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不出琉璃所料,未等鸡鸣天亮,皇上的圣旨就下来了,因皇上患疾多日,太医束手无策,治疗多日未果,宣子羽进宫面圣。
面对印罗隐歉意的目光,琉璃淡然一笑,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印罗隐执意随行,琉璃也不阻止,他是当朝皇子,想进宫谁还能不让呢?一早琉璃便整了整妆容,准备好药箱便随着宣旨的公公上了入宫的马车。
葙王府距离皇宫还算是有一段时间,琉璃在马车上小憩了一会儿,再睁开眼,面前就是一座巨大的红墙大门,皇宫就在眼前了。进入这个大门,那么以后又是一道坎坷的道路,未知的前方,她只会挺身往前,绝不退缩,即便是一个人独自前往,她也不会任何犹豫!
琉璃透过马车窗看向宏伟的皇宫,想着心事,手中传来一股温暖的热流,一回眸,便对上印罗隐担忧中又坚定的目光。琉璃当然知道他的意思,然而,这条道路只有她能够走下去,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他,一朝皇子,又能陪着她多久呢?
红墙黄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宏伟,这便是肤施国的皇宫,宫殿建筑布局严谨,秩序井然,寸砖瓦片皆遵循着等级礼制,映现出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威。
一路上沉默着,马车已经驾到了乾清宫的殿外,琉璃和印罗隐便下马,徒步走了进去。
经过一声鸭嗓子的宣报之后,便传他们进殿面圣。
殿内时不时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声,进去便看见一排排的人站着,有御医,有妃嫔,有官员。而至高皇权的皇上就躺在那张龙床上,一脸疲意和病态。
“儿臣回来复命,‘九州城’的救治大夫也随儿臣回京了。听闻父皇身体不适,儿臣便携子羽大夫进京面圣。”印罗隐恭敬的低头说道。
“小民子羽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琉璃虽然不屑一顾,但是既然她选择了进宫,那么就必须懂得忍!否则,在这吃人的地方,可谓是寸步难行。
“咳咳,平身。”一声虚弱的声音从龙塌上传来。
“谢皇上(父皇)!”
“本宫听闻子羽大夫是解救九州城百姓于水火的神医,医术必然高明,那么请子羽大夫来为皇上看看。皇上乃九五之尊可不能有任何差错,若是医治好了,必然不会少了奖赏。”坐在龙榻旁顶着凤冠身穿凤袍的女子便是皇后,从容得度,她吐气如兰地对着琉璃说道。
“小民愧不敢当,冒昧了。”琉璃低下头说道。
轻移步走至龙榻,抬眼看了看皇上的容貌,年约五十,眉目生威,形貌潇洒,头角峥嵘,气质清癯,病态的脸显的有些苍白,原本炯炯有光的眼睛半眯着,偶有难受的咳嗽几声。轻轻地覆上皇上的脉搏,思索了片刻便收回。
“如何?”皇后见琉璃收了手,便着急地问道。
琉璃的眼睛电光火石间碰上了她的眼睛,便慌忙地低下头。沉吟了半刻,便回道:“皇上乃多日劳累成疾,需要好好调养便可。”
“劳累成疾?荒唐!”听此,凤颜大怒。
琉璃也就随之跪在地上,听候发落,眼睛闪过一抹讽刺的意味,然而低下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脸。
“劳累成疾?这么多医术高明的御医都诊断不出来的疾病,你竟然说是单纯的劳累成疾?”灯火辉煌,麝香缭绕,纱幔悬挂,高座上一红衣女子,乌发高挽,云鬓堆翠,妖娆不可方物,眉如蚕丝,目如流星,唇红齿白,一身的红色的凤袍映衬得肌肤越发的晶莹白皙,丹寇涂冠,十指纤纤,正吐气如兰的问着下首的琉璃。
“皇后息怒!”印罗隐正想为琉璃辩解,着急的说道。
“咳咳.”
皇上又难受地咳了起来,皇后只能转身又伺候着皇上:“皇上,来,先喝下这汤药。”
皇上艰难地起了个半身,然后在皇后的伺候下喝下了点,然而又猛然地将好不容易喝下的汤药咳了出来。好一会,终于缓了口气,皇上启口:“你们都退下吧!隐儿与这位大夫留下。”
“皇上,这怎么行?你都病成这样了,这些公务就交给底下的大臣处理便可,再说霖儿现在也独立了,也能为皇上分担解忧。”皇后听了皇上的话,顿然反对道。
不知何因,至今东城帝一直未立太子。因为印风霖是皇后的亲生,她一直明里暗里的催促皇上立印风霖为太子,东城帝却充耳不闻。
“这,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大事。咳咳.朕挂牵九州城的百姓,只因朕心里愧对九州城的百姓。你们都退下吧!”皇上缓缓地说着,但是语意间又多出了九五之尊的霸气,不容他人置疑。
皇后见此,也不好违抗旨意,只能悻悻地告退,大臣们也随着皇后的离场而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