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幕适时拉开,跳跃的烛火照出她不苟言笑却精致秀气的脸庞,神情冷漠,气质脱俗,既不卖笑承欢也不取悦于人,完全有别于一般的青楼女子,立即有人赞道:“艳若桃李,冷若冰霜,任是无情也动人。”
台下开始叫价,从一百两到一千两再到三千两,场面一片混乱。
上官萦厌恶之极,以琴弦断了为借口退下去,临走前瞟了一眼蓝爵的方向。
蓝爵冲她点了点头。
上官萦回房,屋子里陈设的跟新婚洞房一样,门上贴着一对大红的“喜”字,桌上燃着红烛,连床帐都换成了红色,皱了皱眉抱着琴又出来了,在走廊里寻了张桌子坐下,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喊价声,她不欲听闻,抚琴聊以**。因琴弦在高音区断了一根,能弹的曲目有限,她随手拨弄,时时注意楼下的情况。
一个身穿华服、头戴珠冠、摸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扇着扇子、大摇大摆从她身边经过,原本已经走远了,听到琴声,突地停下,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收起扇子在手上一拍,一脸雀跃地说:“哈哈,是小小船!”他跑回来,随着上官萦奏出的音乐边打拍子边唱:“小小船,两头尖,我坐里面飞上天;飞上天,摘月亮,抱着月亮睡得甜……”他唱得实在算不上好。直着喉咙,半点唱歌技巧也没有,声音又粗哑难听,简直同噪音无异。
这是京城里家喻户晓的一首儿歌,人人都会唱,能将旋律美妙动听的小小船唱成这样,还真是天赋异禀!上官萦不知他这股兴奋劲儿是从哪儿来的,瞧着他抓耳挠腮、自得其乐的样子,噗嗤一笑,手底便停住了。
他脸色登时变了,“你怎么不弹了?”他这一凶,眉眼便带了几分狠戾之色。
他拍子一下都没打对,唱歌也唱得调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偏又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好笑,上官萦掩唇一笑,并不计较他的无礼,配合着他重又弹起了“小小船”。
他重新唱起来,唱完似乎不过瘾,一把推开上官萦,“起来,我要自弹自唱!”
上官萦怀着看戏的心理,含笑站起来让座。
他一屁股坐下,断断续续弹了几个音符,再往下没有一个弹对了。他兴致顿失,像要挽回自己颜面似的说:“都怪你的琴,要不是琴弦断了,本王也不会弹不下去。”
“是,是,是。”上官萦笑不可抑,连连点头。
他大手一挥,命令似的说:“你随本王回府,教我弹小小船。”
上官萦这次清楚地听见了他的自称,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楼下的竞价越来越高,已经有人出价一万两买上官萦的处子之身。大多数人听到这个价格,不是望而却步,便是摇头退出。一万两,就为一个青楼女子的一夜?他们是来寻欢作乐的,可不是来倾家荡产的!
“两万两!”陆松名排开众人站了出来。
“两万两!”众人惊叹不已,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站在一旁的妈妈听到两万两,眼睛笑成了一条线。台上负责竞价的人立即说:“陆公子,两万两,还有没有比两万两更高的?”连喊了两遍都无人应答,陆松名一脸倨傲地看着众人,准备上台。
“三万两。”一个声音稳稳地飘了过来,说话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的视线全都往他那边看。妈妈犹疑不定地看着他,不知他是何方神圣,别是脑子有问题或是来砸场子的——“敢问公子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