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估计手机没电了吧。家里出了一点事。”菲岢停顿了一会,看着面容焦急的离落,小声的说:“让你担心了。”
“知道就好。你回宿舍吗?”
“你要去干什么?我和一起吧。”
“我去外面的超市买点东西…”
即使菲岢挽着离落的胳膊,离落还是觉得菲岢开始为自己筑成了一道薄薄的墙面。
回去的路上,菲岢突然问道:“今天浅释来上课了吗?”
“没有,昨天我下午回来,就没有看见他,怎么了?”
“哦,就是有许多疑惑。”
“你是说那件事情?”
“嗯…对了,你有和粟光联系过了吗?”
“没有。”
“唉…”菲岢叹了一口气,却不再说一句话。
天气还是那么冷,两边的树,依旧光秃秃的,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却在这个冬末春初的季节呢,显得是格外的苍白。因为太小,许多事,都无法抵抗。没有力量的反驳,受伤的永远是自己。
浅释来学校的那天,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了。但是在这一个星期之内,却发生了一件事。傅信然被人袭击了。
离落刚踏进教室,就看见自己的座位旁,做了一个消瘦的人,一个星期不见,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瘦成这样?
她走过去,敲了敲桌面,却意外的看见浅释抬头那一瞬间的眼眸,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多了忧伤,和幽深。浅释站了出来,让离落进去。等一切,都做好,离落再一次敲了敲桌面,浅释再一次抬头,看着离落,声音却是沙哑的问道:“怎么了?”
离落摇了摇头,然后转过头,打开自习的书。而浅释,也不再追着问,也转过头,看着自己的书。
徐格和莫以安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认真学校的脑袋,特别是看见那个很久不见的脑袋,嬉笑的走过去,拍着浅释的肩膀说:“嘿,小子,这一个星期呆在家里爽吧?”
而令莫以安和徐格意外的是,浅释只是笑了笑,然后说:“快回座位早读。”
徐格不解的看着旁边的莫以安,然后又看了看已经抬起头的离落,却依然看不出一个所以然。莫以安拍了拍徐格的肩膀说:“回座位吧。”
然而就在那天放学,菲岢来离落班上,将浅释拉走了,只留离落一个人回宿舍。却又一次的看见曾亚丽和秦娜神神秘秘的往偏僻处走,离落不由自主的跟上,等跟到她们都停住,才发现自己怎么也好管闲事起来了?
正准备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季雅的声音,四处一看,却看见曾亚丽和秦娜已经找好了隐蔽的地方躲好了,于是她只能偷偷的躲了起来,她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季雅站在一个男生的对面,从离落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面色难看的季雅,那个男生不耐烦的将手放在身侧,却发现手里拿着还在燃烧的烟蒂,他说:“你打算怎么办?”
季雅抿着嘴巴,然后说:“我会好好教训她一顿的。”
“下次,看人也看清楚点,虽然那种人很好控制,可是却也会不听话的。毕竟私心太重的人,会达不到更好的效果的。”
“知道了,对了,你的伤好了一点没?”季雅伸出手,似乎是要摸摸那个男生的脸。
“别摸,没事的,不过也就是让人偷袭了一会。”
“你说的这么轻巧,你手都断成这样了,还真能说的出口。医生都说,你要两个月,才能恢复!”然后季雅又松动着僵硬的表情,叹气的说道:“都怪我…”
这下,离落终于知道这个男生是谁了。毕竟傅信然被偷袭的事情,大家都众所皆知的。她也只是通过苏木那张嘴巴里得知,还有这个人的,据说很厉害,却不知道原来季雅和傅信然有着这层的关系。
“不是有你照顾嘛!”傅信然转过身,然后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搭在季雅的肩膀上,说:“走吧,还有记住,最近麻烦会比较麻烦。”
“知道的,都是那个蠢货惹的,真是个拖油瓶…”
声音越过离落,然后越来越远。
却在准备站起来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秦娜的声音,她突然想起来了,还有曾亚丽和秦娜也在场。
秦娜声音似乎很着急,“怎么办?怎么办?她要出手了。”
曾亚丽冷笑着说:“放心,你跟着我,我就保着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提供我要的东西。”
“你真的会让我不遇到麻烦?”
“你不相信也可以,他们走了,我也走吧。”曾亚丽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然后回头说:“你最好别哭,我讨厌眼泪!”
等着她们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离落才站了起来。开始思索着最近的事情。
离落开始怀疑起浅释的这段时间的行为。其实看起来这一切都是很合理的,戚苍蓝死了,浅释是应该伤心的,但是,从目前这个状况来看,是不是太过了?
那么,菲岢和浅释之间又是怎么回事?似乎之间总是有着什么她不能知道的秘密。
而另一边,菲岢却震惊不已的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浅释。菲岢控制不住的握紧双手,说:“你的意思…你的意思……”
浅释双手掩面,哽咽的说:“是的,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都怪我,都怪我……”
菲岢冷静的说:“你把事情全部的给我说一遍。”
浅释抬起掩面中的双眼,红肿的眼睛,无不透露出后悔与悔恨。他说:“跨年那天,你,戚苍蓝,离落你们三个去KTV玩,还喝了酒,那天,我和别人也来那边玩,结束的时候,正巧看见你们有点醉醺醺的出来……”
菲岢看见浅释哽咽了好久,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正准备上去叫你们,但是却看见一群男人正和戚苍蓝讲话,那个时候,我想我还是走吧。但是我却听见你们叫喊声,我急冲冲的冲过去,却发现…那些流氓…戚苍蓝使眼色的对我说,让我把你们送回去。并且给了我两粒颗粒,说是必须要给你们吃掉。”
“对于那天,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菲岢皱着眉头说。
“其实,不记得,对于你们还是好的。那个时候的你们,看起来很糟糕了。然后我打了车帮你们送回你家,然后又回去,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KTV里已经很少人了。我去的时候…我去的时候…”
菲岢突然之间想起戚苍蓝怀孕这个消息,一瞬间不敢相信的红了眼眶。
浅释说:“当时,我是多么的恨自己,看见戚苍蓝那样的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的模样,我就难过极了,于是我愤怒的砸碎了桌上的酒瓶,像是泄愤一样扑到那个男人身上,当时,包间里面只有那一个男人,等我停下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没有气了。”
菲岢咬着嘴唇说:“是你杀了那个人?”
浅释点点头,声音闷在手心里,说:“是的,是的,是我杀了人,可是我却如此的胆小,害的戚苍蓝变成这样,我恨我自己,我恨我当时没有站出来,这一切都怪我!”
菲岢放开已经握着骨节泛白的手,轻轻的说:“浅释,你抬起头。”
浅释抬起头,模糊的看着她,却突然迎来一个耳光,然后耳边就听见菲岢说:“浅释,你真是软弱!你最好将这件事永远给我吞进肚子里去,一辈子都不要说出去,特别是离落。我告诉你,浅释,从这一刻开始,我看不起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菲岢忍不住的哭了,可是手却被浅释握着,他说:“菲岢,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我心痛死了。”
两个人就这样相握着手,痛苦着。
是谁说,男儿眼泪不轻弹?可是,又是谁规定男儿一定不能轻弹眼泪?只是未到情深处而已,才不肯留下眼泪的证据。
浅释的懦弱,我想我是明白的。如此年少还纯真的我们,怎么能承受这样的罪名?只是,那个早已踏入社会的女生,却成熟的独自承受了这样的结果,也许,她自己都认为自己只要度过了那个被判的期限,就可以重新见到天明,只是那个肮脏的还未出生的孩子,毁了她心里最低的防线…
——菲岢
菲岢晚自习后回宿舍的时候,离落正站在阳台上,看那盆花,听见开门的声音,回头看去,却是一双红肿的眼睛。离落走过去,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菲岢微微低头,避免与离落对视,然后问道:“今天怎么没有去上班?”
“哦,我请了假,想跟你说些事。”离落看着菲岢狼狈的表情说:“你先去洗澡吧。”
菲岢点点头,拿了睡衣进了浴室。
离落觉得她和菲岢越来越远了,觉得她们之间该谈一谈了,很多事,都在发生,而她们之间却总是在错的时间相见却无法交谈。
菲岢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离落躺在自己的□□,捧着一本书,抬头看着她,她问:“怎么跑来挤我的床?”
离落拍拍空出来的一边说:“是不是很怀念?”
菲岢扬起嘴角说:“你不在的时候,我不要太清静哦,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睡哪个床都行。”
菲岢躺下,却突然问道:“离落…”
“嗯?”
“你累吗?”
离落好久都没有说话,转头看去,却发现离落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书已经放在枕边,菲岢说:“一天都睡不了几个小时。”
离落突然回过神说:“是啊,是很累,但是我不能累…”
“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或许我还能有些帮助。”
“没什么的,你呢?是不是有心事?”
“我妈…我妈病了。”
离落一惊,说:“怎么都不跟我说?什么时候病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啦,不用担心,现在她好多了。对了,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
“哦,对了。”说着离落侧过身对着菲岢,说:“我今天看见曾亚丽居然和秦娜混在一起,还看见傅信然受伤了,原来季雅和傅信然是男女朋友关系啊…”
“她们两个居然凑在一起?不过季雅和傅信然是一对,早不是什么新的新闻了。看来,这段时间大家都该很忙了。”
“菲岢…”
“怎么?”
“我现在很怀疑浅释,他这几天的行为有点不对劲…”
菲岢一听,愣了一下,镇定的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