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当我决定,要以一个报恩的心态来看待一切时,为什麽见到他,我又变得不再理智?我两年的学习,不断地深造,异地他乡,不就是为了偿还他的生活?
我摇了摇头,“不...你已经不是小灵,你是卡莱尔!”
屋子的寂静,把手机的铃声衬托得更是清晰了几分,在沙发上,摩擦着皮包,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我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晃了眼上面的号码,却是一个陌生的。把手机拿起,关上。
曾经的很多次,遇见这样的情况,我给过自己机会,经常会兴冲冲的接起手机,然而,等待的完全是一个个的骗局,“对不起,我打错了!”
体会当时的心情,由希望变失望,大起大落,仿佛自己的心快要无法承受。
从皮箱里找出睡衣,拿起,走进浴室。
浴缸里放满了热水,倒上一些浴液,不断地搅拌,兴起了大量的泡沫,我光洁着身体,一点点地滑了进去,几乎只露出自己的头部,闭上眼睛,学会让大脑空白。
感到时间就这样从身前的飘过,没有痕迹。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刹那,眼前仿佛多了一个黑压压的东西,我瞬间睁开眼睛。
“啊...”惊叫了出来,瞪着眼前那削瘦而苍白的脸庞,“你...你怎进来的?”又是把身体向下滑了滑。
他嘴角牵扯了起来,用手一指,“你门又没关,大方的走进来的!”
我晃了眼,好像不太记得了,难道真没关?
恢复了镇静,我把眼睛一冷,“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他楞站在那里,依旧没有要出去的架势。
我气急的再一次,“先出去!”
他嬉笑了两下,“该看的早就看过了!”摇晃着走了出去,身上的零碎发出了丁丁当当的声音。
我几乎要呆愣住,该看的早就看过了?什麽意思?他知道了?不,不可能!应该是他来的时候,趁我在睡着偷看的。
小人,以前的时候,也会搞偷袭,三年来本性倒是一点没改。
我穿上白色浴衣,走了出去,头发依旧的盘起。
看着那站在客厅中央的男人的颀长背影,刹那,让我有种错觉,回到了四年前,一样的家具,一样的摆设,一样的人。
时间可以倒流吗?不能!
我晃过了神,嘴角一抹苦笑,从旁边的高台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一杯,走过去。
“表演结束了?”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是一个经纪人的样子,把红酒递给他,希望刚刚的表情不要外露。
他转过身体,挑了下眉,把红酒接了过来,“你这里和我原来的家好像!”
我轻轻一笑,扫了一眼,“是朋友帮我布置的!”
“哦!”似扫过一抹的失望,但转瞬又是恢复了玩味的表情,拿着高脚杯,坐到了沙发上。
看到他如此的理所当然,我不禁问起,“有什麽事情吗?”
“嗯?”他抬起头,和我的目光对视。
许久,嘴角一弯,“不是我的经纪人吗?那当然就得全天和我在一起!”
他的表情犹如一个放荡的子弟,如果不是看他那张脸够漂亮,如果不是看他和我以前有关系,如果不是...算了,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
我一个摆手,“我想你搞错了,经纪人要是全天都和你在一起,这哪里还是职业,分明就是你的个人保姆!”走了开去,拿出一份资料,“不过你既然来了,我就要充分利用时间!”
他接了过来,大略的扫了两眼,表情有些惊讶,“挺全的嘛!”
我白了眼他,“在我这里工作,就不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可以交女友,但是不许自甘堕落!”
“就像你今天晚上看到的这样?”他接了过来,嘴角还一抹笑容。
我气得真想冲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脸颊。
明明很是理智,干嘛总是去做不明智的事情?
“哈哈!”他竟然还笑了起来,“你从小一直居住在美国?”
怎又扯到我这里了?
“嗯!”我点了点头,“你...”刚要岔开话题。
“你国语说得很标准!”他继续接了过去。
我有一瞬的心虚,“我父母在家的时候都说的是中文!”
“哦!”他嘴角的一抹复杂笑容,让我的心更是如坐针毡。
自知如果现在再多呆一秒,暴露的机会就会多一分。
我故意打了个哈,又看了眼他,他依旧低着头,在那里看着我给他的文件,似乎很是认真。
或许是心有不忍,或许是还有一些感情的掺杂。
“我有点困了,先回去睡,麻烦你看完走时,帮我把门带一下!”没有等他吱声,我进了卧室,把门一反锁,大大的吸了口气。
刚刚一直压抑的心脏,终于控制不住的开始了快速跳跃,在这个漆黑而毫无动静的卧室里,显得无比清晰。
我扑到了床上,用被子盖住,似是害怕连外面的他,都可以听到。
我把身体一蜷缩,慢慢的恢复了平稳,不断地告诉自己,外面的是你亏欠的人,你要还他,不是要带给他痛苦,要让他快乐,让他幸福,这是我来的任务,更是我此世的任务。
隐约中,又是听到客厅中传来的鞋子踩地板的声音,伴随着丁丁当当,我摒住呼吸,渐渐声音减小。
他...应该是离开了吧!
这样也好,我终于可以安静的休息了...闭上眼睛。
“不要,起开!”我推着梦里的那只压在我身上的猫,一直用爪子挠着我的脸,分外瘙痒。
“讨厌!”还吹呼吸?
立刻反映了过来,猫会这样?
瞬间,瞪大眼睛,面前的那副半是含笑,半是玩味的俊俏面孔,此时,正和我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你...你不是走了吗?”
他一个摆手,稍微抬起了点头,“我有说过吗?”
“可...可你又怎样进来的?”这次,我敢保证,自己明明是上了锁的。
他一笑,“这样的小锁根本锁不住人!”
似乎话里有话一样,我故意打闪,拉开被子,身上还穿着睡衣,“那你过来这里干嘛?”
他轻轻一笑,可爱的眯了眼睛,“叫你起床吃饭!”
我的心像是被敲了一样,他...真的有变吗?仿佛有种错觉,他仍旧是三年前的性格,没有堕落,有点感情的依赖。
“我马上下去!”有些闪躲他的强烈目光。
“那我下去等你!”他刚起身走了两步,又是一回头,“你这里有没有男装?我想洗个澡,身上真的好难受!头发更是难闻的要命!”
他还知道啊?我还以为三年来,他连自己的品味都变了呢。
“男装是没有!”白了眼他,“女装有肥大的,要不要?”
“哈哈!”他莫名的笑了起来,“那也好!”
“外面皮箱里,你自己找去吧!”我指了指,“反正里面已经够乱了!”
他嘴角更是深层的陷了进去,到了门口,又是停住。
我解睡衣的手顿住,不耐烦的看着他的背影,“又怎麽了?”老是搞突击,还好自己没有心脏病,否则真的经不住了。
“你就这样信任我?”他转过了头,脸上闪着莫名的兴奋。
我惊了下,楞了两秒,把曾经想过无数次的答案说了出来,“我这里有你的全部资料,对你人的品格都还是了解的,纵使会有不好,但是本性不差,潜力很大!否则,我也不会选择你!”僵硬的笑容,这也是对着镜子,无数次练习的效果。
他嘴角轻轻一扯,似带着嘲笑,“你说话时,不要眼睛朝下,会让我有误解的!”关门,走了出去。
“聂余风...”我拿着枕头,狠狠地砸向门。
“哈哈...”他放荡的笑声。
这样的场景,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许许多多回了,再次发生,却是勾起了无数的美好回忆。
从卧室走出,边走还边系着下面衬衫的扣子,或许是刚刚的一瞬,让我又重新找回了以往的熟悉,对他也少了许多的防备。
餐厅桌子上的菜已经摆好,我走了过去,深深吸了口气,真是好久没有吃过家里的菜了。
一个人在外面,总是在打发着自己,或是面包,或是泡面,要不就是水果餐,除了偶尔的外面聚餐。
我拿起筷条,禁不住诱惑的夹起菜,狂吃了起来。
“你...在干嘛?”聂余风不知道何时,已经绕到了我身后。
我转过身,嘴里还塞着米饭和菜,周围布满了油腻。
“吃...”咽了咽,好像太多了。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把头发上的粉色毛巾拿开,顺手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出张,靠近,俯视着我。
“又没有人和你抢,至于吃成这样?”他亲昵地为我擦着嘴角。
仿佛有电流擦过一样,我慌忙的跳开,对着垃圾桶,把自己口里的食物吐了出来,直起身,“我已经吃饱了,先去洗漱!”闪了开去,或许说是仓皇的逃跑也不为过。
他中长的头发还低着水珠,不断地从上面积聚,落到了脖子上,打在了餐桌上,发出细微的“啪,啪,啪”的声音。
等我收拾好一切,已经快要到了中午。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不时地还回瞧着我,“你不休息会儿吗?”
我白了眼他,“收拾你的烂摊子!”把资料一一整理着。
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眼他,没有反应,就和没听到一样。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来显,竟然没有标记,无奈走了过去,或许是太扰人,递给他,“你电话!”提醒着。
他瞟了眼,眉头聚拢了起来,犹豫着,但还是接了过来。
我走回到桌边,继续忙于记录,然而,禁不住好奇,还是侧耳旁听着。
“嗯,在朋友家呢!”
“我早就说过,那是你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麽!”
“如果你想要一句,只有对不起!”挂断,语气很是绝情。
谁能激起他这样大的怒气?好像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过阿...
接着,电话又是响了起来。
这次,他连碰也碰,直接摔到了另一边。
我无奈的走了过去,捡了起来,“和女朋友吵架?”
他抬头望了望我,没有吱声。
然而,我的心却有些发痛,“没有必要这样,有话好好说就可以了,女人要去哄的,不还是情场高手吗?怎...”
“你电话呢?”他猛地插入了一句。
“嗯?”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以为他要用我电话打,赶忙递了过去,“语气要好一点!”
他拿了过来,却没有拨打,好像在寻找着什麽,嘴里小声地嘀咕了句,“你怎变得这样啰嗦了!”
我的身体一顿,“你说什麽?”
我刚刚给你打电话,你怎没有接?他说了出来.
是你打的?我有些吃惊的望着他,我还以为又是不认识人!
我把我号码已经输入了进去!下次响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他象个孩子一样的笑着,仿佛刚刚的一切根本都是一场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