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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那个唱过《左右手》的男子在4月1日,从十九楼坠落,飞向了天堂。芳华绝众,凄艳惊魂。曾经,很爱他的电影,他的这首《左右手》,岚银一直在问自己在等什么,等待如何辽的重遇,还是乔扬的回来,前者回忆深刻,千丝万缕,夜夜难忘;后者出人意料,固执任性,执着坚定,岚银伴着《左右手》一天一天老去,已是出阁之年,身边的朋友,已经一个个找到归宿,母亲总是对她说:连乔扬已到聚妻之时,你做姐姐的也不着急。

你就要归来,我期待,我徘徊

你走时,我没有送你,你来时,多大的风雨我都接你

人潮拥挤的月台,岚银见到了乔扬,那个出去时还是个小男孩的他,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棱角分明的庞廓,脸上满了成长的岁月,说不出的苍茫,乔扬走到岚银面前轻轻的说:岚银,岚银的心里犹如一座人城瞬间倒地,眼泪,顺颊而落,乔扬拉住岚银的手说:我们回家。

我离开你四年,四年来我总是不断想起你,我过耳的头发,你明亮的眼睛,你冰凉的嘴唇,你急促的呼吸。我以为我可以把你忘记,我以为我会输给时间,可我赢了,这么些年,我依然记得你,如山如海的爱,丝毫不减,多年不散。

乔扬拉着岚银的手,经过月台上的每一个人,岚银悄悄的跟在后面,乔扬一直期盼会有这一刻,静静的轻轻的悄悄的,拉着岚银的手。

岚银跟着乔扬走在街上,岚银一直记得,记得那个倔强的小男孩,轻轻揽过自己的肩头,颤抖的把嘴唇迎了上来。那一刻,岚银想起了何辽,心中有些东西忽闪而过,后来,岚银知道,其实从那一刻,何辽在自己心中已成过去。

有些人,见一眼,一生难忘。

乔扬,你是那个人,所以我等,任年华老去,任青春不再。因为 我相信你会回来,会回来拉起我的手,延续你对我的爱。

四年,我用来忘记一个人。四年,有个人深深爱着我,痴情如同我对你那样坚定,你的影子一直不去,所以我无法为她开门。她就那样,带着痴怨,离开我,去了那个飘满樱花的国度。

会好的,圣经上说:爱如捕风,你是吹醒我的风,一生让我随你飘摇,哪怕海角天涯,我都会,我相信,你也会。

乔扬想起了安澜,那些曾有过的画面,刹那组合,破裂远去,乔扬记得有过一个叫安澜的女孩,爱了四年,难以圆满。

乔扬拉着岚银,朝着家,义无返顾走去。

纯纯,纯纯

今天是平安夜,东京的夜景很美。在这里留学的同学都出去玩了,安澜一个人在宿舍,已经两年了,每天夜里,安澜都会想起家,想起乔扬,思念如是,夜夜如是。

曾经以为,换个环境,也许会改变一些,殊不然,虽然是不同的国度,却有着相同的孤单。安澜每天都会折一只纸鹤,同学问她思念谁,她笑笑不语,安澜看着墙上的纸鹤渐渐增多,心里的记忆愈加清晰。很黑的深夜,安澜使劲抱着被子,狠狠的哭着心里一遍一遍的喊着:乔扬,我想你,想你。

我的爱留在何处?它迷了眼,走错了路

远处,开始放烟花,凄美如同樱花凋落般转瞬即逝。也许,缘份仅此为止,可遇不可得,安澜记得,乔扬记得。那些画面,那个夜晚,如同樱花,洁白无瑕,纯纯的。

隔山越洋,那些爱依旧。回忆雪亮,如同婴儿的眼睛,清澈单纯。

时光会平复一切,安澜抱着纸鹤,抱着旧梦,抱着思念,沉沉睡去。一如那个晚上般安稳宁静。

花开了几朵,爱走了多远?

很多年来,我都在寻找他的影子,记忆从五彩斑斓到素雅纯白。我不知道,寂黯的午夜,我丢失的是什么。承言,我是安澜。等你,从年少到暮发。

遇见你,是场浩劫。我被淹没,无法抽身。

九月的天,酷暑难耐。我戴了顶遮阳帽,拎着个大箱子来学校报道。时值已近中午,接待处只有你一个人,你看见我,热情的帮我拎着箱子,安顿宿舍,忙得一头大汗。我拿出手帕,轻轻的在你额上擦了擦,你涨红了脸,像个孩子。我看见你胸前的工作牌子,上面写着:叶承言。后来,你说第一次见到我,你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妹妹,有种冲动在你心里涌动,渴望照顾我。承言,我难过,十九岁的我情窦初开。书上写过很多,委婉的拒绝方式,当作妹妹是其中一种。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便知道,你是我的劫数。凤凰浴火五百年,佛说那叫磐涅劫。而我遇见你,应该是情劫吧!如果可以,我渴望做一只浴火的凤凰,五百年的忍痛煎熬,只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安澜,这是苏颖。从承言眼里,我看见了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情。眼前的女子,穿得体的套裙,长发过肩,巧笑嫣然。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的高雅,我无法比拟。

我不记得苏颖后来说了写什么,我只记得那天,晚课我没有上。一个人沿着操场重复的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累了,买了三个冰淇 淋,一边吃一边哭。许久,我发现旁边有一个男孩一直在看我。于是,我对他说:你知道吗?我喜欢一个人,但他喜欢别人。

他是乔扬。他的第一句话是:你的眼睛让我想起一个人。乔扬你就那样出现在我的世界。谁说过:我们都是来还债的。前生我欠承言的,你欠我的。所以注定我们要纠缠到断肠。

遇见,是一次偶然的同行,却让我们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我们把心丢在了喜欢的人眼里,任火烧,任风吹,甘愿受尽痛苦。

如果可以重来,我选择牵你的手。安澜,你是那么的,专注的爱着我。用一颗水晶般的心为我搭了一座桥,等我穿行。我却没有经过。这算不算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呢?

苏颖走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安澜是个好女孩,好好保重。苏颖的离开,没有人在意。毕业分手,劳燕分飞,很正常。我无法相信。昨天还说着要坚守在一起,吃苦幸福都在一起的人,今天已离去。现实,让我不得接受。我看着苏颖的照片,坐在操场上,从烈日当空,到夕阳西下。

安澜一直坐在我的身旁,陪着我。只是不时的用手绢帮我擦着额头的汗。最后,安澜望着我说:承言,你不要这样子,苏颖走了还有我。我爱你。我望着她认真转注的眼神,心里一些东西,轰然倒地。我倒在她的怀里。然后,听见自己几近干嚎的哭声。

第二天,我离开了学校,去了上海。在黄埔区附近租了间房子,房子很小,每天我都会看见大片的云朵飘在窗外。如同来了又走的爱情。

公司是一家外企,薪水对我却不是太多。但我过的很充实。我相信我的青春应该是闪光的。只是每天晚上,我像一戈寂寞的鱼,会被往事深深淹没。苏颖的离去,安澜的纯真,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里,开出了大朵大朵的花。

我一直记得安澜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柔化的目光了,如同一面深海。她说:承言,我爱你。我不敢直视,我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

逃避是偏移的选择。其实,我的 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将它表达出来。安澜,你永不会知。

我在论坛上,写下这几句话时。心,骤然狠痛。

既然与你无法共行,那么远远的看着你,也是一种沉默的幸福。安澜,第一次见到你,你边哭泣边吃冰淇淋你说你喜欢的人,喜欢别人。那一刻,我便知道,我要经历一场风暴,这场风暴是你,安澜。

安澜哭着说:乔扬,承言他走了,他始终都不肯接受我。安澜的眼泪汹涌绝望。我望着人影晃动的楼下,心里茫然失措。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把承言的一切告诉安澜。我是乔扬, A大计算机系学生,网上红袖论坛斑竹。每天我都会看见一个署名承言的人发帖子,帖子全部是写给一个叫安澜的女子。我知道,他就是承言,让安澜爱的死去活来的叶承言。

经过一家音像店,里面传来王菲慵散的声音:忘记一个人,用一朵花开的时间。安澜顿了顿,对我说:乔扬,如果,如果没有承言,我相信自己会给你一个开始。

我没有说话,安澜的话在我耳边不停的响着。因为什么,我们相遇,又因为什么,我们别离。我伸手把口袋里的一张纸放到了安澜的手里。那是一个论坛网址,那里有承言写给安澜所有的爱,还有我给安澜的爱,它们锦绣无边。

记忆可以淹没一切。

安澜不知道,她的身上有乔云的 影子。如果不是那个醉酒的司机开车横冲直撞,乔云 不会离开我。我一直记得乔云最后对我说的话:哥,你要好好的照顾爸爸妈妈,哥,我不想离开你们。我看着乔云的眼泪慢慢溢出,最后,心电图呈直线走动。我疯狂的用力砸着医院的墙壁,心里有种痛苦,撕心裂肺。

乔云的眼睛捐给了医院,这是乔云的遗愿,她希望用自己的眼睛继续看这个世界。我曾试着寻找乔云的受捐者,但医院对此保密。于是,我失去了这个世界上乔云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沉溺的时光还有多远,为什么,我始终无法幸福。在乔云的坟前,我看见大片大片的野菊,开的绚烂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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