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月儿……”
果然，没走出多远就听到他的声音。
我停下了脚步，“织锦，吸引和嫔的事，你做的很好。你先回去吧，我和他有些话要说。”
“小主……”
“回去吧，我自己能行。”我握了握她的手以让她安心。
他已经走到我的身边，清凉的薄荷味包围了我，他毫不避嫌地揽住我的肩膀，“月儿……”
“这人多口杂，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好不好？”
“当然。”
他依旧将手放在我的肩上，我挣脱开来，“别这样。让别人看见不好。”语气里颇多暧昧，他很是高兴，虽然被拒绝，可我却能感受到他的兴奋。
我快步走着，不管他，终于走到一处凉亭，四周遍是枯草，人迹罕至的样子。
他从背后抱紧我，厚实的双手覆盖上我的，“手怎么那么凉？”
我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只能看着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我身上，“前襟湿了一大片，小心着凉。”
“没那么娇弱。”
他皱着眉头，“她泼你酒，为什么不躲？”
为什么不躲？因为我是故意找机会把你引来的。
“在你母后寿宴上闹得太难看不好。”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气愤地拥紧我，“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
“你放心如何，不放心又如何？”我冷笑，“与我都没有关系。”
他低头久久地凝视着我，琢磨着我的想法，我故意不与他对视，他瘦削的手指托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我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情感。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委屈？”泪水慢慢充盈我的眼眶，“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猛地推开他，“你父皇强迫我做他的宠妾，我不从，他死死缠着我不肯放。那时候你在哪里？冰晴死了，被人害死在狱中，她嘴角的血是我擦的，她的棺材是我变卖首饰托人买来的，那时候你又在哪里？”
“月儿……”
“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你不是我，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受了什么样的委屈。”
“我找过你，可你不愿意见我。”
“所以呢？你就停了，任我在皇宫自生自灭。你方才看见的根本不算什么，你也不必在此惺惺作态。”
“我没有惺惺作态，你明白的，对你，我从来没有什么是假的。”他狂乱地吻着我脸上的泪，“我爱你，从未变过。”我扭过头，他不让，双臂紧紧地搂着我。
“爱？我是你父皇的人，你居然敢对我说爱。”
“你刚才自己说的，那是他强迫你。”
“强迫或是自愿，有何区别？我一样还是你的庶母。”
“你不是。我娶你在先，父皇的册封做不得数，你是我的王妃，一直都是。”
“你说不算就不算？你把你父皇当成什么了？”
“你的心在我这里，他的旨意就做不得数。”
我悲哀地看着他，“过去是这样，可现在……”
“现在怎样？”
“我等你等得灰了心。我是说真的，凌默，我们分开吧，以后再也不见面了。”我闭上眼睛，“我受够了偷偷见面的日子。”
“那就跟我走。”他抚摸着我的脸颊，“只要你一句话，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一起离开。”
“像你和冷秋一样吗？”
“你是在介意这个？”
我不答。
“月儿，你是在介意我的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是的，我介意。如果你给我的和给她的一样，那么我便不要了。”
“你知道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私奔，都是躲避你父皇，只不过相隔三年而已。”我狠狠心，对自己说，上官冷月，伤害他，狠狠刺伤他，让他痛等于救他。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我不夺去他的希望，他今生都不会向前看，他永远不会明白，他不应该为了我去励精图治，而是为了他自己。
“承认了吧，三年前，你报不了夺妻之仇，三年后，你依旧一筹莫展，你永远都是屈从于皇权的可怜虫。我曾经天真地以为我可以等得到我们破镜重圆的那一天，可是现在，我再也没有那种耐心了，即使有那一天，我也不想再等了。”我叹了口气，“放了我吧，就当做对我最后的仁慈。”
“月儿，”他把嘴唇埋在我的头发中，“我知道我让你很失望，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明天，我们明天就走。不，今晚，我们今晚就动身。”
“我给过你机会，五年了，整整五年，每一次你都让我失望。我还在爱着你，可我再也不想傻傻地等在那里了。离开我，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子，京城无数女子梦想着成为三王妃，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冷秋……你也可以去找她。”我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凌默，我们有缘无分，忘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