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他,看上去更加可亲。
但是对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而言,这应该是生不如死的滋味,无法随自己的意愿行事,只能躺在床上,任由医生指手画脚,局限自己的行动。
丛笑心里五味陈杂,看到纪无忧的惨状,她心里并没有浮现痛快的滋味,而是隐隐地,生疼。
她苦笑,还是放不下,他真是个一颗有毒的种子,在自己心里扎了根,拔起来的时候,疼得痛彻心扉,连伤疤愈合都是那么的困难。
她知道自己的立场,并没有在这件病房里呆上许久,而是驻足了寥寥几分钟后,就撤离,离开的脚步,比刚来的时候,沉重了几分。
她失笑,今天碰上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应该算是她倒霉,还是她幸运。
比许多人提前知道了纪无忧的近况,闵倩封锁有关他的消息,应该是为了纪氏着想,这应该也是纪无忧的授意。
在纪无忧的心里,他生来就是作为纪氏继承人培养的。
纪无忧出事的消息,要是报导来开,纪氏的股价肯定会大跌,再说纪无忧在商场上向来雷厉风行,心狠手辣,得罪的人不少,若是与他敌对的上也对手,得知他目前的境况,肯定会不择手段地多加利用,对纪氏的打击肯定会很重。
以纪无忧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无法站出来面对公众来粉碎对手的一切手段。
祁墨是在当晚得知纪无忧伤重入院的,他有自己的渠道跟消息网。
这个消息,他并没有打算告知丛笑,他巴不得丛笑跟纪无忧没有半丝牵连。加上午餐的不欢而散,他们两个还在置气当中。
尽管祁墨已经预料到了结果,肯定是自己先妥协的,丛笑这个女人,心真的是铁做的,对自己对她的不同,总能够做到视而不见,而且半句好话,也舍不得对自己说,真是气人。
不过,就因为她脾气倔强得惊人,自尊心又比一般人强,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所以纪无忧才没有发现她对他的情意,这对自己而言,又是一件好事。
对于她这样的性格,祁墨真的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是夜,丛笑半夜惊醒,她额头上满是冷汗,她梦到纪无忧死了,浑身包得跟木乃伊一样的纪无忧最终还是没有敌过病魔的侵袭,没能坚持住。
她开了灯,下了床,脚步虚浮地进了浴室,发现浴室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如纸,跟鬼一样。
第二天一早,丛笑看了晨报,纪无忧竭力隐藏的内幕还是曝光了,纪氏总裁纪无忧病重入院,偌大的标题跟内容占满了晨报半张的页面。
原来,纪无忧前晚是出了车祸,在A市通往C市的高速上,他跟一辆逆向行驶的八轮卡车迎面相撞。
那司机酒后醉驾,测出来酒精浓度极高,卡车司机当场死亡,而纪无忧车子性能好,两车相撞的时候,车内的安全气囊救了他一命,但受伤程度还是极为严重的。
卡车司机逆向行驶,更别提酒驾,主要责任在于他,纪无忧也真是倒霉,这么悲剧被他给撞上了。
看来前晚离开那家俱乐部,他就去C市了,不知道他为何不等到第二天去,连夜赶去,不然还能避掉这一劫灾难。
晨报被丛笑来回看了两遍,才放下,她又将晨报放回原来的位置,祁墨订的报纸,不过他本人除了财经跟政治相关的报纸,其它报纸几乎是碰都不碰。
不过这张晨报,显然是被祁墨动过了,因为她拿起来看的时候,是穿插在财经报纸跟A市时政报之间的,平时晨报都是压在最底部的。
丛笑回了房间,又将昨天医院照的压在枕头底下的彩超拿出来细细看了好几面,纤细温暖的指腹不停地在宝宝全身模糊的小身子上摩挲,别有一股亲切劲,不言而喻。
她莫名感慨万千,是不是每个做了母亲的女人,在看到宝宝的彩超图时,便再也狠不下心对宝宝做任何残忍的事情了呢?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期然地接到周嵘的电话,原来晨报她也看到了,她旁敲侧击想要从自己这探听点什么出来。
周嵘还以为自己没有瞧到那份报纸,丛笑并没有瞒他,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个清楚,免得周嵘在那边瞎猜,周嵘一向YY功力极高,一般人都望尘莫及的。
不过在医院窥探纪无忧病房,她并没有透露一二,这也是考虑到程炯跟祁墨之间的关联。
程炯虽然跟祁墨之间的关系没有梁孤简跟祁墨来得熟稔,但是他们那圈子里的人,自然是维护他们圈子里人的利益。
周嵘心直口快,并不会顾忌到太多,所以,有些事情,告诉她,还是瞒着她要来的好。
“今天我不上班,你出来陪我去逛逛街吧,我明天要去见程炯的父母了,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仪表上总要打扮得得体些,免得让他父母挑剔。”
周嵘在打探之后,终于说出了她自己的目的。
一般女人在要见男朋友的家长时,紧张是避免不了的。
丛笑推脱不了,于是去了,反正窝在家里也没事干,反倒会胡思乱想,加上医生建议孕妇多多走动比较好。
原本想跟周嵘约在圆润大厦一楼的入口处碰面的,以前都是这样,这次周嵘居然说她驱车来接她,让丛笑给了地址后,就飞快地挂断了电话,说二十分钟后见。
周嵘开来的车,是一辆崭新的奥迪A4,内饰看上去很新,应该是刚买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