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从奶娘那得来的信息,那天被皇宫众人发现文紫蔷和宣昊祈在床上缠绵应该是她在酒里下了春药,一切都经过精心部署,宣昊祈被迫迎娶文紫蔷是在是时势所逼,并没有丝毫的感情所言。
就算他现在对我有了好奇之心,那也是因为我表现出来的举止让他觉得新奇,或者说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吧,我不以为然地微微一笑。
他双目灼灼地看着我,惊讶道:“王妃似乎一点都不高兴?”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不笑反问,“轻言说爱那是对彼此的一种不尊重,在没有真正融入到对方的内心世界,爱她的全部之前,什么都是空话。”
他闻言一颤,似乎被我的话语触动了某根神经,他细细斟酌着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怜惜又带着几分沉痛:“这便是王妃从前游戏人间的真正意图吗?让你对人世间的一切感情都失去了信心甚至于是绝望?”
我一下子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含糊其词地一语带过,他的这番话也正好提醒了我,让我对原来的文紫蔷有了探究的欲望,说不定她的内心真的深藏了很多秘密。刚才江君楚说那句话的时候,我的心脏居然一阵阵抽紧,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竟像是文紫蔷的灵魂还有所感应,脖子里和我原先那根一模一样的符咒也隐隐发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间我心乱如麻,神色忐忑。
江君楚担心地看着我:“王妃你的脸色很难看,怎么了?”
“我有点不舒服,休息下就好了。”
等他告退离开后,我从脖子里拿出那根符咒仔细端详,手中的温烫如此真实,这不可能啊,我正打算拆出来看看,奶娘端正炖品走进来,大声惊呼:“王妃不可。”
我还没搞明白,她已经健步冲到我面前一脸惶恐道:“王妃您忘了,这是三个月您成亲前夫人陪您去大石寺智善大师那求的一道符,说这道符能保佑您趋吉避凶,万万不可离身别提是毁坏它了。”
智善大师……智善大师……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突然间灵光一闪,眼见出现那个白胡子的高龄老和尚,心中顿生寒意,如果奶娘口中那个智善大师就是我见过的那个那也太匪夷所思了,这期间跨越了多少时间和空间的距离,除非他是不死之身不然怎么可能会活那么长呢?虽然心中极力否认这个可能性,但是这个怪异的念头还是盘旋在我头脑里久久无法离去。我知道自己必须要走一趟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阳和初布,入萼春红才半露。
暖津潜催,与占百花头上开。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我便偷偷穿了件非常不起眼的衣物雇了辆马车驶去了东琉国历史最为悠久的千年古刹——大石寺,就和现代的少林寺一样有着崇高的地位。所有人提到大石寺都是一脸的虔诚恭敬,神情肃穆,就如同栽我的这个车夫一样。他不过二十几许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第一眼见到我后便羞红了黝黑的脸庞,红晕一直泛到耳根,我不忍心逗他,一路上只是听他说着大石寺的历史等等。
“姑娘,现在才刚过卯时,这么早去只怕师傅们还未起呢?”他呵呵一笑。
“无妨的,我自有我的理由,一会我到后你能在门口等我吗,我会给你十两银子作你这一天的酬劳。”
“太多了,五两银子就够了”,他连连摆手。
难得还有如此憨厚朴实的人,我二话没说将十两银子塞在了他手里:“收下吧,让你一天都做不了生意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他终于红着脸收下,在他的快马加鞭下便到了大石寺所处的九华山脚下,我让车夫停在山脚下等我,自己独自走向了这座异常神秘的九华山。
九华山终年烟雾缭绕,难窥全貌。山间尽是奇花异草,芳香扑鼻,这难得的景致让我顿时觉得浑身放松,心旷神怡。我在蜿蜒曲折的山道间缓步而行,感受这平日难得的宁静,耳旁只听得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淙淙流过的小溪发出的水流声,鸟儿在枝头啼叫的清脆歌声,一切都是大自然的天然乐章让我整个人都与之交融在一起,无分彼此。
清晨晶莹剔透的露水打湿了我的衣衫,凉凉得沁入心肺,我淡淡一笑,浑然不觉。
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竟是一个挑着扁担的小沙弥大约十二三岁的模样,这么早他便从山下回来真是够勤快的啊。
他看到我向我施礼道:“女施主,请问有何贵干?”
我抱拳回礼道:“这位小师父,我是来拜访贵寺智善大师的,不知是否方便。”
“女施主真是巧了,师父交代我说今天卯时会有贵客到访,命我一早便去购买食材,昨晚他和殷公子下了一整夜的棋说是要静侯贵客的来临。如此看来便是女施主您了。”
我一听便傻眼了,这个智善大师到底打什么哑谜啊,他真有那么神通广大能预料到我的到访?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我随小沙弥拾阶而上,他动作飞快脚下似有浮云,一看便是功力深厚,这个大石寺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啊。
当——当——
远处传来了依稀可闻的钟声,我循声望去,一座宏伟的寺庙赫然矗立在山顶临近悬崖处,走过大概千层石阶便来到了寺门前,寺门上方挂着诺大的牌匾——大石寺。外墙通体是黯淡的明黄,不时可见斑斑脱落显然年代已极其久远,古朴慑人让人远观一眼即肃然起敬。寺院内每隔一盏茶的功夫缓缓传来沙弥们整齐的诵经声,悠远绵长,听似随意却隐含深意。
我随他步入寺院,脚下是白石砌成的道路,方方正正,整齐划一。诺大的广场上除了偶然飘落的树叶,一尘不染,可见沙僧们非常爱护这里的每寸土地,经常打扫。如果在现代人人都有这样的心思,把外面的大环境同样看成是自己的家,怎么还会出现大街上任意吐痰的现象。
“女施主我这就去通报,请稍等片刻。”
“请问小师傅法号?”
他施礼道:“小僧法号静元。”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非常可爱,和现代见到的和尚非常不同,我施礼,心中却已忍俊不禁。
在小沙弥去的期间我便观赏起了寺里的景致,广场正中间是庄严的大殿,供奉香火,大殿前方摆着足有两米高的铜鼎,铜鼎内点燃的檀香徐徐飘散,给四周蒙上一层轻纱薄雾。它散发出的独特香味与所闻过的任何檀香都不同,却说不上是哪里不同,萦绕在鼻尖便能平复人烦躁的心情,加上不时在耳畔想起的诵经声,竟能让人难起干戈之念,微妙之处难以言喻。
不一会静元回来了,他微皱着眉道:“女施主,方丈现在不方便见客让您先在大堂内等一个时辰。”
什么?这老和尚到底在搞什么鬼啊,神神秘秘的,越是这样越是让我生疑,无论如何我现在就要见到你。我不顾静元的阻拦,硬是闯了进去,走过一条幽静曲折的小径,便来到一座清净古朴的禅房。
“老和尚,我今天非要见到你不可,你给我出来”,我朝门内喊道。
“施主你现在真的不能进去”,静元拦在我面前,一脸正容。
“静元,不要让她进来”,门内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这熟悉的声音分明就是那老和尚,看来他还真成精了,我倒要问问你为何把我弄来这鬼地方,我趁静元不注意狠狠地踹门而入,却被眼前的画面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