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暖玉,暮景呈洁,我以出去散心为名带着弄玉逛起了东琉京都——亟城的大街小巷,其实我在是在寻找有没有合适的店面。无尘像影子一样隐藏在不远处保护我的安全,一开始总是觉得很不自在,久而久之便习以为常。
我已经走遍大半个亟城却始终没有找到理想的场所,不是地点面积不适合便是对方不肯转让,心中不免有些沮丧,身旁的弄玉无忧无虑,脸上是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我又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的苦闷无法对人说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我真是羡慕她。
突然,迎面撞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手里拿着一个包袱不停地往后张望,脚步却是越来越快。
“走路怎么不看着路呢?”弄玉嘟囔了两句,关心地问我,“王妃没撞伤你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
对面跑来一个穿着颇为光鲜的老人,气喘吁吁,不停朝前面喝骂着:“你这个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就别回来,滚得远远的别让老子看见你。”
说完,他蹲在地上哽咽地哭了起来,老泪纵横。
我上前将他扶起:“这位老伯,您没事吧,是他抢了你的东西吗?”
他连连道谢,抹了把眼泪道:“不是,他是我儿子,非要跑去入伍,我不肯他便偷了家里的银子跑了。”
“男儿志在四方,难得他有心保家卫国,您何必强行阻拦他呢”,我安慰着他,希望他能看开点。
“这位姑娘您不知道,我经营着前方的‘醉香楼’十多年,本指望儿子能继承家业传承下去,谁知道他对经商丝毫没有兴趣,任我们两老怎么劝说他都不听,这下把他逼急了他便收拾包袱跑了”,他重重叹了口气,神情落寞,“我们年纪大再也撑不下去,如今也只好忍痛把店卖了。”
真是得来全不废功夫,我难掩心中的兴奋,不露声色地对弄玉说:“我突然间想吃梅花糕,去帮我买些来吧。”
弄玉欣然便去了,等她走远后,我随老汉走进了十米远处的‘醉香楼’。一踏进去我便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这家酒楼面积很大,前厅是饭堂,后厅楼上楼下都是客房,市口虽不是最好但也尚可。我对这里很满意,便对正在柜台打着算盘的老汉笑了笑:“老伯,这家店怎么卖?”
他不停拨弄着算盘,动作娴熟轻巧,眼睛里精光微现,上下打量着我:“您想买下来?”
“怎么,我不像?”我自信地任他瞅着,“出个价吧。”
“八千两”,他抽起了水烟,吞云吐雾,俨然一副生意人的架势。
我盘算了下,八千两银子相当于现代一百六十万,想宰我也未免太狠了,我冷哼一声:“五千两。”
他愣了愣,没想到我杀价那么厉害,咳嗽了两声:“五千两绝对不可能。”
“五千两差不多了,你这生意也不是很好。”
“不……不,最少六千两。”
见他已经有了些松动,我便趁胜追击,在最终的讨价还价后他答应以五千五百两卖给我,我将身上的五百两银票先交作定金,十天内付清剩余的五千两。立下契约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五千两不是个小数目,我上哪找那么多钱,问宣昊祈要是绝对不可能的。
弄玉将梅花糕买了回来,我却一点吃的兴致也没有,随便找了间茶楼坐下休息,泡上一壶上好的清茶细细品茗。左右顾盼下才发现茶楼里人非常少,寥寥可数,似乎刚才那间酒楼里也是这样,正好奇的时候,邻座那个大汉和小二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这位大爷您不是本地人吧,难怪不知道今天京城首富韩员外办的‘蟠桃大会’了。”
“这倒有趣了,何谓蟠桃大会?”
那小二满意地挺了挺胸膛,回答那人道:“韩员外为了给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庆生特地举行了一场‘蟠桃大会’,这韩员外出生果农,他便是种蟠桃发家致富的,他种的蟠桃可不一般那是人家种的五六倍大,水嫩香甜,现在已经成为皇家的供品,普通老百姓是吃不到的。韩员外平时喜欢附庸风雅,尤其热衷于吟诗作对,有时还出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来刁难人。今天的蟠桃大会听说热闹空前,韩员外会出三大难关,参与者必须是男子,最后的胜者会得到一万两银子作为奖赏。所以亟城稍有学识的男子都去凑热闹了。”
“哇,一万两”,那大汉瞠目结舌,“那我也去瞧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扔下银子就一溜烟地跑了,看来万两银子的吸引力确实非比寻常。
我的心中已经跃跃欲试,一万两是个天文数字,胜者就好比中了百万大奖,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这韩员外出手实在豪爽,不负首富之名。有了这一万两我便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包括店面装修和雇人宣传等等的费用,我的眼中星光闪烁,乐得嘴都合不拢。
一万两,你可要等着我啊。
我趁弄玉不注意偷偷地从茶楼后门溜了出去,为了不让无尘发现我的踪迹,我躲进一家裁缝店买了件普通男子穿的青色长衫,将头发高高束起,文紫蔷的身高大约有一米六八,穿起男装来倒也有模有样,清俊非凡,我只需要改变自己的嗓音变得粗嘎低沉便毫无破绽了,我对自己的新形象非常满意,向裁缝店满脸惊讶的老板作了个禁声的手势,笑了笑:“非礼勿视。”
说完,我昂首阔步,风度翩翩地向韩员外府走去。
韩员外府已是人山人海,外面围着数百人正在向门内张望,还不时交头接耳。
我挤入人群中好奇地问道:“你们都在门口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去啊。”
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淡淡扫了我一眼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韩员外一向以刁钻出名,想要参加他的蟠桃大会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这进门便是一道关卡,过了这个关卡才算真正的入场,你没看见门口守门的男子吗,他便是第一道关卡的评委,时辰也到,我却还没想出来,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他不无遗憾地连连摇头,一脸沮丧。
我向上跳了几步,果然见到那门口的灰衣男子看了看天色,正命仆人封门,我一看这还得了,大声喝道:“且慢,在下来试试。”
众人的嘈杂声渐渐平息了下来,无数凌厉的眼神纷纷看向我,有不信、嘲讽还有嫉恨。这读书人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势力了。
灰衣男子向我这看来抱拳道:“公子请上前。”
我悄悄地问刚才的那个书生:“这道题名为什么?”
他呆了一呆,望着我的脸喃喃自语道:“对联,上联是左为难右为难,左右为难难左右。”
“多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豪迈不羁。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我大步向前,低头沉吟片刻朗声道:“上求索下求索,上下求索索上下。”
众人一片哗然,窃窃私语起来。
灰衣男子说不上好看却也五官端正,浑身充满着书卷气,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便道:“通过,公子请。”
这题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对于我这个下过苦功夫的高考学子来说自然不在话下,我转身对众人夸张地俯身作揖:“多谢捧场。”
在我进去的刹那,灰衣男子将大门重重地合上,留下那些难掩失望神色的人们徒增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