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知道,乔雪梅根本就不会真生气,这就是她的性格,她忘心大,不拘小节,属于有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没有记忆的那种女孩,
乔雪梅即便当时生气的时候不理他,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找出各种理由或花招去接近他。尤其在冬天,乔雪梅怕路黑,早晨生了气,往往下午放学前准保要找他说话。
为此,杨光常常沾沾自喜,自以为是,他认为乔雪梅依赖于他,也离不开他。终于有一天,他不攻自破,自己把自己玩脱了。
那是因为一件小事,俩人又闹了别扭。
他们谁也不理谁,正好那天考试,乔雪梅可有了用武之地,她不让杨光看自己的卷子。
杨光干着急,没办法,他气呼呼的扒在桌子上生着闷气,结果,胳臂一下占去课桌的三分之二,挤的乔雪梅没法写字。乔雪梅瞪他,杨光装得看不见。
乔雪梅用胳臂推他,把他推出去,马上他又会挤过来,这样来来回回,他们互相推扯着。
开始,他们谁也不说话,只是暗中使劲,反复的次数多了起来,影响了乔雪梅作题。
乔雪梅不干了,小声说,你怎么回事啊?能不能让开点?我没法写字了。
你能不能写字关我什么事?杨光撇撇嘴,一副高兴得模样。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理啊,就不能让开点吗?乔雪梅看着杨光那得意的样子,气恼的说。
凭什么啊?凭什么让我让开?杨光满脸不高兴。
你占去了我的桌位啊?你一个人占那么大,给我这么小的地方,让我怎么写字啊?乔雪梅委屈的说。
呵呵,那上边写你的名字了么?我怎么没看见啊?莫非它有变换字迹的本领?嘿嘿,杨光嬉皮笑脸。
你?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乔雪梅气得翻了杨光一眼,自言自语道,真不是东西!
谁不是东西啊?谁不是东西啊?杨光急得放大了嗓门,全班同学的头齐刷刷的扭了过来,老师也被吸引了过来。
怎么啦?杨光,你又欺负女生了吧?你是个男生啊,怎么总是欺负女生呢?
我没有欺负她,是她在骂我呢!杨光理直气壮地说。
可我怎么听到的是你的声音啊,明明是你在骂乔雪梅啊,老师突然亮起嗓子,对他严厉起来。
哼,惹不起你,算,你牛!杨光一看风头不对,心里不服气,嘴巴也不服输,嘟嘟囔囔的说着连乔雪梅都听不出的声音,发泄着对老师的不满。
杨光,你嘴里在嘟囔什么呢?最好说得清楚点,老师不客气地对着杨光说,我告你,再让我发现你欺负女生,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啊。
不客气就不客气吧,不就是叫家长吗?大不了再挨顿打,不就一顿打么?谁怕谁啊?杨光对老师庇护乔雪梅,一百个看不惯,咬牙切齿,老师前脚走,他后脚就在老师身后作着鬼脸。
乔雪梅在课桌上画了“三八”线,对他说,请记住,再不能超过这里啊!乔雪梅神情洋溢,一脸灿烂。
看着乔雪梅那无比满足洋洋自得的样子,杨光恨不得捣她两拳,哼,等着瞧吧!有你好看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吧。
风波是平息下来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冷战,谁也不理谁。杨光心里想,迟早你得找我说话呢,哼!他一直在等,等乔雪梅主动找他说话。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乔雪梅没有任何动静。
期间,乔雪梅暗中也跟杨光叫上了劲。要在以前,杨光有意无意总要让着乔雪梅,甚至给她创造点说话的机会,而这次,杨光不仅不再让她,还常常故意气她。
乔雪梅有的是办法治他,她根本就无需自己动手,略微施点小计,女同学嘛,只要借助老师的力量,杨光就吃不了,兜着走。
看你杨光还敢不敢欺负我啊?乔雪梅一想到自己花招整杨光,就高兴得心花怒放,哼,你小子杨光,让你没完没了挨老师批,挨父母打,看你还硬不硬?
直到那年,乔雪梅的父亲出了车祸,乔雪梅才休止了这种做法。不久,乔雪梅的母亲突发急病,不到半个月,扔下了十一岁的乔雪梅,撒手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