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影,我的灰姑娘,我会为你穿上水晶鞋,让你成为这天下最幸福的女孩。在心里默默道着,洛枫俊朗的脸上,忽然闪过抹少年的张狂与自信。
“啊,等等!”走到门口刚准备关门,紫影忽然大叫起来:“我有东西忘在你这里了!”来不及多说,小丫头风风火火的推开洛枫直接往屋里冲去。
挑眉,“你什么时候把东西忘在我家了?”
屋里传来翻箱倒桂和紫影模糊的咕哝声:“就是那天啊,我和只芷摔碎了古董店的玉,那个怪怪的老爷爷把碎玉给我的,我忘在你家啦!”
那天?眼底一点精光闪过,洛枫忽然想起紫影有天晚上匆忙的来找他,然后怪力乱神的和他说什么遇见个奇怪的老爷爷送了她和妹妹两块古玉。
不觉莞尔,摇头,小女孩总是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感兴趣。
就在他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之时,屋里咣咣当当的动静不绝于耳,洛枫不觉皱紧了浓浓的剑眉。“那碎玉你还要它干什么?”
“你不懂啦!那是只芷最后留给我的东西,如果找不到,我就没办法睹物思人了!”说到底,还是为只芷忽然消失弄的满肚子的不高兴。
虽然按哥哥的说法是只芷要到国外深造,可是连和她打个招呼都没有就走人了。想起来,紫影就觉得很逊,她们是好姐妹呢!只芷怎么能这么不顾姐妹之情?
洛枫在外面等,紫影在里面找,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着话。那五官抢眼的男人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具体哪里不对,他一下竟没想到。
听着屋里的动静越来越大,“砰”的一声巨响,连着地面都震荡了一下,楼上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地震了?”
洛枫的脸色当时“刷”的一下就黑了,心里一个咯噔,终于想起来他不该在外面等,却让紫影进去找东西。
以那丫头的破坏力,他整理干净的屋子铁定保不住,刚才那巨响也不知道丫头弄坏了自己家什么东西,千万别是电视被她砸了!还不等进去看看,就听见“咯吱”一声房门打开,然后是一个浑身灰尘的小家伙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来。
扯开一朵极是灿烂的笑容,雪白的牙齿衬着黑糊糊的一张小脸,分外搞笑。
招了招抹的黑糊糊的小手,紫影笑的一脸谄媚的模样,好在满脸灰尘遮住了面颊上一丝红晕,不仔细看不出她在羞愧。“枫,和你说一件不好的事情,你听了以后千万别生气。”
鼻腔中透出三分冷气,身着淡蓝色格子衬衫的帅气男人双手环臂,往后一靠,眼底是了然的神色,薄唇扯动的笑意却携着危险气息。
挑眉示意她说,考虑了好半天,女孩缩了缩脖子,然后干笑着问:“你家的电视是什么牌子的?”
“你说呢?”
继续干笑,抬眼就看见眼前男子深刻冷峻的五官,一道寒光闪过,冷不丁一个颤抖。“如果我把你家电视砸坏了,我可不可以分期赔给你?”
话一说完,小丫头的脑袋“嗖”的一下就低过眉眼,可怜兮兮的搓着衣角,小学生般罚站的立定,竟被她站出几分委屈的感觉。
眼底一道寒光,洛枫满脸阴晴不定,举起的手眼看着就要落下,直吓的小丫头瞪大双眼,然后一把抱住他的手,大声嚷嚷:“别打我啦,我分期赔给你还不行吗?”
哭笑不得的看着吊在自己手臂上那个瘦小的丫头,洛枫忍不住气结。
“我说过要打你吗?”
“洛枫好凶!”偷眼看见他干净清爽的衬衣被自己一把抱着也变的脏兮兮了,紫影亮晶晶的眼里闪过道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光彩。
嘿嘿,明知道他不会打自己,是故意赖在他身上的,不然只有自己一个人满身脏兮兮的,实在让人很没面子啦。
“下来啦!”动了动手臂,小丫头没有反应,决定一赖到底。
手一蹭脸,又是一手臂的漆黑,紫影考虑了一下,决定继续发扬甩赖到底的光荣传统。眼儿一转,竟然满脸黑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就往身前那个大男孩胸前蹭来蹭去想要擦擦干净。
感受着身前小丫头蹭在自己身上的小脸,洛枫浑身一僵,倒抽口冷气,眼底明显闪过道不自然的神色。“你干什么,快下来!”
“你要打我!”
咬牙切齿,再次重申:“我不会打你!”
“那你帮我找我的碎玉!不然我就天天这么赖着你,让你找不到女朋友啦!”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把从她身后拧起小丫头的衣领,和拧小动物一样,轻而易举的把她拧了起来,然后大步走回去,摔上门将她丢到沙发,俊朗的男子忽然凑近一张完美的脸在她眼前。
“你如果想当我女朋友,的确可以这么赖着我!”
张眸就看见那张放大的俊脸,紫影这回是真被吓到了:“不不不!我不想被学校里的那些学姐学妹K死了!犯不着为个玩笑把自己害了!”
关于这些,她可精明着。想想当初学校那些女孩子追哥哥的情况,紫影就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如果不是因为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小丫头毫不怀疑自己会被生吞活剥。
王者之威
风,忽起。
纯白色的长袍鼓起一阵激荡的长风,滤茶的少年,墨色的长发随意在身后扎起在腰后,仅背对着冷从秋,也让他感到在艳丽欺人的背影下是绝对的妖娆。
莫名的,妖娆下,竟让冷从秋有种莫名的寒意。
阳光浅浅淡淡的从木制的轩窗前流泻在他一身,似乎很满意自己所煮的新茗,少年停下动作,轻轻晃了晃滤下的茶水,发出声一轻叹。
“从秋,你找到落雪了?”
听到这话,冷从秋心下一个咯噔,忙垂首做答:“落雪小姐流落凡尘已是多年,属下实在查不出她的气到底在何处,主上恕罪!”
一言不发,那少年背对着冷从秋的背影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直觉的,冷从秋却感受到浓浓的杀意与危险。
良久,少年起身。他修长精瘦的身体被裹在宽大的白袍下,迎风猎猎,不见面容,单那背影也是倾国倾城的惑人心神。
轻啜了方才所煮的新茗,少年忽然回头,柔声轻问:“既然没有找到落雪,你来做甚?”
冷从秋一抬眸,赫然落入眼底的那张完美仿如天人的面容让他忍不住一窒,纵然是见过千遍万次,他依然忍不住猛的倒抽一口冷气。
随即反应过主上的问话,当下惊出身冷汗,忙颤声做答:“是忍青小姐推算出了落雪小姐大概所在的地方。”
忽闻这个名字,唇畔勾起抹魅惑众生的轻笑,再抿唇,不再多言。忍青,是那个少女狐巫?她已经能够推算出落雪在什么地方?
半倚着窗,慵散中透出丝丝妖娆,轻挑起斜插入鬓的长眉,他忽然笑的妖娆,吐出的话语却封冰般的让人心下陡然一阵巨寒:“从秋,你也学会说谎了吗?可知着骗我的后果?”
乍闻此语,冷从秋清俊的面容上冷汗淋漓,慌忙半跪在地,腿都软了半截,唯唯诺诺:“从秋不敢欺瞒!只是忍青小姐令从秋前来禀告,请主上恕罪!”
“令?”轻柔的声音忽然淡淡掷下那句中的一字,少年俊美非凡的面容上不见颜色,但冷从秋偏知道他在生气,霍然浑身一僵,骇意陡起。
迟疑了下,那少年一个倏地已步至眼前,抬眸,阳光下那长发飘然的修长身影近在咫尺,藏匿在妖娆下的冷冽气息逼的男子忍不住猛一阵窒息。
霍然扣指捏紧半跪在地那年轻男子尖尖的下巴,看他清俊的面容上一片惨白,少年摇摇头,忽然间笑的妖娆:“我不知忍青竟能命令起你。”
窗外一片乌云忽然遮住灿烂的阳光,天空陡然一黯。冷从秋当下寒彻心扉,满脸冷汗,惨白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愈发苍白,原本清灵的眸,登时一片死灰。
主上银狐,生的妖娆艳丽更甚女子,举手投足媚惑众生的绝美,但他对犯错的属下,也是从来严厉不留情面。
冷漠强硬的作风使得狐族上下,莫有一人敢轻视这位年轻的王。
当年银狐登上王位,欺其年幼,他亲生叔叔魔狐领军叛乱,所率狐众过族中一半数量。除了那些忠诚卫主的年轻狐将,元老们几乎通通叛变投向魔狐大人。几乎所有人,包括那些年轻的狐将们都抱着破网一搏的心态,对此战不抱任何希望。
当年圣战,主上只是个没有成年的孩子。由王的姑姑云狐代为执令,竟打的天昏地暗、生灵涂炭。直到云狐被俘,万般无奈下,年幼的银狐亲自出马,形势才发生了惊天的变化,它倒转的令人瞠目结舌。
短短三月,在银狐的计谋下,他们不费一兵一卒的降服了叛变的三万狐族精英。那一战,创下了狐族的神话。原本不服着年轻狐王统治的狐众们,第一次正视了主上的智慧与英明。
冷从秋一直不明白,既然主上有能力将叛变平息,却为何还要让姑姑云狐代替自己执令,牺牲了那般多的狐将们。难道真是与世无争,除非到最后的迫不得已?
直到那日庆功,就在举国狂欢,银狐不动声色,漠然的笑的妖娆,在庆功宴上一句“叛国者,必先杀之!”生生令原本欢腾的气氛倏地冷下。
他用凌迟的方法处决了自己亲生的叔叔——魔狐。作为一干叛党的七大元老,他不留余地与旧日情面,将他们通通打入地牢,受红莲业火焚烧七七四十九日方得死去。
其手法残忍,令人想象不到他当初不过个不曾成年的孩子。所有的族人震惊了,再无一人敢小觑于他,声势霍起如日中天。他是狐族的王,更是神话与冷酷的存在。
那一年,银狐三百岁,离着褪去年少稚骨成年,还有二百年。
直到那一刻,冷从秋才明白了隐忍不动并非是他的本意,立威在铁与血之下,他成功的做到了让狐众们心甘情愿的臣服。这就是他的气势与威严。
而今,看到这年轻的主上,虽然银狐在笑,咬着唇,无限柔情妖娆的笑,冷从秋却感到彻心的寒。
这就是他的王,不可忤逆的存在!
紧紧扣着冷从秋尖削的下巴,银狐艳丽非凡的容貌依旧是不可方物的美丽,美丽下却有隐隐的杀意与血腥的气息缠绵其中。
“何时忍青居然可以使唤我的右护法?”狐族对等级分的极是清楚,是当年叛乱后无形中人人默默遵守的律法,以下欺上只有死。
忽然听到银狐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冷从秋浑身力气霍然虚脱,面色陡的一片死灰。就在他急急欲为忍青开脱之时,只见空气中淡蓝色的水波一漾,原本静谧的木屋忽然传来个女子轻笑的声音。
“主上,您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