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就听到一阵幽幽的箫声,让人听了觉得心中仿佛有很多痛苦的心事,青荞驻足听了一会儿,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吹出一串平和的音符,与箫声相合,一边缓步走,一边将嘴边流泻出的乐声转入更加忧伤的曲调。
才和了一小段,箫声陡然停了,青荞眼睛微笑,又迅速收起笑意,口下不停,凄迷哀伤的乐声持续,想要乐声真有感染人的悲伤,吹曲者必须全心投入。
片刻,箫声又响起,应和青荞的乐音,却渐渐把青荞往平和快乐的曲调,感觉再也听不到箫声中的一点儿忧伤,青荞才满意的应和快乐。
一个圆满的收尾,青荞将树叶拿离嘴边,与箫声同时停止。
吹箫的人是沐浔,青荞一直都知道,沐浔心里有心事,而且还是伤心的心事,但是他从来不肯对她说,她也不愿引起他伤心的事,只想每次在他伤心的时候可以给他一点儿快乐。
笑了笑,青荞抬脚大步向箫声的方向赶过去,眼睛敏锐的察觉到了地上的那处不对头。
乔向禹诧异的瞪大眼睛,看着青荞平安的从他的陷阱上走了过去,不相信的使劲眨了眨,怎么可能?等青荞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乔向禹纳闷的走出来,看着陷阱,气哼哼的一脚踩下去,脚一踏上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陷阱没有问题,乔向禹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个狡猾的臭小子,想让他掉进自己的陷阱自食恶果,那也未免太小瞧他了?乔向禹心里“哈哈”大笑,明明都已经掉进去半只脚了,他却依然可以凭借一身绝顶轻功,轻而易举就飞了起来。
刚要“哈哈”大笑,猛然发现头顶多了一张网,好巧不巧的正向他压下来,他一眼就能看出这网上的“特殊”,不敢碰,被逼得退了回去。
青荞站在树梢,看着乔向禹落尽他自己的陷阱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手掌一收,将“天丝”收回,手指翻动间,刚刚还如一张天罗地网般庞大的天丝,瞬间变成一个银白的手镯大小,套在青荞的手腕间,精致美丽。
乔向禹自掘坟墓,挫败的落进陷阱里,顾不得被自己洒下的痒痒粉弄成了一个白头白面的老翁,指着天丝大叫:“天丝怎么会在你手里?”
青荞抚了抚手腕上柔韧的天丝,淡定的气死人:“浔师兄送给我了。”
“不可能!”乔向禹气得从坑里跳出来就去抢。
青荞立刻又把天丝取下来,对准乔向禹:“乔叔,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乔向禹硬生生止住自己的身子,痒痒粉也生效了,他抓耳挠腮,可怎么也止不住那痒到骨子里的难受,这痒痒粉无药可解,必须生生忍受三天三夜的痒,因为青荞一年来一直有跟着毒仙子学习医毒,身上有不少灵丹妙药,他只能用这种不能解的痒痒粉来对付她,谁知道这苦果最后却让他自己给品尝了!乔向禹忿忿不平,他明明看到她那么投入的在吹树叶,为什么还是能察觉到了他的陷阱?这臭小子也未免太猴精了!
青荞看着乔向禹难受的样子,不痛不痒的道:“乔叔,你还不认输吗?”青荞早已翻身做主,再也不会被乔向禹设计到,反而是乔向禹,屡战不殆,非要把面子找回来不可。
“输?谁说我输了?呸,臭小子,废话少说,把天丝还给我。”
青荞把玩着天丝,凉凉的反问:“还给你?天丝是你的么?”
“当然是我的,这天丝至宝当年是我传给浔儿的。”
青荞微笑:“您也说了,已经给了浔师兄,那就是浔师兄的,现在浔师兄给了我,那当然就是我的了,凭什么还给你?”
乔向禹一想,是这么个理,可他不会承认的,嘟囔:“沐浔这个败家的小王八糕子,什么都敢往外送,你给我等着,看老子不打烂你的皮!”抬头瞪了青荞一眼,扭身走了,身上实在痒得受不了了,他可不能在她跟前出丑,先离开再说。
青荞见他走了,飘飘然从树上落下来,好笑的摇了摇头,去找沐浔。
“浔师兄。”青荞挨着沐浔坐下来,眼前是她第一天来到无忧山中了乔向禹的千里飘香后,沐浔带她来洗澡的那条湖,她后来才知道这湖叫忘情湖,听着名字就觉得很伤感,她想,一定是有一个不好的故事,所以她从来没有问过,既然是不好的,她就不想知道。
初夏日头有些毒辣,不过坐在湖边的树荫下很是清凉。
青荞不大喜欢来忘情湖这里,但是沐浔显然很喜欢这里,总是把相约的地点定在这里,这里已然是他们见面的老地方。
其实最开始来这里,沐浔是为了教她轻功,忘情湖宽有十丈,在水面上练轻功比在树上提升更快,她本来挺喜欢这里的,可是后来发现沐浔每次来这里都或多或少的会忧伤一会儿,她便不大喜欢了。
“浔师兄,还给你。”青荞把手腕上的天丝取下来。
沐浔看着青荞,没有伸手,“怎么不玩了?”三年的时间,从前只到他胸口的小家伙如今已经到了他肩头,真是好快啊!
“我已经学会怎么用了,刚刚还用它对付了臭老头呢,呵呵……”想起乔向禹吃瘪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三年前一直是老头欺负她,现在形势逆转,只有她捉弄老头的份了!
沐浔把玉箫收起来,伸手接过天丝,轻轻缕了一下,却没有带回自己手腕上,而是拉过青荞的手腕,给她戴了回去:“你拿着玩吧,反正我现在要它也没用,等什么时候用到了再给你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