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毓景过来了,他两眼竟带有血丝。我连忙走过去,问道:“这是怎么了?”
“孩子没了,说是服了堕胎药。”
听着他的回答,我当场愣住。这是怎么回事?堕胎药?不会是指我让小环送去的那碗药吧?
“那如今她没事吧?”我小心地问道。
“睡下了,要明日才能清楚事情的真相。”他继续喃喃道:“不知是哪个人害的,我绝对不饶他。”
希望不是那碗药,那毕竟是安胎药,我喝了也没事啊!而且还是弘熏哥亲自调制的药,怎么可能会是堕胎药呢?也罢,明日自会知晓答案。
“你也别太伤心了,赶紧睡下吧,明日才能养足精神。”我扶着他往床边走去。
翌日,天还未亮,外面便通传说:启禀皇上,寒妃娘娘,珍妃娘娘醒了。
赶紧叫来丫鬟们为我们穿衣,随便梳洗一番便往珍妃的寝殿赶去。
只见珍妃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深感虚弱。她见到毓景,叫道:“皇上,皇上!”
毓景走过去,牵住她的手,问:“你怎样了,好点儿了没有?”
毓景是爱她的吧,看他的眼神和表情,无不疼惜。我在一旁看着,反倒像是阻碍了他们。
忽然,珍妃看向我,眼里满是仇恨,我不禁愣住,难道说。
果不其然,她不知道跟毓景说了什么,毓景看了我一眼,眼神却是异常复杂。我冷笑,原来他是不相信我的。
珍妃哭着说道:“昨日还好好的,晌午时分姐姐命小环给臣妾送来了汤药,说是安胎药,臣妾喝了之后便甚感不适。竟没想到这孩子就这样没了!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毓景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别哭了,这事怕有蹊跷。还未查明之前不要怪与他人。”他看向我,又转过去对珍妃说:“你安心休息,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寒妃,你先回去罢,朕还要多陪会儿珍妃。”他冷冷地说着,不再看我一眼。
“是,臣妾告退。”我微微作揖,退出了内阁。
好,好一个萧毓景,既然说了事情还未查明白,为何还要如此对我?
过了好几天,仍未有任何动静。我倒觉得奇怪了,以珍妃那个性,不可能就这样放过我。
再接着浑浑噩噩地过了几日。一日,门外通传说:寒妃娘娘,珍妃娘娘让您过去一趟。
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就可以解决的。我点头,随来人一块儿往珍妃住所走去。小环怎么也要去,我也拗不过她,便让她跟着一块儿去了。
如我所料,内殿里坐着毓景,太后,珍妃等人。
还未等我行礼,珍妃就嚷道:“这小环好大的胆子,竟敢毒害皇室子嗣,来人,拖出去杖毙。”
呵,皇上还没开口,你这个珍妃倒先说话了。我不出声,冷眼看着这场戏。
原本以为毓景会阻止,却没想到他并不吭声。眼见身后的小环被众人拖着,我走过去,挡在面前,说:“慢着,小环乃是云馨苑的人。要杀要刮还得看我这个主人,轮不到你们动手。你且说,小环是怎么毒害你孩子的?”
毓景仍稳定的坐在位置上,未说半句话,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
“传郑御医!”珍妃蔑笑,朝外面叫道。
不一会儿,郑御医便进来了,他朝主位的几人行礼,看了我一眼,道:“回禀皇上,微臣于珍妃娘娘服用的汤药中查出有些许的红花,虽是少许,但这量足以堕胎。”
“听见没有,而那碗汤药正是小环送来的,还敢说不是她下的毒?”她听了郑御医的话,更加肆无忌惮的对我吼道。说完还倒在毓景的怀里,啜泣着。
郑御医本是云馨苑的人,他的为人我信得过。既然他说汤药里面有红花,那就是真的有了。红花能够活血,却是有名的堕胎药,孕妇禁用。但我相信绝对不会是小环下的!仅仅一个奴婢怎么可能让人大费周章?看来表面是说要治小环的罪,实则的目的却是对付我。
我冷静的说:“仅凭此,并不能断定是小环下的。”
珍妃凶恶地看着我,朝毓景又是哭又是撒娇道:“皇上,您看寒妃,臣妾就要给小环治罪,您得给臣妾做主啊。”声音嗲得我直打寒颤。
“听见没有,拖出去杖毙!”他低沉的声音发出来,有谁敢不听。
看着小环满脸挂着泪水,我心有不忍。赶紧上前拉住那正拖着小环人的手,厉声说道:“小环是本宫的人,有什么责罚的冲着本宫来。”我看向毓景,跪到地上,说:“皇上,若是您认为这事是小环所为,那您就惩罚臣妾罢,是臣妾管教不当。有什么惩罚只管冲着臣妾,不要让一个奴婢受罪。”
“好一个体恤下人的主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来人,给我打50杖!”珍妃阴笑着,狠狠地看着我,好像要把撕碎了才甘心。
我附上腹部,想着:孩子,乖,你要坚强,不能被恶势力打败!有妈妈陪着你,一定会没事的。
不加以并没有反抗,我任由众人把我拖倒在地上。小环哭着求他们不要打,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我冷眼看着殿内里的所有人,看着那坐在主位上仍旧不发一言的人,忽然大笑了起来。原来,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宠爱!
棒子一棍一棍地打在我身上,疼,剧烈的疼痛,可我没吭一声。这时候的我绝对不能够向任何人求情!我笑着看向正在为我哭泣的小环,对着她摇头,示意我不痛。
待到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声音制止住了。“好了,停下罢!”是太后开口了,她笑道:“珍妃,你做的未免太过分了。”
“是,臣妾谨记。”珍妃小声地应着。
“快扶寒妃回云馨苑罢!给寒妃找最好的御医诊治,万万不能落下病根。”太后又再一次说话了。她的话语尽显担心,可在我听来却是那么的讽刺。
我被小环扶起来,可一不小心又摔倒在地上,也许真的是没有力气了吧。我看向在主位上坐的所有人,再看向那个至始至终一直不发一言的人,笑了。
渐渐地,我失去了意识。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暖流逐渐流失,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我捂住自己的腹部,悄悄的留下了一行眼泪。
孩子,我的孩子,你怎么如此可怜,还未见到这世界就被迫离开了。也罢,离开未尝不是件好事,最起码不用面对这残忍的现实。
我好像看到了你那狠心的爸爸,他就在我们的面前,是吗?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是他亲手夺取了你的性命,是他不给你出生的机会。
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娘娘,您没事吧?您别吓小环,快快醒醒。娘娘,娘娘!快来救救娘娘,快啊!”身边传来小环的哭喊声,我很想睁开眼睛告诉她我没事,不要哭,可我却是无能为力。终于,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