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转身,后面有只手臂搭了过来。
“卡莱尔,有没有时间,想和你谈谈!”
我疑惑的转过头,“梅果?”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看来还是找上头了,从聂余风搬到我这里开始。
两个人到了一家西餐厅,面对面坐下,桌面上,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我希望你不要再靠近他!”梅果第一句就扔了个炸弹。
我惊得睁大了眼睛。
“你没有出现时,我们很好的,本来还想今年年底就结婚,可是你一介入,他对我全变了!”她哭泣了起来,“我知道,你像她,他一直忘不了那个女人,所以把你当作了替代品。但是即使你就是菁灵,也不应该这样啊!”
我拿出张纸巾,赶忙递给她,“你误会了!”
她接了过来,却顺带的拉起了我的手,“如果说我误会了,那就不要再让我疑心了,好吗?”眼睛已经变得朦胧,声音带着哀求,“我真的很爱他,我可以放弃自己的事业,给他正常的家的生活,可以为他生儿育女,可以为他牺牲一切!你呢?只是事业的帮助,心底的饥渴,你永远满足不了,他内心有好大的缺口,你根本无法填补!”
她说的直接,却字字如针,扎得我扯心的痛。
“既然无法给与,就放弃吧!”她拉着我的手,“你已经给他垫了台阶,现在够了...如果你只是来弥补,那就请罢手吧.你的存在,只会让他更加的难过.”
我头更是低了下来,声音带着沙哑,“他有说过爱你吗?”
她拉着我的手紧了下,爱与不爱之间,被爱是最幸福的!卡莱尔小姐,你说,是吗?
我的表情僵住,仿佛回到了曾经,自己再次面临的抉择.
“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希望你可以选择正确!”她拿着纸巾擦了擦眼睛,“希望你不要告诉他,我来找过你!”站起身。
我点了点,听着她七寸的高跟鞋踩击地面得声音逐渐远去。
“小姐,还要不要其他的!”一位服务生走了过来。
我摆了下手,“再来一杯咖啡!”就这样反复反复,直到他们关门。
我拿出手机,翻找着目录,拨了过去。
“过来接一下我吧!”半是央求,半是命令的说了句,挂断。慢慢蹲下了身体,用双臂环绕着自己,头扎向腿间。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到了眼前。
“还好我记得你今天是来这里,要不然还真不知道到哪里找你!”金不换下了车,肥胖的身材依旧,“怎麽了?”皱了眉头,把我搀扶起,“不是哪里不舒服吧?”
我摆了摆手,“没有!”自动上了车,“我想先到你家住几天!”
他怀疑的又是看了看我,没有再多问。
车子快速的行驶着,已经快要接近晚上十二点,路上的行人稀稀两两,显得更加的宁静,我摇下车窗,微凉的晚风,不断地吹打着脸面,有些发疼,伴随着灯光,忽闪忽灭。
早上睁眼,却已是另一个空间,红色的基调,像处于火中,让我浑身的燥热难耐。
起身,走了出去,看到金不换正在吃早餐。
“几点了?”我随便问了句。
“九点!”他的目光从报纸上转移到我这里,“有事情?”
我顿时摇头否定,“以后都没有了!”
“聂余风呢?”他像是提醒着。
我的脚步停住,“我害怕欠他越多,会还不过来!”
“所以逃避了?”他一个挑眉,“你不应该是这样人!”从桌子上推给我手机,“他一直在给你打电话!”
我走了过去,翻看着,目前为止,已经十六个未接电话,心里发着绞痛。
“虽然我曾经一直在你耳边嘱咐,他是个有心的人,要你小心。可是经过了这样多,甚至看到现在为止,对于他的真情,连我都倍受感动。和小胖子相比,两人平分秋色,但是论价值,这...就是天壤之别。”他喝了口咖啡。
我的表情变得不耐烦,“难道你的脑子就只有价值吗?甚至连人都这样去评判,如果你要我像你一样,对不起,我办不到!他是个人,有自己的思想,曾经让他伤心的人或事物,他会傻傻的还去选择吗?面前就摆放着更好的诱惑,他不会不动心的。除非他没有了心!”
似乎说的他有些心虚,或许是看到我的情绪太过于激动,金不换站了起来,双手一摆平,“算了算了,我看,我还是上班去吧!”拿起件外套,就奔了出去。
我呆站在这间屋子里,有些纷杂,有些寂静。
手机又是开始了唱响,连续不断,冲破了十七,十八...仿佛在尝试着它的底线。
整整三天,我没有走出这所房子,它实在是太过于安全,本想是试着学会罢手,然而,终究还是隐藏不了心中的那个身影,曾经抑或现在。
“叮咚,叮咚!”我从沙发上爬起,心想,一定又是金不换忘记拿钥匙了。
刚一开门,“卡...卡莱尔...天哪,总算是...找到你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朱莉?”我有些惊讶的望着她,赶忙把她拉进来,倒了杯纯净水。
稍缓歇了片刻,她喝了口,抓住我的手,“你怎不给大家来个信儿啊,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吓死了,聂余风差点都要去报警!”
“聂余风...”我低下了头,眉头皱了起来。
“就是阿,你再不回去,我看他都要把周围人给折磨死了!”她担忧的看着我,“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麽,然后你心里接受不了,就跑到了这里?”
我摇了下,嘴角笑了笑,“瞎想什麽呢!”
“那你在躲避什麽?”她更是疑惑不解。
我一个叹息,“没有啊!”站起身,三天的时间已经够了,看来,是时候也该有个了断了。
“你...”
“回去吧!”我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皮包儿。
“哦!”她依旧呆愣的看着我,“不会就好了吧!”
我嘴角一抹苦笑,怕是永远也好不了了,外皮的伤可以痊愈,可是内心的伤痛,却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能是慢慢的淡忘,可我从不希冀自己可以忘却两百年来的记忆。
两个人打车回到了家里,手刚一碰到小门,一个人影就站了出来,吓得我接连向后退着。
“我...我先回去了!”朱莉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异常,似不想介入,苍茫的跑开。
我呆愣的看着眼前人,才短短的三天时间,他仿佛更加的消瘦和惨白,本就瘦削的双手,如今却已皮包骨。
“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笑了起来,“真的要被你吓死了!”把我向屋里拉着,“还没有吃饭呢吧,我马上给你做一些!”
进了屋里,仿佛我是客人一般,他如此盛情的款待,竟让我说不出绝情的话来。
看着他不断忙碌的身影,在厨房与浴室之间。
“水放好了,去洗个澡!”他又是匆匆的到了客厅。
我迟疑的进了浴室,看到支架上整齐的摆放着我的睡意,心里更是内疚万分,不知道他是从哪天开始这样的准备。仿佛是一场预谋一样,让我的话哽咽在喉咙中。
“卡莱尔!”他拿着一个本子走了过来,笑靥如花般,“你看看,想吃哪个菜?”
我震惊的看着拿个旧本子,正是曾经他妈妈遗留下的那本,颤抖的手接了过来,翻看着,泪水禁不住在眼眶中打晃。
“聂余风...”我尽量控制自己的声带,让它平稳。
“嗯?”他靠近了两步。
我再退后一些,低着头,“不要来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经纪人,咱们没有关系了!”
“你在说什麽?”他半笑半怀疑的说着,“怎会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愿做经纪人就不要做了,至少咱们还是朋友阿!”
“都不是了!”我一个摆手,“我不想和你牵扯到任何关系,我觉得你周围人都好复杂,我不喜欢,也不想有沾染!”
我的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不断地默念,对不起,对不起,余风...
“我朋友?”他一个皱眉,楞了下,但马上又是笑了起来,“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再和他们有来往了!”
我的身体简直要僵住,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回答。他应该对我大吼大叫,说我无理取闹,说我世故,然后,掉头摔门而出。可现在...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一瞬间,我的心又要开始动摇,我想扑过去,把他搂在怀里,告诉他,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有朋友,很好,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的寂寞,可是马上脑海中又是现出梅果那梨花带雨的小脸和她的撞人心扉的话语。
“不是这个意思!”我靠住旁边的墙壁,试图让自己有勇气把下面的话说出来,“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我已经厌烦你了!明明我自己住的好好的,现在多了一个人,我很不习惯!”
他望着我的脸,看不出一丝的血色,唯一红润的双唇,刹那也是被咬得苍白,和脸色相映,让人看着心痛。
半晌,他嘴角牵动了起来,仿佛无限的费力,在硬着拉扯一般,“是这样啊,那我马上收拾一下行李,就搬出去。”说完,真的就跑到了楼上。
不消一会儿,到了楼下,他拖着行李入了客厅,“买了点肠放在了冰箱里,一会儿自己煮个面就吃掉它!”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绕到了门口,顿住,“如果我搬走了,是不是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声音哽咽。
我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决堤而下,打在手托起的书上,啪嗒啪嗒的响着。
“我知道了...”走了出去,门再一次关上。
他离开了,他真的离开了...我瘫坐在地上,双腿变得无力,仿佛心也跟着交瘁了起来。
怎麽办?突然间,在他关门的一秒,我才意识到,原来他一直是我延续自己生命,活下去的目标。展向仁,抑或是聂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