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跪倒在地,泣道,“苏小姐!您要打要罚随便您!可若要简爷拿出一千两金,那是绝无可能!他把咱们卖给您,本打算着想要再用低价将咱们赎回来的!您这样教他做了赔本生意,他断是不会饶了咱们兄弟!”
苏流水沉敛双眸,轻笑道,“退又不是,送给六王又不是。这可如何是好?”
温行云凤眸一挑,便也只袖手旁观而已。姣杏见她竟还这般犹豫,便道,“小姐,这两人实是留不得!倒不若教人打他们几十板子,随便扔出去也就是了!”
张然听得这番话,便又低头禀道,“苏小姐!张然一世清白便毁于他二人之手!这番张然已经没脸苟活人世!临去前,便还请小姐代为照顾家师!”他说罢,便突的起身,朝着墙壁上头飞身一撞。
只见他额头鲜血直流,一绽成海!姣杏见他倒下,惊呼着过去推他,小嘴儿里头便逸出了哭声!
苏流水见状更是怒不可歇,斥道,“你二人怎么也不瞧瞧清楚再来动手!这张然分明是个男子,你们怎么也能下得去手!”
简明简新一见事情不妙,便又跟着咚咚的磕着响头。简新道,“苏小姐,咱们没点油灯,瞧得自是不甚分明!苏小姐是个大好人,请您无论如何也要放咱们兄弟一马。”
姣杏伸出手去轻探张然的鼻息,倒却见他突然张眼朝她眨了眨。她一怔,突的放开张然。指尖直直的指向他!“他!他!他……”
她一叫,那简明简新就像是被判了死刑。他二人齐齐的朝姣杏瞧过去。却见姣杏此时面色苍白,大惊失色!
苏流水紧走几步,蹲身下去探那张然的鼻息,遂接了姣杏的话道,“他去了。”她起身瞧向他二人,“现在闹出了人命。你们自个儿说要怎么办?”
简新见她眉宇之间颇有善意。遂赶紧跪走几步,对苏流水道,“苏小姐饶我!苏小姐救我!我与哥哥二人自小无父无母!伯父虽是收养咱们,可他却也能把咱们卖了!咱们在简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小姐菩萨心肠,绝不会见死不救,求小姐给咱们兄弟指条明路!咱们兄弟日后定当报小姐大恩!”
苏流水闭了闭眸,冷道,“可如今已经弄出了人命!太子也已经不在其位!咱们想把这事儿压下来也是不能!可你二人生世可怜,我若送你们进了官衙,那便太不仁义了。姣杏,事儿在你屋里出的,你怎么说?”
姣杏此时双目尽红,面色苍白。只却咬牙道,“但凭小姐处置。”
太子眉毛一挑,冷笑,“何须处置,直接给他们乱杖打死也就罢了!来人!把他们给我押至刑场。绑起来!”
护卫赶紧应道,“是!殿下!”
他二人一听要打死他们,情急之下便又磕头磕得更是响亮。“苏小姐救命!苏小姐救救咱们!”
苏流水轻轻一叹,对太子道,“殿下,您先把他们绑下。晚些再给他量刑,可好?好歹也是两条人命!咱们再来商量这事儿该如何处置。”
温行云见她这么说,便顺着她的意点头。可却又对他二人怒喝道,“给我好好看着他俩!别教他们走了!太子府出了这种丑事,可却不能这么过去!”
他二人千恩万谢。倒也不加抵抗。护卫遂将他二人拿下。绑于练武校场。
流水阁。
温行云一经坐定,便笑着问苏流水,“好了!夫人,这么大张旗鼓的陷害两个奴才,到底是何居心?”
苏流水淡淡一笑,便亲自给他沏了盏茶,递至他的面前。道,“您先喝杯茶。”
温行云见她这般神气,唇角淡淡一掀。却也倒不推辞,接了茶盏抿了一口,笑道,“现在能说了么?”
苏流水见他定要问个究竟,淡淡一笑,道,“这两人,一个叫简明,一个叫简新。是简道醒的侄儿兼护院。先头他二人去找我要债之时,凶神恶煞,竟还想污了姣杏的身子!殿下,如今姣杏身份不同以往,又怎可被人随意折辱?”她有意无意的抬出皇帝跟姣杏的事儿来说。
温行云轻咳了声,淡笑道,“这事儿说不通。那事儿发生在父皇欲行宠之前。再说,他们也没成事。”
苏流水见他这么说,便知他这是有心为难。遂笑着又道,“那天不是。今儿总是了罢!再说今儿他们把张然给污了,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您说简家跟他二人还怎么做人?”自古男女成歼不过送浸猪笼而已,男男的话,这事儿可就损了祖宗十八代的面子了!
温行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笑道,“这事儿怕也是你安排下的!否则怎么恰巧你便把护卫都叫来了流水阁埋伏。恰巧还派人送信给我来这流水阁?”
苏流水坐到他身边,拣了盘中凉果来吃。“今儿我上门还债,简道醒家中当堂便挂了一幅猛虎下山图。还告诉流水,那图是二王画的!他椅子上头又铺了张虎皮。又告诉我,那虎皮是他亲自猎下的!此时已经开春,那虎皮已是断断用不到的了!”
温行云听到这儿,心里刹时雪亮,他抚掌笑道,“他这是要告诉你不要轻举妄动,他可断不好欺呢!”
苏流水跟着一笑,道,“正是如此!所以流水便买下他二人。只说要送人!这两个奴才统共最多也就值五十金。我却以八百金的价钱买下了。他又听得我说要把这两人送人,便只道我买下他们二人只会回来打个几十板子。出了心里这口气,这事儿便也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