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治疗方案我早就拟好了,现在也进行得不错了,虽然我不在的时候把工作交给了别人但是治疗的各个环节我还是严格监控着的,如果可以的话,他的手术我想亲自执刀,算是给他一个交待。
我缓缓的走进去,他正在睡觉,他的妈妈在一边坐着,看着儿子的睡颜。
这样的情景我很熟悉,因为不知道有多少次,我也是这样看着狄墨辰的,对于每一个病患家属的心,我现在都可以懂,也深刻的体会着。
我走到他妈妈的身边,轻轻拍了拍,然后让她跟我走到病房外面。
“最近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一些私事,本来答应的治疗都转手给其他医生了,我非常抱歉。”
我用最真切的情感说着,而事实上,对于这个病患,我确实很抱歉,因为只有他是我亲自答应的,亲自救下来的。
“或许一会儿我就不是副院长的,如果你相信我希望我可以帮你儿子执刀,那我免费给你们做手术。”
我缓缓的说着,对面那张本来有些不屑有些愤怒的脸竟然渐渐缓和了。
“为什么你会不是副院长?”
“最近的这些新闻对于医院的病患有影响,我得下台以示负责啊。”
我的唇角勾了勾,竟然还有人问我为什么下台,她不希望我走吗?
“其实,我们一家都没有怪你的意思,莫副院长。”
她突然间拉住我的手,“你比我儿子也大不了几岁,那么年轻可以做到副院长真的很不容易。”
妇人有些粗糙的大手把我的手包裹在她的掌间。
“怎么手那么凉呢?虽然你是医生,但是阿姨告诉你啊,女孩子的手可一定不能凉。”
她的语调变得温和,这种我不怎么熟悉的温柔,熨帖着我心中的每一寸。
“阿姨。”我轻轻的说着,“手术还要让我做吗?如果我不是副院长了。”
“当然啊,你把我儿子救下来,他的命就都交给你了。”
不知为什么,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情格外的好,我这些年做了无数的手术,回到中国之后的每个手术也都是病患满心欢喜的跟我说,“莫副院长,摆脱你找个时间帮我们做吧。”
这是第一次我会求着病患说,帮他做手术,免费。虽然对于一个医生而言,这样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可是今天我的心情格外好。
最后我和阿姨道了别,去了沙增的办公室。
“老师!”
我进去之后,夸张的叫着,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叫他老师,一般情况下,我没用这么文明恭敬的辞藻称呼过他。
“来了啊。”
他缓缓的说着,感觉上今天的他格外疲惫。
“你今天上刀了啊?看上去很累啊。”
我坐到他的对面的椅子上,小声说着,而他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不是累,我是虐心。”他瞪了我一眼说道。
“为什么我感觉咱俩现在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呢!”
他的语气有些愤怒,到底还是在为我的事忧心着。理论上讲,我不是一个好学生。
“急又能怎么办?”
我冲他笑着,站起身来摆弄着他办公室的花草。
“至少想想一会儿要怎么面对院监会的人吧,那帮老头子可是看着你的位置很久了。”
沙增着急的说着,从我的手中抢过他的仙人球。
“现在想这些都没用,他们出招我就接招。”
我顿了顿,“前提是我要给那天要自杀的孩子免费做完他的手术。你给我开个条子借我手术室用用。”
“现在你还想那些?”
沙增更加愤怒了,站起来瞪我。
“嗯,我现在想的就是医生生涯的最后一个手术了。”
“莫灿月!”
“老大,你到底开不开条子?”
他的愤怒和我的漫不经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也是着急的,只是着急没有用而已。
“你现在还是副院长,条子自己开。”
他赌气的坐下,不理我了,我看着对面的老头子一个在犯小孩子脾气一时也有些无语了。
“别生气了,嗯?”
我走过去拉了拉他的白袍。
“别生气了,嗯?”
“莫灿月!”
他冲我吼着,对于我的嬉皮笑脸很不满意。
我也知道他是为我着急,因为我不争气,可是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是沙增,也要在院监会的评判下过日子,而我当初站上副院长的位置也是在沙增的力保下,用我的实力我的医术得到了大家的新服,现在的情况不怎么乐观,结局是什么还要看院监会的意思了。
“好了,别着急,多累啊!”
我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轻轻的笑了笑。
“我警告你,一会儿自我陈述的时候,你最好给我好好表现,否则别说借手术室了,借手术刀都不行。”
他拉了拉白袍自己先出了门。我笑着跟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我想要给狄墨辰打个电话,我想听听他的声音,可是我以什么姿态打呢?
手机突然间在白袍口袋里,我伸手掏了出来。
“小伙子?我正想你呢!”
我轻轻的说着,满口的笑意。
“我猜你现在要去院监会了吧?”他磁性的声音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