狱。
思及于此,菲岢又拿出纸张,才赫然明白,这些问题背后的想法。
当菲岢把这件事告诉离落的时候,离落却只是说:“有了城堡,却还要时时刻刻强固围墙。否则,一切都会倒塌。”
菲岢刚踏进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被戴黎的热情给吓住了。菲岢说:“不过就是一个阑尾炎而已,你至于这样嘛。”
使劲抱住菲岢的戴黎,笑嘻嘻的松开手,说:“我都一个人坐了快三个星期了。上课都没有人帮我挡一下的,偷偷看小说真不安全。”
“切。”菲岢将手上的书本,放在桌上,说:“就算我现在来了,也不能帮你挡了,因为我要好好学习了,上课要认真听讲了。”
戴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菲岢,然后,说:“好吧,不过,告诉你一个大新闻,昨天晚上江花图被秦娜打的进了医院。”
“什么?”菲岢一惊。
“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
“那你怎么知道的?”菲岢转头问道。
“我嘛,作为一个资深信息王,当然要时刻注意着,我可是有眼线的。”
“切,还资深,我看还不是跟个八卦者一样。”停顿一会,有问道:“为了什么事情?”
“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
菲岢一听,好笑的说道:“还说你自己是个信息王,连打架的原因都没有查到。”
“唉唉唉,话不能这么说啊,但是对于秦娜和江花图,我可是从来没有看见她们之间有过什么冲突啊。”
想着戴黎的话,却又对戴黎说:“好吧,反正这些也不关我的事。”
说完,翻开书,认真似的看着,但是内心却在质疑和疑惑。念头一转,忽然想起离落很久之前说过的话,看来外人并不知道秦娜已经和季雅分裂了,可能也不知道秦娜已经站在曾亚丽那边了。于是,又看着戴黎问道:“你知道江花图和谁的关系好?”
“好像和她们班的谭琦玩的蛮好的。”
“谭琦?谁啊?”
“就一个女混混子,据说和让哥有点关系。”戴黎说的头头是道。
“让哥又是谁?”这一次,菲岢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叫做戴黎的女生。一个女生知道这么多的事,而且还是本不该属于高中时涉及的人与事,那么这个女生不是与他们有交情,就是曾经也混过。显然,戴黎可能是属于前者,但是她想不出,戴黎有和那些复杂之人中的谁有关系。
戴黎说:“其实我也不太知道让哥的大名,不过也就是黑方一霸而已。”
“嗯。好了,我问完了,看书了。”菲岢挑挑眉头说道,然后低头看书。
一切的念头在脑子中闪过。然后又情不自禁的想,都决定要隔离了,何必再去纠结,他们的未来并不是她心里梦想的。
一个上午,菲岢都在认真的听课,时不时记着笔记,连戴黎都开始稍微认真了,只是她却在疑惑菲岢这样的变化。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好不好,看的出来,这样的菲岢是个好学生模样,只是仿佛什么东西变了,好像回不到过去灿烂的菲岢了。好像,只留下了遗憾。这是戴黎现在的唯一感受。
而菲岢仿佛都被自己认真的模样打动,她觉得如果一旦了有了目标,好好学习起来,好像也是听好的,虽然还是有些不懂,但是至少不会再如一样的反感。
而离落却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孟煦发来的,说是这个星期六晚上可以回去吃个饭吗?说是单单的爸爸回来了,想和她吃个饭。
离落想了一会,回道:可以啊。
没一会,就收到短信:那我星期六来接你。
离落收起手机没有再回,然后碰了碰浅释,小声问道:“你昨天给了菲岢什么礼物,昨天晚上她都不怎么给我看。”
浅释听闻,抿着唇瓣,笑了起来,然后挑着眉头说:“不告诉你。”
离落看着浅释依旧笑着的侧脸,有些不解,也……也有些欣喜。因为这些表情,在离落眼泪,实在是难得。
但愿一切都能往好的方向发展,希望我们可以一起熬过这三年,即使未来,可能,我们会各奔东西,但是这些三年的无论好与坏,都会成为我们心底最深的记忆。
——离落
中午吃饭的时候,菲岢妈妈却来到学校了。于是菲岢立马放下筷子,去接妈妈了。离落看着菲岢急冲冲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羡慕,好羡慕。
她想她是在太孤独了,然后又自己自嘲般的笑自己:“真是一个缺爱的人啊。”
菲岢回来的时候,离落却没有看到阿姨,于是看着菲岢手里的保温瓶问道:“阿姨呢?”
“回去了,说是正好路过这边。”
“哦。”离落看着菲岢打开香喷喷的鸡汤,突然想起上次见到菲阿姨的状态,似乎病情不是很好。于是离落看着菲岢用勺子舀了一勺尝了尝,犹豫着要不要问的时候,就听见菲岢说:“给你尝一口,很美味的啊。”
离落接过勺子,尝了一口,的确很美味,忍不住赞叹道:“真好喝。”
“那当然!”菲岢自豪的模样,深深让离落将问句吞进肚子里。
实在不想打扰这么美好的气氛,好不容易这段时间,大家的情绪好像变好了,何必再去提这么沉重的事情。或许那也是每个人心里最沉重的负担,也有可能是每个人都不愿提到。
吃完饭,菲岢说:“陪我去图书馆吧,我想去借几本资料。”
“好的。”
五月的天气开始热了,很多人甚至都穿上了短袖,不过温差却是很大。一棵棵的绿色树木,在太阳照射下,形成一个一个的阴影,于是它不断遮掩着往前行走的离落和菲岢,只是不知道树荫下的两个人说了什么,突然笑闹的奔跑了起来,一瞬间,画面变的生动起来。于是走在她们身后很远的地方的莫以安,却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是多么美丽,那么让心生感动。
而身边的徐格却忽然开口道:“那两个人怎么突然跑起来了啊?”
“谁知道呢。”莫以安摇摇头。
于是莫以安一个转弯向着宿舍走去,徐格将视线回到莫以安身上时,才发现莫以安看样子要回宿舍了,然后一副无奈的向着莫以安方向跑去,徐格觉得,自从得知莫以安要去新加坡之后,他就觉得莫以安跟以前不一样了,他想不通,为什么不能跟离落他们说这个事,为什么一定要守着这个秘密。其实他想,又不是多大的秘密。
而浅释却在放学之际回了家,出了校门,私家车停在马路边,拉开门,进入,关上,然后车内一片宁静,他想,可能是上次历史没有及格而导致他老爸催他回去,或许是要被骂吧。浅释靠在座椅上,闭上眼。
车刚一停,浅释就睁开了眼,然后下车。慢慢走进这熟悉的家里,推开门,就看见老妈和老爸正坐在饭桌上吃着饭。
“我回来了。”浅释换好鞋,走近饭桌,然后对站立在旁边的女人说:“张姨,帮我盛一碗饭。”
张姨应声,走入厨房。却在一瞬间,浅诚突然放下筷子,啪的一声仿佛响彻了整个空荡的偌大房子。于是浅释就听见浅诚怒道:“你还真是做大少爷做习惯了啊?”
张姨端着饭碗,摆在浅释面前,然后又退进厨房。
浅诚冷着面孔说:“知道我为什么让回家吗?”
浅释没有说话,却只是站在原地,眼神空洞的望着那碗饭,于是又听见浅诚说:“你知道这次你历史考了多少吗?你居然给老子不及格?”
浅诚忍不住站了起来,声音又大了一倍,说:“你以为你是我儿子就了不起吗?你以为你家又钱就了不起吗?你算什么东西,一但你老子我什么都不是的时候,而你浅释,我告诉你什么也不是。”
浅释内心突然也有了怒气,抬头说:“是的,我浅释离开浅家,就什么都不是,要是你看不惯我,那就把我的姓氏去掉!就像小叔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