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之不脱,心里一恼,怒道,“放手!”
他微拧了眉,听罢她的话,却变了脸色。“大胆!竟敢这么对本太子说话!”
苏流水脸色苍青,手下更是用力。声音已经拔高了,“是太子就能擅闯民宅了么?”
太子声音粗嘎,凶狠的喝道,“你苏家的宅子,在青阳的帝都!”
“是又如何?我爹花钱置办的,有你皇家什么事儿?”苏流水怒道。
他一个俐落翻身进屋,顺手将窗关了,将她一把搂进怀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狠戾的扫了眼呆傻立于一旁的姣杏,喝道,“还不快退下?是想挨板子么?”
姣杏心下一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苏流水眸赤如血,她咬牙对姣杏道,“姣杏,下去吧。”
姣杏虽有护主之意,可却更想让他二人成其好事。遂应了声,退出落花阁。
他挑起她的下颌,犀利无比的眸死死锁住她,灼辣得似要在她脸上烧出一个洞来。“苏流水,你还在恼本太子么?”
苏流水咬牙冷笑,“太子这般待我,流水该感激么?”
温行云见她恨得切齿,遂笑了声,道,“你总算不再对本太子温淡若水!是我不好,那天过于急躁。可是事急从权,本太子也是颇为无奈。”
苏流水侧过头,躲开他的手。冷笑道,“无奈就可以将流水强抢上马车。无奈就能当街做出那等事来!太子殿下可知何为隐秘私事?”
温行云目光虽厉,眼里却又分明有丝慌乱,“自古皇帝宠妃,从不避忌太监宫女。你,该习惯才是。”
苏流水脑子轰轰作响。他竟说让她习惯?“太子殿下如今自顾不瑕,竟还有空到流水这儿来?”
温行云听她一说,心下微恼。“今儿我就是来跟你说,我从不认识那青楼女子。也不是外间传说的风流太子!”
苏流水大震。这人,总是高高在上。他来此,竟是为着解释那件事儿么?她咳嗽了两声,回道,“太子的小宠怕不止一两个,那青楼女子的事儿,怎么还来跟我解释?”话一出口,苏流水就差点咬断自个儿的舌尖。这话说出来微酸,倒像是她在拈酸吃醋了。
温行云深眸仍厉,沉鸷地盯着她,身子竟有些颤动,“那女子一直不肯开口,定是说不出本太子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苏流水斜了他一眼,淡道,“怎么跟痴情女子负心汉没关系么?”
温行云一双黑鸷的利眸,一瞬涌上震惊和恼怒。“你怎会跟众朝臣一般看法?本太子就值得这么一个青楼女子么?”
苏流水挑眉讽道,“朝臣也在猜这件事儿?怎么太子殿下连逛个窖子都不成了么?”
温行云眸里已是一片凶光,他怒道,“苏流水,你就这么看我?”
“殿下可以当街掳人行宠,逛个青楼又怎么奇怪了?您不须跟流水解释,流水跟太子非亲非故。”苏流水拿话酸他。
太子眸中厉色稍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苏流水,你在吃醋么?”
苏流水瞧着他。心里突觉好笑。若他知道允儿的事儿是她安排下的,不知该作何表情。遂虚应道,“是啊,吃醋。”
“那你何时要进太子府?”他听她这么说,声音不禁柔了些。
“总该等允儿姑娘那儿的回话再说吧。”她古怪的瞧他一眼。就不知到时他是否还有闲心到她这儿来商量进太子府的事儿。
此时,窗外有人禀道,“太子殿下!那允儿姑娘终于开口了!”
温行云面色一正,扬声道,“她说什么?”
窗外的人似乎迟疑了下。琢磨许久,才缓缓的道,“那允儿姑娘道,太子殿下与她一宵欢好之后,竟未付钱就自离去!”
温行云面色骤变。“什么?”
“她说,她是来讨太子赊下的皮肉钱!”男子高声回道。
这是何等的耻辱!堂堂一国太子,与青楼女子一宵欢好竟不付钱,以致被青楼女子打了!
这话一经传出,青阳上下无不震惊。直说太子无德。
承德殿。
皇帝听了太监的回报,神色也再不复以往的平淡。稍顷,他淡淡吩咐道,“来人。”
“在。”
“拟旨。”
李公公取了文房四宝出来。准备停当。皇帝御笔亲书圣旨。
太子行云,失德败行,贬为庶民。一行字,写得凌乱无章,笔峰全无。写罢,他取了玉玺落款盖印。
李公公一见竟是废太子的诏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您亲口说过,太子殿下英明决断,是众皇子之中最像您的一个!您不能因为一件子虚乌有的事儿就废了太子啊!皇上三思!”李公公匍匐于地,咚咚的磕着头。
皇帝随手拿了石砚照着李公公摔过去,怒斥道,“他让皇室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朕绝不容许这样的人执掌青阳!再多说一字,杖毙!”
李公公额头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流了半边脸颊,他又道,“皇上!这是有心人蓄意陷害。您不能冤枉了太子哪!”
皇帝睐了他一眼。冷道,“身为一国太子,自然该是步步危机。若他连这般小小流言都不能平息,又怎能执掌我青阳泱泱大国?这般无用,不值得替他翻案!来人!把他拉出去杖毙!”
门外侍卫应了声,推门进来,见着要被杖毙的竟是服伺了皇帝二十年的李公公。心里不禁一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