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等听了这些话心里却是高兴,以前走动的那些大夫,倒从来没有这位甘太医说话爽快的。如此看见她家姑娘是能痊愈了。
甘太医留下了药方,又交代了些熬煮的方法。马总管忙请甘太医去前面的屋子喝茶。甘太医身上事多,也不久留便就告辞了。
这里雪雁很是喜欢,又和黛玉道:“姑娘也听见太医的话了,不出两三年,姑娘的身体也就大好了。姑娘不听我们这些下人的话,可太医交代的不得不听,好好的将身子养起来吧。以后还有好日子呢。”
黛玉听后也未置可否,她早就没有对自己的身子抱过大的希望,这两年也时好时坏。若是遇着什么难过的事哭一场,身子又觉得病几分,遇着高兴的时,身体也舒服几分。如今且这样养着吧,自己要做的不过坚韧的活下去。
水溶进入宫中,还未到早朝时候,大家正在小朝房里议论呢。水溶见忠顺王来了,屋里的人纷纷走站了起来,又跟着上去奉承一回。
接着端王也来了,端王为当今景宪太后所出,其身份自是不可小觑。因此端王与水溶的父亲算得上是表兄弟,在水溶面前自是表叔了。两人站了说了一会儿话。
紧接着世琅等走了来,忠顺王连忙迎了上去:“三殿下。昨儿我在府里摆了酒席想着招待三殿下,左等右等三殿下都不来。”
世琅一笑:“那是忠王请得不巧,偏又遇着有事,改日再登门。”
水溶觉得后面有人在拉他的衣裳,回头去看时只见世珩站在后面,又与水溶递眼色。水溶心里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只一莞尔。
心想这屋里的人都再与世琅奉承说笑,谁知道中间有多少就要开始弹劾他的。不过都是戴了副面具。他突然想到宝玉说的那些话来,看来这朝堂之中的确是有可厌虚伪的一套。
工部尚书说了句:“如今升上来一位什么贾化,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
跟前的一人忙说:“姓贾,莫非是宁、荣二府里出来的人?”
水溶与贾家交情还算深,倒也没听闻谁提起过这人,便也没开口。
工部尚书又说:“看其谈吐倒也不像是什么世家子弟,前日来上门拜访我,看得出来,也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了。这里的一套他倒是都会,是个聪明人。”
这里絮絮叨叨的谈论了一阵子,接着又听得殿上的座钟响,心想到时候了。纷纷整了整衣裳。这才排好班,依次向极元殿行去。
只见两个红衣太监正在那里净鞭,黄丝编制的鞭子,上面涂着蜡,啪啪的向地上摔去,一声声在宽阔的大殿外响彻着,宣示着皇权不可侵犯。
王公大臣们鱼贯而入进入到大殿。才排好,就见总管太监引领着皇帝出来了。
百官便行叩拜大礼。
皇帝坐于宝座之上,手略一抬,底下的人便就起了。窸窸窣窣的衣物佩饰声,一点杂音也无。
堂上正议天下大事,其中有人说贾政善于治理海防,提议重用贾政之事,这是骠骑将军提出来的事,皇帝只说了句:“朕知晓了,再议。”
接着户部尚书站了出来,递本弹劾三皇子之事。接着又有许多王公大臣来递本,世琅倒是一点防备也没有,他们的这一**得他有些无措。
皇帝看了看跟前的那些奏本,随意翻开一册俱是上表世琅谋财害命,仗势欺人,私下贿赂官员等等这大事。皇帝越看脸色越沉重,一拍龙案,大喝一声:“老三,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世琅立马跪了下来,慌慌张张的说道:“父皇,这些都是他们栽赃儿臣,还请父皇明察。”
皇帝道:“朕自会让人去查。别以为你干的那些好事朕是不知道的,如今朕也不想再管了,该怎么收场,你自求多福吧。”立即又命人先将世琅关到伏清阁,等待日后查实再发落。
世琅知道自己被父亲软禁了起来,又见当下替自己求情的只有自己的亲舅舅。众人俱不理会,当下也心冷。灰头土脸的被上来的侍卫给带下去了。
当下皇子中也有不少趁愿的,其中大皇子世瑾自认看到了希望,不经意间笑容露了出来,世瑜原以为自己因为母亲的关系看不到希望了,没想到三哥真的要倒下了,这么说来自己希望也不小。大哥毕竟出身太低,母妃的娘家只是个县令。如今也没见怎么升官,可见父皇是不喜的。
其他排位小的皇子们心想大致与自己无多大的关系,不过且往下面看去。只有世珩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殊不知今天的这一场风波全是自己一手谋划。他早已期待这天许久了,为了能够拉到世琅,他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总算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他的局布得不小,可不能让世琅再有反扑的机会。
世琅的事自是让皇帝感到心烦,见大家没有别的事要上奏便就退朝了。
世珩连忙找到了水溶,将水溶带到了别处:“北王可考虑好呢?”
水溶只是问:“六殿下要我做些什么?”
世珩道:“也不难,就将西巡的事写了折子递上去,父皇自是明白的。”
事到如此水溶只得答应下来,好在昨夜有准备,差得也不多了。世珩很是欣慰,拍了拍水溶的肩:“王爷青年才俊,前途远大。该有点魄力才是,我还等着你和我一道干一番事业呢。”
水溶谦和说:“六殿下瞧得起小王,那是小王的福分。”
世珩大笑两声,又说:“如此这事就拜托王爷了。”他忽然看见了忠顺王永泽从那边门里出来了,因此连忙与水溶告辞,这里急着去找忠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