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时起,王文君就感到了自己最大的困惑莫过于选择。年轻时选择丈夫,父母反对;长大了选择丈夫,与传统道德对驳。
她怎么就不可以顺其自然的走下去,爱一个能够白头到老的男人呢?是庞大的社会复杂了自己?还是渺小的自己复杂了生活?她真的搞不清楚了。
到底是谁在吞没谁?王文君感觉自己就像井底的蛙总也跳不出生存的龙门呢?她丧失的何止是自卫能力?她遗失的何止是自己?她失去的何止是生存的权利?
那种抓不住自己又必须面对自己活生生的身体告诉她,自己分明在一直一直的下陷,下陷到泥土里,下陷到沼泽地,下陷到离死亡更接近的地狱里。
此时此刻的她,头脑纷乱,思维飘忽,神情恍惚。她知道,和李文辉结婚,惩罚的是李剑;和李剑结婚,惩罚的是乔雪梅。而游离在他们父子间,不仅让她暗自伤神,也让她失魂落魄。
从情上,从理上,李剑和乔雪梅都该到惩罚,遭到报应,她王文君走到今天是他们俩一手造就;从良心上,从理智上,她又不忍心报复他们,报复别人也等于报复自己,真真切切她做不到。
对李剑的行为,她真的不明白,到底他李剑心里真正装的是谁?到底他心里更爱哪一个?
是乔雪梅?还是她王文君?还是俩个女人他都有所谓?活都无所谓?李剑像一个谜一样,让她无法破解,她心中无数中密码都无法让她找出答案。
她深深地感到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根本就无法弄清楚。你成全了自己,就可能伤害别人;你成全了别人,就必定要伤害自己。自私是人的本能,谁又没有私心呢?
报复,本身就是一种伤害,不是伤害别人,就是伤害自己。即便自己报复成了,也出了气了,轻松也是一时的。
最后留给自己的也是心灵深处的伤和无休止的痛,甚至会背上一个终身的十字架,尤其是面对孩子们,他们是那样的无辜,现在却把他们也牵扯进去了。
孩子们单纯的眼睛里是无知和清撤,他们渴望的是新生和幸福,他们要的是美好的生活,他们是没有理由受到伤害的,更没有理由把他们当做大人之间苦难的替罪羊。
他们不该牺牲自己,而我们也不该对他们有过激自己的行为,对他们一丝一毫的伤害,就如同犯罪。
即便自己不是直接罪人,也会成为罪人的帮凶。但凡犯罪的人都会背负心灵的十字架的,而这,绝不是王文君的作为,更不是王文君良心的使然。
善良是滋生在王文君心底的,她除了能伤害自己,连成年人她都不忍心伤害,怎么可能去伤害孩子们呢?
无辜的孩子,只有纯洁,那幼小的心灵里装满的是美好,而不是邪恶,王文君的犹豫使她下不了手。
可是,想想自己总被别人伤害,她的心里又怎么能够平衡呢?难道自己就该遭受如此磨难?难道自己就该让别人为所欲为?难道自己就该让别人厮杀自己?
可,一旦自己把报复付之于行动,那负罪的心理会不会陪伴自己一生?洗不清罪名是小事,卸不去心灵负荷才是大事呢。怎么办?王文君开始了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