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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无赖少年追逐我十年 (2)

我冷笑一下,从背包里拿出一张事先写好的契约,还拿出红色印泥,强行拿起羽之铭的手压了指模。

“喂!喂!喂!你们……”

当我把契约摊在他面前时,他无言了。契约上写着:【安希希亲自偿还羽之铭九颗车厘子,十年前承诺一笔勾销。】

也就是说,我爬到树上去摘下车厘子还给羽之铭,那么,之前说的什么“将来嫁给你”就可以烟消云散了耶!瞧,我多么厚道。

“我就采摘最高处最大颗的那枝吧。”我搓拳磨掌。十年前的我爬不上去,十年后的我还爬不上去么?

羽之铭看着我,用一脸奇怪表情地说:“希希,你真的那么讨厌我?”那个表情貌似叫做“落寂”,喂,这表情不合适无赖男的啊!

“是!”我斩钉截铁地回答,然后开始爬树。

爬了两下,我转头对一个姐妹说:“老三,你给我堵住他的嘴,不要让他嚷嚷,不然我会被吓得掉下来的。”

老三按我的话做了,她还说:“之铭,你应该知道一个道理,就是‘物极必反’!天天嚷着‘嫁给我’,是人都会躲着你。”老三,你多嘴了。

历尽万苦千辛后,我终于摘到了最大最漂亮的一枝车厘子,我胜利一般向树下四人挥动它,看着羽之铭绝望一般的表情,我真是开心透了。然后,我开始缓缓滑下去,一边滑一边想着强迫羽之铭吃下它们的场景。耶!我距离自由不远了!

想着想着,忽然手里一滑……“啊啊啊!!!”我只感耳边是风声,还有姐妹们的尖叫声。我本能地闭上眼睛,等候那痛苦无比的一刻。

咦?地面怎么是软的?还发出“嗯嗯嗯”的声音来。我睁开双眼,看到三位姐妹们站在面前。粽子羽之铭却不见了。

莫非……我低头看去。

半分钟以后,姐妹们拆开绳子与纸团,用抬的把羽之铭送往村里的医务室。

我仍然站在树下,我拈着手里的车厘子想着一个物理问题:羽之铭的速度居然快于自由落体速度,神经细胞真发达。那他为何会冲到我掉落的地方当垫板?保护我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但是,事实他真的保护了我。

不管如何,先让他吃掉车厘子才是最迫切的事情。我飞奔而去。

医务室的医生说:“没有事儿,休息几天就行。”

“那么,病人可以吃车厘子吗?”我问。

羽之铭一听,不顾内伤与外伤,跳起来就想是往外跑,我马上扑上去,把他压回到病床上。

“吃!”我把车厘子挤到他嘴边。他拼命咬着唇,拼命地咬,就是不松开。我直接抄起医生的工具,要去扳开他的嘴。相持了五分钟之后,我发现……不是吧,他居然把唇咬破了都不肯吃。

“喂,你的唇破了。”我仍然把车厘子放在他面前。

他目光别向一边,就是不松嘴,有血丝渗出来了。

我心里抖颤了一下,但我还是爆发了:“羽之铭!你把自由还给我啊!不然我去撞墙!流的血比你更多!”我居然也耍无赖了。

“唉!”姐妹中的老大走过来,她说,“别闹了。之铭,你把车厘子吃了。希希,之铭还不止于无聊到花十年时间欺负你,总是有原因的,你应该明白他的心。”

“姐姐,你不要废话了,希希是个白痴,她才不会明白。”老四跳出来,她拿出榨汁机,把车厘子榨汁了,她揪起正在装死的羽之铭的耳朵,说:“给你选择,用嘴喝还是用耳朵喝。”

众人被雷倒了,羽之铭被吓倒了,他总算松开嘴了。

老四又说:“好了,从此时起,羽之铭与安希希的过去一刀两断。”

羽之铭翻身趴在病床上,看着他那死翘翘的样子,获得自由本应开心的我却开心不起来。唉。

老四继续:“两位,你们可以找个机会重新认识。”

重新认识?

返回学校时,羽之铭与我错开了,他独自上路。郁闷,我感到自己的靠垫、保镖、闹钟消失了,不习惯。

几天后,羽之铭又能蹦跳了,他的精神也随即恢复,继续与大家嘻嘻哈哈,只是不再跟我抬扛。不,不但不抬扛,他竟然当然不认识我。

讨厌!小气鬼!

很多人前来问我“希希,你与羽之铭情感危机了吗?”也有不少热心地说着“需要我们的帮助吗?”原来我的人缘这么好吗?

羽之铭不来抬扛,我的世界安静了,安静得有点……可怕。

舞台剧《白雪公主》开始排练了,我的精神来了,身为主角,我与羽之铭不得不近距离接触,他不能再当作不认识我了啦。但是,他居然给我最普通同学的待遇,很客气,居然说话里用“请”。

“别扭透了啊!羽之铭!”我终于在某天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

“什么事?同学”他如此问,非常无辜的样子。

我无言以对。干脆把心情扔进舞台剧去了。

这个新编故事是这样子的:

有一个美好的王国,国王与王后相亲相爱,还有一个美丽的小公主。小公主被称为白雪公主。公主十六岁的时候,国王与王后告诉她:“你的未婚夫就要到来了。”啊?这太突然了。美丽的公主想:我的爱情要自己争取。于是,为了逃婚,公主离家出走,来到传说中的魔法森林。

开朗活泼的公主很快掳获了森林里所有生物的爱,唯独个性诡异的七个小矮人不理会她。碰了一鼻子灰后,不服输的公主擅闯民宅,展开儿童级的恶作剧,企图破坏小矮人的家,最后却在这个家里的七张床上呼呼大睡。一番斗争后,白雪公主灿烂的笑容收服七个小矮人。

城堡的骑士们遵从魔镜的指引,来到魔法森林寻找公主,为了反抗,公主和士兵们大玩捉迷藏,靠着地利之便把他们耍得团团转,然而乐极生悲,我们的女主角居然因嘴馋误食了毒苹果,接下来就是众所皆知的情节了。

王子到来了,他是单纯迷路的,意外地遇上了七个小矮人抢天哭地的场景,王子看到水晶棺里的公主后,一见钟情了。咦?他又发现公主有点眼熟,打开随身携带的画卷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未婚妻啊。

于是,即为了救人,也为了亲吻心爱的人,王子吻下去了……这个情节可真是不合理又狗血。再然后,就是大团圆结局了。

排练的时候,大家都非常认真。每每排到最后一幕,男女主角之间都是一个没有碰触到对方的错位的吻……当然不可能玩真的啦。羽之铭很守规则地制造视觉错位。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找机会占便宜的!这家伙果然变了啊,我感慨。

终于,学园祭到了。

一切按剧本进行,非常顺利。故事走到倒数第二幕时,王子给了昏睡的公主一个吻。观众席上、舞台上、后台里,所有人都认为这仅是一个借位演出的吻。

但是……但是……台上的我却僵硬了,因为,这个吻居然是货真价实的啊啊啊啊啊!

当那个或者是意外或者是故意的吻落在我的唇上的一刻,我整整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我怒视王子扮演者,他居然给我一个认真的眼神,然后,他念出了台词,我总算醒过来了,继续了剧本。

谢幕完毕,饰演者们从配角开始下台,最后是身为主角的我与羽之铭。我迈动脚步的时候,羽之铭忽然喊:“白雪公主的饰演者安希希同学,请留步。”

什……什么!?仍在台上我看向同样仍在台上的他,惊讶。他上前一步,拉着我的手,说:“安希希同学,我们可以相识吗?真正的相识。”

“啊……”我忽然想起姐妹的话,什么“找个机会重新认识”的,我便回答,“可以。”

“那么,我可以追求你吗?”

“……”喂,这里是台上啊!

他无视台下刷一声齐来的目光:“安希希同学,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相信。看,窗外阳光不错,我们去散散步吧。”

我当机了。

他乘机把我拖走了,他下了宣言,他告之全校,他要追求我,台下给了他无数声“加油”。

他把我拖向阳光下的时候,我顺从地跟着走了,因为我已经不愿意继续忍受那种疏离感了。前一段时间,我感到非常寂寞,丢了一半灵魂的寂寞。

后记、

同学们如此记述:

那个名叫羽之铭的男生用最光明正大的最普通也是最温馨的方式追求着那个名叫安希希的女生,时间还持续了好久好久。

直到后来,两人都加入了学院话剧社,要参加校际比赛,剧目是《罗密欧与茱丽叶》。

休息时间,安希希穿着戏服坐在花园里念台词,天空下雨了,不大。羽之铭也穿着戏服,他走过来,伸出手:“我的公主,请随我去避雨。”

安希希合上剧本,弯唇而笑:“要公主抱哦。”

“好。”他顺从地张开双手,给了这个追逐十年之久的女生一个拥抱,然后把她一抱而起,行走着淅淅的雨中。

最后最后,他们还有一段对话。

“那一次,那个意外的错位之吻……”

“我当然就是故意的,让错位回归正位嘛。”

就像这段长达十年的追逐恋爱,曾经是错位的,最终回归为正位,HAPPY END。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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