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可是嫌此处乱吗?”水涵见忘尘脸色不好,急忙问道。
忘尘合了眼睛,手里不停地捻动着佛珠。
“政老,本王此来,一则贺喜,二则奉太后口谕探望芷宁妹妹。”水涵起身道。
“王爷稍侯。”贾政命周瑞往里传话。
二门外,周瑞见到了他的婆娘。“北静王爷要见郡主,请老太太安排。”
“好。”周瑞家的小跑着奔进内宅,“太太,北静王爷要见郡主。”她声音不大,不远处探春却听得真真的,她心里一喜,今日必定让北静王爷一睹她的芳容。
“侍书。”探春悄悄回房重新梳洗打扮。
王夫人将北静王爷探望黛玉的事回了贾母,没等贾母说话,宝玉先撅了嘴儿,“堂堂一个王爷,竟要进内宅吗?”
“宝玉不得胡说,北静王爷是奉太后之命前来探望。”贾母令宝玉止声。
“玉儿,闹了一天,你也乏了,回房待客吧。”贾母笑着对黛玉说。
“也好。”黛玉起身领着雪雁离席。“老太太,我与王爷虽有兄妹名份,到底男女有别,请二哥哥陪坐可使得?”黛玉可不想落人话柄。
“好。”宝玉喜得手舞足蹈,他起身离座,陪着黛玉退了席。
“老太太,我贪杯多吃了几杯,我家去换换衣裳。”凤姐心儿突突乱跳。
凤姐往人群里扫了一圈也不见平儿,只好扶着丰儿的手家去歇息。绕过荣禧堂便是凤姐的青凤堂,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正探头探脑地嗑着瓜子,瞧见凤姐撒腿就跑。
凤姐起疑,喝了几声,那小丫头停住了脚步。凤姐左右开攻就甩了两个嘴巴,“眼里没主子的奴才,我是鬼吗?你见我就跑?”
小丫头两腮紫涨,跪地求饶,“奴婢没看见二奶奶。”
“放你娘的屁。”凤姐大怒,扶着丰儿坐在石阶上,拔出头上金簪乱扎小丫头的舌头。
“别惹奶奶生气,快说怎么回事。”丰儿劝着小丫头。
小丫头一行哭一行说,二爷才回了家,让她在这儿看着若是奶奶和平姐姐回来给他送信。
“二爷?”凤姐一听便气炸了肺,为了拴住贾琏之心,她忙活着纳了平儿,谁知平儿还没进门,他老毛病又犯了。
凤姐把小丫头踹了个趔趄,提着裙子怒气冲冲就奔向青凤堂。门口的小丫头刚想喊,凤姐一个箭步冲上去甩了个嘴巴,悄手悄脚来到窗根下。只听里边娇声细语地说道:“老爷贪吃嚼不烂,活活让奴家守空房,虚耗了青春。我的爷,你和大老爷要了奴家吧。”屋里传来亲吻之声。
“乖乖,你再忍忍,爷刚纳了平儿,怎好再和那母夜叉张口呢!你我似这般岂不是更刺激。”贾琏翻身将身旁的女子压在身下。
“爷。”女子娇喘。
凤姐直听得血往上撞,气得五脏六腑生烟。
“哐!”她一脚将门踹开,掀起帐幔刷在贾琏后背上,贾琏背上五指抓痕赫然可见。
“谁……”贾琏回头一瞧是凤姐,身子顿时软了。“奶,奶奶,你,你怎么……”
“哼!我怎么回来撞破了你的好事是吧?”凤姐边说边揪住赤条条的女子的头发,“秋桐,呵呵。”凤姐气乐了,“唐脏汉臭也没咱们贾府龌鹾。骚货,找太太评理去,偷人偷到我屋里来了。”
秋桐捂着脸,任凤姐捶打。
“奶奶,好人,你低声些吧。”贾琏吓得不轻,子占父妾,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
“哼!现在知道要脸了,你快活的时候想什么?亏我还把平儿给你,我呸!我一番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凤姐气得心直得瑟,艳阳高照她却如置身冰窟窿一般。“可惜了我和平儿一腔柔情。”
“奶奶,要打要罚随你,求你高高手,饶我这遭吧!此事若传扬出去,我没脸活了,与你有什么好处?此番饶了我,我,我什么都听你的。”贾琏在腰间裹了衣服,跪地求告。
凤姐打累了,哭够了堆坐在地上,直呼命苦。有道是“嫁鸡随鸡,嫁叟随叟。”贾琏再不争气也是自己的爷们,如此丑事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
“好,我不声张。”凤姐抹干眼泪。
“谢谢奶奶。”贾琏这才松了口气。
“她。”凤姐用手点指床上的秋桐。
“奶奶随意处罚。”贾琏自身难保,还哪管秋桐死活。
“二爷。”秋桐抬起泪眼。
“哼!”凤姐冷笑,“丰儿,让旺儿进来。”
“是。”
凤姐心腹旺儿进来,将秋桐堵了嘴装入袋子运了贾府。凤姐将其租给三等妓馆,每月收取银两。
几日后,贾赦才发现秋桐没了,查了几日不见踪影,他也没放在心上。
秋桐落入魔窟,岂有不恨凤姐夫妇的。他日贾府落难,她抓住机会差点害了巧姐。
贾琏说尽了好话,凤姐渐渐消了怒气。心里对平儿却盛满了愧疚,今儿是她的洞房花烛夜。谁知这不成器的男人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还在偷腥。凤姐忽然很后悔,原想着和平儿姐妹情深,做主把她给了二爷,姐俩可以终生相守,只是这样的爷不是耽误了平儿吗?
经此一闹,凤姐酒醒了大半。换了衣裳,重新匀了面。
“你好好歇着,今晚错待了平儿我可不依。”凤姐没好气地对贾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