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的时候,安然睁开了迷蒙的眼睛。
她是浅眠的人,虽然今天的经历让她很疲惫,但她还是很轻易就清醒过来了。
然后,她听到两个人的浅声交谈。
“萧医生,你怎么还在?”很温柔的女声响起。
“苏医生,我刚下班,来看个朋友。”低哑的男子声音带着疏离的淡漠,却又不失礼貌。
安然听得出来,这个叫萧医生的男人肯定是晚上为自己包扎伤口的那个萧穆新。她翻了个身,麻醉药效已过,手臂的疼痛此刻才开始揪心。
“萧医生有朋友住院了啊?”苏医生的话语带着些许意外的感觉:“那你去照顾朋友吧,我先去巡房了。”
“回头见!”萧穆新语气淡淡的没有任何波澜。
苏医生的脚步声远离以后,敲门声便响起。
安然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她如今的神智非常清醒,是自己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虽然意外萧穆新说的朋友是指自己,但对于别人的探望,安然没有理由拒之门外。
门被推开,灯光也随着萧穆新手指接触开关而照亮了整个病房。
瞬间亮起的刺眼光芒让安然的眼睛眨了好几下才适应过来,她撑着床单坐了起身,看着已经除去了医生白袍的萧穆新。
一身白色衬衣的他看上去更加俊逸,依然有两颗纽扣儿敞开着没有扣上,白色的西裤下穿着一双白色的鞋子,一身的雪白也抵挡不住他白皙的肌肤。他前额有几摞乱发散落,衬托着他好看的脸蛋,给人一种潇洒不羁的感觉,这个拥有得天独厚样貌的男人,像是从远古走来的精灵。
“麻醉刚过,感觉怎么样?”萧穆新并不理会安然紧盯着自己脸颊的眼神,把手中提着的胶袋放在床头柜面上。
他如此的洒脱,似乎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
“还好。”那种揪心的疼痛比起知悉程子希订婚的消息对于安然而言,真的只是还好。
“吃些东西吧。”萧穆新在台面上取出一个装着泡沫塑料碗的袋子,把里面装着的瘦肉粥递给安然。
安然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肚子早已经饿得发荒了。眼前这个男人与自己虽然不熟,但美食当前,也管不了那么多,她接过那碗粥,受伤的手却无法使力用小勺把它们送入口中。
“我帮你。”萧穆新很好心地把碗端在手心,把小勺子递给安然。
“谢谢!”虽然这样感觉有些奇怪,但安然没得选择。她在他凌厉的目光注视下,一勺一勺地把粥往嘴里送去。
一碗粥很快在安然几乎算是狼吞虎咽的吃相中见底,端过碗把最后一些粥水喝下以后,安然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已经饱和。
萧穆新把东西收拾好,二话不说便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安然看着桌面上萧穆新买来的其他日用品,有些不解地扬扬眉。
自己现在受了伤而且身无分文,他却知晓给她买日用品,比起杨彻,萧穆新要细心许多。但他也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怪人,他与自己似乎还没有熟络到赠送东西吧?现在的医生会不会太过照顾病人了?还是他另有目的?
萧穆新的举动困惑着安然,令她的心有些不安。
她讨厌那些为了方便向上爬而接近自己、讨好父亲来试图谋利的人,这个萧穆新,是不是也逃脱不了世俗的薰陶?
安然的心里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