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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老人从左边的房间端出了一锅粥,很平常的小米粥。但是,对我和叶佩佩来说却是美食佳肴。老人看着我们说,你们北京人,可能吃不惯我们乡下人的饭,粗食淡饭。

不是的,大爷,挺好吃的。大爷,你老贵姓啊!我放下碗问道。

老人呵呵一笑说 ,我,我姓林,以前还有个老伴,可后来,老伴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叶佩佩一听,眼角瞄了瞄正堂上那张遗照。

林大爷一看,说,哦,那是老伴留给我的唯一照片。对了,你们晚上就住到右边那个房间吧。很显然,林大爷把我和叶佩佩当成了一对情侣。我看了看叶佩佩,叶佩佩无奈的笑了笑。在这种情况下,我想也只能这样了。

右边房间的窗户,朝着墨庄。。窗外的墨庄一片漆黑。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我脱下外套,轻轻的躺在了叶佩佩的身旁。房间里很静,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我心里很乱,墨庄之行总让我觉得有点诡异。林荃给我的信里说不让我寻找关于她的事,难道有什么危险吗?

不知什么时候,一阵哭声钻进了我的耳膜。断断续续的抽泣,像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心里一紧,竖起耳朵,好象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我的心忽然跳的很厉害。我轻声喊道,佩佩,你醒了吗?

苏许,你也听见了。叶佩佩迅速的回应,让我知道刚刚的哭声是真的。

啊,一声格外凄惨的声音忽然划进夜幕,一下子钻入我的心里。叶佩佩一惊,苏许,我怕。然后靠到了我怀里。

我拍了拍叶佩佩说,没事的,没事的。

丁零,手机响了,七彩绚色在房间里显得格外明亮。我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是张雨航。我一楞,看了看叶佩佩。

喂,是苏许吗,你今天打电话找我了?张雨航问道。

手机开始告警,没电了。我赶忙说道,张雨航,我和叶佩佩现在在墨庄外一家小屋借宿。我手机没电了。我们有急事找你, 你在家吗?

什么,你们来墨庄了,我的天啊!你们明天到墨庄外,明天六点……。电话一下子断了。手机没点了。张雨航的话让我心里有点莫名的恐慌。我忽然期待快点天明。

那晚,我是看着墨庄的天亮的。雪夜里的星星,挂在窗外,像婴儿的眼睛般清澈。天快亮的时候,林大爷开始敲我们的门,门外的林大爷一脸愠色。一夜之间,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我和叶佩佩说了几声谢谢,离开了小屋。小屋离庄子确实还有一段路程。白雪覆盖的路面,没有一个人。叶佩佩拉着我的衣服跟着我。手机已经无法开机,在这陌生的世界,我忽然觉得失去了重心,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船。

终于走近了墨庄,一阵唢呐声有远及近传入耳膜,在寂静的清晨显得很不协调。庄口不远处聚集了很多人。

是农村的白事。叶佩佩说道。

是的,中间停了一个红木色的棺材,棺材旁边是披着麻布孝衣的家属。旁边是围观的人群。一个老人吹着唢呐,哀乐流窜在整个庄子。忽然,人群动了,棺材被人抬起,披着孝衣的家属哭了起来,人群经过的时候,我看见棺材上挂着一个小男孩的照片,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眼眸清澈,笑容灿烂如花。

死的是个小孩?我轻声说道。

叶佩佩摇摇头,小孩子死了的话,不应该这样隆重的啊!不象。

也许吧,一个地方一个风俗。我说道。我们该找个人张雨航家怎么走。

哈哈哈哈,突然一阵笑声,叶佩佩吓得一下子躲到我后面。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站在我们面前,我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尘归尘,土归土。不该来啊,知道吗?夜童就要来了。男人眼睛直直的看着我说道。

吴二,你干什么。

我转头一看,心里一喜,张雨航,是你啊,太好了。叶佩佩也高兴的笑了起来。那个叫吴二的男人看了看我们,转身走了。

张雨航笑了笑,不好意思,吓着你们了。我们这里不象北京。

我笑了笑,没事,你怎么?我看着他问,张雨航穿着白色的孝衣,面容苍白,显得很憔悴。

张雨航哦了一声说,我爷爷刚刚去世。刚刚你们见到的就是他的殡礼。

叶佩佩一听,你提前回来是因为你爷爷的事情吗?

张雨航点点头,然后问,林荃怎么没和你们一块来啊!

啊,啊,林荃她因为,需要考英语四级,所以要停上几天。我看了看叶佩佩说。

是啊,我和苏许坐车坐错了,来到了这里。干脆就来看看你。叶佩佩赶忙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还没吃饭吗?呀,光顾着说话,走走,去我家。张雨航说道。我和叶佩佩相互望了一眼,跟着张雨航向庄里走去。

夜童

他是重生的象征,古老的族谱记录着他的样子。

传说从夜童开始。

张雨航的家在墨庄的西部。苏许发现墨庄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所有的房子都是一样的外设,红色檀木大门,左右对称,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苏许看着左右一样的的房子,想象着那一家会是林荃家呢?

在一家挂着白灯笼的大门前,张雨航停了下来,苏许,这就是我家了。唉,全家人都去送葬了,家里没人,你们进来吧!

刚刚,在庄口,是你家里的白事?叶佩佩问道。

张雨航点点头,是啊!我们这里规矩,单传孙子不让送葬,刚好,我看见吴二在纠缠你们。吴二是个傻子,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哎,对了,刚刚送葬时,我看见棺材上怎么挂了个小孩子的照片啊!苏许忽然问道。

哦,没什么,呵呵,没什么。我们进家吧!张雨航笑笑说。

张雨航的家里挺凌乱的,院子里一片狼籍,甚至还有些没有来得及清理的纸钱。苏许跟着张雨航走进了正屋,苏许四处打量了一下,正屋的摆设简单整洁,和院子里比起来简直像两个地方。张雨航从厨房端着两碗出来,苏许和叶佩佩早就已经饿坏了。

你们昨晚就来了,那你们在哪住的啊!张雨航问道.

苏许边吃边说,唉,你们墨庄也真怪啊!昨晚来墨庄时,我和叶佩佩像撞鬼似的,怎么走都走不进来.一直在原地打转,后来遇见一位老人,他把我们带了出来.后来,天太晚了,再加上他住的地方离庄里还有点路程,我们就在他家借宿了.

不会吧,墨庄到田镇之间没有人住啊!张雨航说道,那,那为老人叫什么啊!

不知道,只知道姓林,叶佩佩说道.

张雨航啊的一惊,桌子上的杯子一下子掉了下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许停了下来,看着张雨航说,怎么了,怎么了?

张雨航脸色有点泛白,他低下头说,吃过饭,我带你们去个地方.苏许茫然的看了看叶佩佩,然后没有再说话.

外面依然下着断断续续的小雪.张雨航带着苏许和叶佩佩走出了庄外,远处有个小黑点,在视线范围内越来越大.苏许指了指说,你看,昨晚,我们就在那借宿的.张雨航的脸越来越凝重,他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推开小屋门的一瞬间,苏许和叶佩佩呆了.苏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屋子里尘灰满布,甚至墙角都结了蜘蛛网,房间和昨晚一样,左右两个屋子.苏许猛的往里走去,推开右边的门.一张床,窗户面朝着墨庄.

啊,叶佩佩惊声叫了起来.苏许急忙跑了出去.叶佩佩捂着脸,右手指着堂屋的墙上说,苏许,那,那是林大爷.

苏许的背后开始发冷,墙上还挂着那张照片,在老婆婆的左边,林大爷笑容慈祥的看着他们.苏许望着墙上的照片,说,这怎么可能.

张雨航看着墙上的照片说,他就是昨天带你们来的老人。

苏许点点头。张雨航叹了口气说,苏许,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来墨庄吗?是不是林荃出事了?

苏许看了看叶佩佩,最后点了点头,说,她,跳楼自杀了.

啊,林荃她,张雨航的脸色忽然变得和难看,他嘴角颤抖,眼睛呆呆的望着前方,他来了,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我的天啊,

雨航,怎么了?谁来了?苏许问道。

你们快走,你们赶快离开墨庄,苏许,你们明天就走,不今天就走。张雨航情绪忽然很惊慌。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苏许问道。

张雨航抱着头,蹲到地上,哀哀的哭了起来,苏许看了看叶佩佩,堂屋墙上林大爷和蔼的照片,尘灰满布的房间,张雨航哀哀的哭声,还有昨晚住过的地方,一切忽然显得诡异神秘。苏许开始感觉有点恐惧。

我,我们想见一见林荃的家人。叶佩佩怯怯的说道。

张雨航稳稳了情绪说,苏许,有些事情你们不了解的,你们赶快离开墨庄吧,如果你们出了事,我可怎么办啊!

苏许心里一震,说,雨航,到底怎么了,林荃她为什么要自杀。你究竟知道什么?林荃的死和你有,有没有关系啊!苏许一顿,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张雨航哀默的望着远处,说,是夜童。

夜童?苏许和叶佩佩一起喊道。

是的,夜童,是墨庄的图腾。张雨航深深的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宋朝年末,蒙古兵入侵中原。各地义兵纷纷造反,其中以明教最为壮大。后来,宋太祖朱元璋登基,为了保基立业,他对辅佐他的忠诚良将痛下杀手。和他一起起兵起义,亲入兄弟的他也不放过。其中有一个叫林孝南的将领,为了躲避追杀,带着部下一块逃到了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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