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没有错过那女佣人眼里的那抹嘲笑,连佣人都有那个资格嘲笑她,看来她在宫家里的地位是连佣人都比不上,只是人的地位是自己创造出来的,低贱自己就是低贱自己的人格,何必呢?
林然没有坐下来,她只是深深的看看太老夫人,太老夫人被林然看得浑身不自在,她转头锐利的眼睛狠厉的瞪了宫思杨一眼,心里暗骂着宫思杨这个无知好强的蠢货。
其他人的脸色也被宫思杨的话,变得有些难看,但有那么多人在场,在太老夫人面前,他们不知如何阻止宫思杨再闹下去。
宫思杨莫名其妙的被太老夫人那狠厉的一瞪,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这位老佛爷。
接着又犯蠢的对着林然笑道:“林然,我叫人把椅子拿来了,你这么不坐,难道你还记得那天的仇,不接受我的好意吗?”
林然笑:“大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嘴里说心领了,却没有坐了下来;坐不坐那是她自己的事,好意,这种好意她可受不起,她真的坐下这把矮胖椅上,那真的是低人一等了。
别人想做贱自己,她没必要跟着做贱自己,那真的表示自己下贱。
宫思杨见林然嘴上客气着,却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那你怎么还不坐。”
这时太老夫人已经被宫思杨的话给气得浑身发颤,她看也不看的随手抓起放在桌子上的烟筒,扔在宫思杨的身上,厉声的说道:“没规矩的混账,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滚出去。”
宫思杨的额头被烟筒砸出了血,她有些懵了,接着发疯似的尖叫:“啊!我的额头,曾祖母,你叫我滚出去?你居然叫我滚出去……”
太老夫人没去理会宫思杨的尖叫,狠厉的眼神瞪向宫思杨的生母钱小香的身上,声音发冷的说道:“马上带着她滚出去,好好的想想她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话。”
在太老夫人的旧思想里,嫡是嫡,妾是妾,就算嫡再怎么不受待见,也永远轮不到妾来说三道四;林然这个孙媳妇她是不怎么接受,可她现在是宫家的正嫡孙媳,侮辱她这个嫡孙媳,那就是侮辱了她们这些嫡,更何况联姻是她的丈夫那代开始的,要是今天宫思杨这些话被传了出去,那是打自家的脸面,三大家族的关系要是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影响,那更是得不偿失。
钱小香被太老夫人那狠厉的眼神给吓得惊慌失措,顾不上愤恨的瞪着林然,拖着还在尖叫哭喊的宫思杨离开所有人的视线。
还没轮到自己开场白就白看了一场好戏,林然此时的心情特舒畅,她真不知该夸宫思杨给了她一场好一看,还是骂宫思杨太蠢得不知场合的乱说话,以为在坐的人都是自家人,就可以口无遮拦,别说是自家人,那些佣人可不是吃素的,一旦有什么几吹草动,那个个都是精得心里有数;就算是自家人怎么了?就那几个姨太,去别家太太坐坐,啃几回瓜子,还有什么藏得住的。
所以,等钱小香母女离开后,太老夫人锐利精明的眼睛扫视了所有人一番,勒令道:“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出去,要是谁敢把今天的事传出来,那就家尘处置。”太老夫人的眼神更是冰冷的再次扫视所有人一番,最后把目光定在家主宫清德的身上,说道:“清德,三姨太还有她女儿就由你自己去管,你是一家之主,也是身为丈夫,不能如此纵容这对母女,让她们说话如此口无遮拦,你回去告诉她们,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别说出让人丢人的话,要是下次再出这种事,那就别怪我无情。”很明显的,几天前几姨太和几个姐妹的闹事已经传到太老夫人的耳朵里了。
宫清德虽是一家之主,但宫太老夫人的独裁是无法让人忤逆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斥责,宫清德的脸面已经挂不住了,他脸色阴沉的应了太老夫人的话:“奶奶,我知道了,下次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他心里暗暗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去收拾那俩母女,她们真太不知分寸了。
其实也不能怪宫思杨太蠢,当太不冷静的人遇到太过于的冷静的人,会变得更不冷静,往往都会说出没经大脑的话,但等宫思杨冷静下来之后,她会更后悔今天说过的每一句话。
太老夫人的脸色微缓,点头道:“知道就好。”话音刚落,她目光放在白素的身上,眼神微冷的说道:“白素,你把位子让给林然。”对于白素没有自动的把位子让给林然,太老夫人很不满,她突然觉得这位善解人意的白素太假了,连演戏也不演全套,先前是那么善解人意的知道所有人的喜好,却在这时候装糊涂的冷眼旁观;她真以为能坐在老四的身边就能证明自己的地位,那真的太看得起她自己了。
这种目光短浅的女人,连站在老四的身边都不配;也在这时,太老夫人觉得林然表现得很不错,不骄不傲,不卑不亢,淡然,沉得住气,有世家小姐的气度,不愧是书香世家的小姐,这种有气质的女人才配得上宫家的嫡子。
至于那些乡下女人,不过是拿来暖床的而已。
白素眼里闪过着嫉恨,她垂下脸,用额头上的碎发遮住眼里的不甘,很情不甘,心不愿的站了起来,让位给林然。
经过林然的身边,白素眼里的恨意乍现,用自己的肩膀没用力又夸张的撞在林然的肩膀上,然后自己往后倒下去,“啊!”
在别人的眼里,这一撞就像是林然故意撞白素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