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的有何厉害!想当初还不是输在少爷我凌空一击的剑法下!”
“是谁输给了‘少爷’您呢?说来让大家看看耳呵!我们可好奇的紧!”
那相貌委琐,却着一身白衣的中年书生模样的人面色登时有些不大自然。只干笑着道:“自然是君家的人呵!君家人那么多,少爷我怎么知道他是谁!”
哦,原来是打败个君家不入流的君家小仆的人呵。兀自在心下点头如是想着,看此人也不会有多大修为,又岂会是与血案有关的魔头混迹其中,欲探虚实呢。
想着,又是一揖,趁着低头那一刹,闪身退了老远。
到底会是谁呢?莫非是玉扇前辈猜错了吗?难道那魔头不把君家召开着英雄宴当多大一回事,真相是他压根没有来君府参加这次英雄大会?
若真是如此,那这魔头未免也太自信了些呵。
问题是,玉扇前辈说了,那魔头行无影、定无踪,杀人却又不留痕迹,从未有人见过那人,倒是连尸体也会莫名消失了不教你寻到蛛丝马迹。真真是苦恼呵!
就算魔头就在身边,谁也没见过他,谁又知道他是犯下血案的凶手呵。只有寄希望于参加英雄大会的这些下座游侠们,凶手极有可能混迹其中。
正想着,肩上忽然吃力一沉。
心中正虚,当下惊的一身冷汗。下意识的一个撤肩卸力,一个小擒拿手旋身便拿向来人。
“哈哈”一笑,那人撤了力,轻易闪过她侧身探来的小擒拿手,道:“红衣,你在这儿做甚?还打扮成这副模样,奇怪的紧!奇怪的紧!”
扯了扯红衣身上过于宽大的男装,乱笑着看着她,眸中一片温柔。
看清是自己相公,浴红衣一把拍开他扯着自己衣服的大掌,翻了个白眼不耐道:“你当我跟你一样,嫌着没事干就东转西转吗?我自然是有要事在身!”
得意洋洋,颇是不屑的目光扫过乱,浴红衣扬着头,一手点了点乱的额间。然后,一五一十的将自己为何在这里,又女扮男装混迹众人之中的事情道个分明。
“你说,你要查凶手?”听完她的话,乱黑着张脸,沉沉问着。
“是呀!查凶手!”
没有发现他的反应的浴红衣兀自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向他叙说着,直听的乱的脸色愈来愈黑,愈来愈沉,颇有中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还有没有?”阴侧侧的咬牙问着她,乱的脸上的肌肉可以用紧绷来形容。
这会儿,连白痴也能看出他相当生气了。平日里,虽说乱会让着红衣,不与她争论、凡事听她的意见。但是,红衣也没有忘记乱说过不让她只身犯险的话。
干笑着,还不待反应,她已被乱拉到一角,只见乱沉着脸,冷声道:“方才,那个被你在心里笑成狗熊的中年汉子,你道他是个空负蛮力的武夫?你看仔细,他太阳穴鼓出,那一身内力,极是强悍,却装着憨厚无知的模样,分明是有所图!
“还有,那个白衣书生,你练武多年,难道没有发现他形容虽是委琐,然,眸中却在不经意间精光不敛。那也不是你能惹的角儿!”
顿了顿,他压低声音吼道:“查凶手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自己去做,万一你有什么闪失,”说到这儿,他忽然顿下,好半晌才低低续道了:“你教我,你教我……如何是好!”
本是怒意勃然的红衣,被他这么一拉一吼心下已是不悦,正准备吼回去,却听他如此说去,当下无了言语。
沉默好久,她眼里些许湿润,心中充盈着满满的感动。拉着乱的手,她温言道:“我听你的,不要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转过身,乱平息了当初激动的心情,淡然道:“你好好带着月儿便是,查凶手,自有我担待着!你不必再管此事。”
虽说,他看见红衣在此,登时心如明镜,知了叶芷风为自己设下的套。同时,他也无奈的知道自己必然会中了叶芷风的套,然,他却无力推卸。谁叫关乎的是自己妻儿的事呢!
叶芷风让他来,便一定会想到他看见浴红衣,必然会除却保护君子瑜一事外,又多一件缉拿血案凶手吧。
好个精于计算的女子,人性的弱点,她倒是瞧个分明。
摇头,乱无奈叹息。
旁侧有人接口,漫不经心忽然就这么轻轻道了句:“查凶手呵,说是简单,君家弄了这般大个声势,也不过为得此事。不过呵,依小老儿看来,这凶手尚未查到,君家便要失了三分实力!”
声音不大,轻不可闻,却依然教乱听着了。
浴红衣无觉,只遁着乱的眸光所在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脏兮兮、佝偻着背的小老头儿,不觉大感无趣。
只见小老头儿拍拍手中葫芦,倒下最后一滴酒汁在口里,发现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汁。便这么苦着张脸,将葫芦酒壶递向精神全然在正座上的那个相貌颇是威武的中年壮汉,可怜兮兮的涎着脸乞酒道:“这位公子行行好,赏点酒来,也让小的解解腹中谗虫呵!”
“去去去,哪来的要饭的!别碍着你大爷正经事儿!”
见是一个衣裳褴褛、形容可怜的脏老头儿,那汉子一饮而尽杯中酒,而后双手一推,便是道掌风欲将老儿打向一边。
那力道,纵然个普通汉子受了也要痛上一阵,何况个年近古稀的老者,非打的他吐血不可。直看的浴红衣怒火中烧,当下红练出袖,鼓动间一道真气附于红练缠着那汉子的手一甩而去,将他摔去老远。
她怒呵道:“连个老人家你也欺负,算甚好汉!本公子今儿个心情好,不与你计较,自行滚蛋罢!”
汉子见浴红衣不过个二十来岁的清瘦少年,却生的极是俊美。本是气短三分,当下又嚣张起来:“老子爱怎么就怎么样,要你来管老子闲事!识相的给老子乖乖嗑三个响头陪不是,兴许一个高兴,放了你!”
心下一个“咯噔”,乱知道这人犯了红衣的大忌,还不待他劝解,只见一道闪电般的影子一晃从眼前闪过,正在那汉子身前,右手呈爪状,正抵着他喉下,冷冷道:“要命吗?”
那汉子何曾见过这般鬼魅的身法,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是人刀下鱼肉,当下吓的面色发白,颤着声音,他威胁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惹恼你爷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眸光陡然一冷,浴红衣当下使了三分力,一道血痕登时见的分外分明。
一个杀猪似的惨叫引的众人纷纷侧目,然,此刻这汉子却再也管不得面子甚么,当下吓的屁滚尿流,忙不迭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要命的话给我磕头道歉,然后乖乖滚出去!”
这下,他才明白自己是图个一时口中之快,惹到不该惹的煞星,惨白着脸色,他不迭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身子一缩,滚到地上便是三个响头。
浴红衣双手环胸,盯着他,冷冷道:“给我磕!磕一百个响头!然后滚!”
“一百个?”头皮一阵发麻,外强中干的那汉子颤着声,看向浴红衣。却被红衣一眼瞪了过去,“不磕是吧,不磕本公子这就要了你的狗命!”
“是是是,小的这就磕、这就磕!”
周遭围上越来越多的人,议论纷纷,皆在议论这年少却功夫了得的俊美“少年”。也皆在取笑这胆小懦弱的中年汉子。
额上冷汗淋漓,那汉子心中怎一个怒字了得,却不敢惹恼了眼前的煞星,只得磕头,直磕到额上鲜血淋漓。
众人议论纷纷。
“这不是六王爷家的管家元之章吗?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嘿嘿,他活该,整日里不学无术,仗着六王爷的声势作威作福,实在可恨!”
“六王爷本是极为护短的,这小兄弟不懂事故,惹到这么个角儿,必要遭六王爷的报复呵!”
“管不得那多!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呵!”
听着众人议论,浴红衣得意洋洋,一回头,却见着乱朝着她淡淡摇了摇头。心下不悦,她朝着乱嚷嚷道:“你又怎么了!”
无奈叹了口气,乱摇头道:“在子瑜弟的家中,你还是收敛点吧!六王爷找不着我等报复,必然要迁怒君家!莫要多事呵!”
一脚踢开那王府管家元之章,浴红衣狠狠掷下句话:“算你走运,本公子今天放你条狗命,还不快滚!”
此遭,下位已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倒是热热闹闹,丢尽了六王爷府上的脸面。连着君家家主居于上位离着十丈之距,亦闻了这厢动静,遣了一子来探究竟。
三声鼓掌的声音清晰传入众人耳中,见了来人,围着的人群或是散去、或是让开一条大道让其通过。
来人阴冷的声音就这么扬起:“这位小兄弟真是好身手!”
“好说好说!”抱拳,红衣露齿一笑,极是灿烂的笑容,俊美非凡。
“既然小兄弟如此好的身手,不会介意与在下过个几招吧!你若是赢了在下,让出条道,在下给你磕头带我王府元总管给你赔不是,若是你输了……”
“如何?”
“那就把命留下罢!”冷冷掷下这么句话,全场一片哗然。
傲然一笑,浴红衣知道这是个来找茬的角儿,登时眉目一凛。她轻蔑地看过这个满脸阴霾的干瘦汉子,冷笑道:“你是个好东西,敢来和你家公子动手!”
“六王爷府上一介食客,只看不惯小兄弟你如此放肆,竟欺到王爷府上,倒是来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了什么人动得,什么人、动不得!”
旁侧围观的众人是怒在心中,却不敢为红衣抱不平。王爷府可不是江湖人可以管的地儿,何况他王爷府上,食客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