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的左腿铸进冰层动弹不了，情急之下他双手开弓用十指去刨。
刨了半天无济于事，指头刨出了血，左腿麻木到毫无知觉。
他大声的冲爬在雪地上的柳豆喊：“快起来，找靠墙坚硬的地方站着！”
柳豆被击倒后爬不起来，倒在地上呻唤着，第五知道，一旦来一团暴雪压住她，不过两分钟就会凝固掏不出人了。
柳豆强撑着爬起，棉大衣被地上的坚冰扯走了几片皮，露出棉絮来，在飓风中丝丝絮絮的飘飞。
她蹒跚踉跄的贴到山壁前，有坚冰靠山墙的地方此时相对安全，但滑的站立不稳，她咬着牙心惊胆战，竭力让自己保持竖立。
惊心动魄的风雪流持续了大概两小时，天地静下来时，双手开弓刨冰救自己左腿的第五仰头看天，风声没了，暴雪止了，老天！
他心里无限悲凉的大叫！这个时候止了风雪流，他们也许还有活命的可能。
“你过来！”第五大声喊着通身洁白的柳豆，他一边喊一边从口袋里摸打火机。
柳豆并没有动，天蒙蒙亮了，白色雪人一样的她四处张望。
第五看出她已急于逃命，正在辨别方向，他有些怕了！
蝼蚁尚知惜命，生死面前无英雄。
他不能让柳豆走，她走了，他是死路一条，而且她一个小姑娘更是死路一条。
知道什么能制住她，生死面前人被逼出智慧来，第五说你去吧不用管我，遇到陈诚他们，跟他们一起走，他们不会走远，一定就在附近……。
柳豆立刻不张望了！
也不动弹了，低头拈着棉衣上的破棉絮站了一会，权衡一时，挪脚向雪人一样的第五移过去。
离第五六七米的一段距离，她紧小心慢小心还是摔了两大跤。
“给，”第五把打火机递给她，“你烤，我来刨！”
柳豆双手捧着打火机哆嗦烤着，第五的手杯水车薪、一指甲一指甲的抠。
烤了一阵，柳豆犹疑了一下，放下打火机，翻开自己那只永不离身的背包，掏出一把硕大的、黑色的、椭圆形剪柄上裹着羊毛片的生铁黑剪刀。
她看了眼那剪刀，把它递给第五。
她生平第一次偷人，度假村的老女人为她包扎手指时，她偷了女人的这把大剪刀。
第五被这庞大笨实的剪刀楞了一下，想起他和柳豆包扎完伤口出那女人帐篷时里边的声音：“剪刀呐？刚才还在这儿么，哎，剪刀！”
……
这剪刀它救了急，第五冲腿边的冰刨下去。
天大亮时，第五的左腿终于出来了，但是不能吃力，他拖着左腿跟柳豆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寻找。
走了大概五六个钟头，也许是中午了，眼睛里还是白茫茫一片。
两人都怀疑是不是一直在绕着圈走，走来走去没走出原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