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冤家,做了我的f以后,一定要学会装笨让我开心呀!我勾住他的胳膊,告诉了他第一条《我的F守则》。
秋天到了,窗外枫树翠绿的叶子一夜之间全变红了,如醉酒一般的美。
透过二楼的窗户我看到凌川就这么在枫树下睡着,挺直的鼻梁,紧闭的唇线,和那眼角眉梢上隐隐的寂寞,都让人移不开视线,淡淡的波粼忽而在胸口荡漾,缓缓而又急切,安静却又喧嚣,让我觉得有什么就要发生。
终于放学。
我忙不迭跑到那棵天天光顾的枫树下,传说只要在这棵树下持续地祈祷,就会于某一天某一刻,在这里遇到自己的Mr.Righ,如果能得到对方制服上的第二颗扣子,就能拥有令所有人羡慕的永恒爱情!
但今天,我远远便看到一个男生坐在这棵枫树高高的枝干上望着远方。
“喂,你爬这么高很危险啊!”
男生似乎震动了下,用复杂的神色盯了我一会,问道,“你看得到我?”
“废话,你又不是鬼,这么大个人我怎么会……等等,”我抬头又仔细看向他,“你没穿校服,不是这里的学生!在这干嘛?”
那个男生猛地跳了下来。
“哇!”吓了我一大跳。这男生落地出奇得轻,竟用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声音告诉我,他是个迷路的鬼,从此以后就要跟着我了。
“哇,哪有你这样的鬼啊?”我伸手推他,不料手却从他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哇哇,真是鬼啊!”我吓得要哭。
“喂喂,我又不会吃了你,既然你看得到我,就帮我个忙吧。”
“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我撒腿就跑,天都快黑了,我脑子发病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呢。
才跑几步,竟下雨了,什么鬼天气,遇到了鬼,果然就有霉运。我躲在树下不停抱怨。
“喂,你没带伞?”
一回头,竟是凌川!
“你怎么在这?”难道他就是我的Mr.Righ?
凌川忽然对我展眉一笑:
“现在我们是同学了,你一定愿意帮我的忙了?”
“你需要帮忙?可以呀!”咦?不对,这话有点怪啊……我仔细盯着凌川的眼睛,这不是凌川的眼神!凌川没有这么沉寂哀伤却温柔的眼神,倒有点像刚才的那个——
凌川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赞赏”,微笑道,“我叫凝瞳。”
果然啊——
“你、你对凌川做了什么?”
“附身而已。”
“附、身?”你到底是什么鬼啊?
“现在你肯帮我的忙了吧。”
“你、你……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找一个人,找到了,我就把他还给你。”叫凝瞳的鬼指指“自己”的身体。
还能怎样?好恶劣的鬼啊。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经过具体的“交流协商”,我终于知道凝瞳要找的女孩曾在这里读书,名里有个‘雅’字。而那个时候,枫树没这么高,操场也没这么大,教学楼也只有2层而已。
“现在的规模是十年前扩招加建的啦,我们就从十年前的档案开始找起吧。”
学校早没了人,凝瞳竟砸了锁,一路闯进档案室。
我们各自埋头苦干,就在我哈欠连天,眼泪汪汪的时候,一张黄纸忽从档案夹里飘落下来,凝瞳弯腰拣起,出乎意料地看了很久,我好奇地凑过头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极似药方,但上面列着的主要成分竟是什么鳄鱼粪、蜥蜴肉、蝙蝠血之类的,好恶心!大概是恶作剧吧!
我揉揉眼睛,继续翻档案——
忽然,地面猛地震动起来,不及反应,我的身体猛然一倾,向旁跌去,却立即被一双手紧紧搂住,然后屋顶的砖瓦大片大片地向我们砸来,我反射性地抱紧那具温暖的身体,最后记得的,是凝瞳沉寂温柔的眼睛忽然绽放出比星子更亮的光芒,而他身后,月亮成了一片暗红的古铜色。
……
我在黑暗中苏醒,四周没有一丝光亮,触手是冰凉的,柔软的——尸体?我猛然一惊,正要尖叫,一只手忽然捂上我的嘴,“琴心,是我。”
心忽然安定下来。
“你的身体怎么那么冷?”
“我说出来你不要怕——我们还在学校的档案室,现在也仍是晚上,但却是1987年。”
什么?顾不得其他疑问,脑中猛地蹦达出两字——穿越!地震穿越?
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远处忽然传来两个女孩争执的声音,让我发现自己正躲在一个狭小的橱柜里。
咦?她们竟提到了石幽雅!我凝神听去,什么“受骗”啊,“长生不老”啊,“失踪”啊,直到争执的声音越行越远,我才连猜带蒙地搞出个结论:貌似传说在这里读书又回来任教的石幽雅老师有着长生不老,永葆青春的法子,一个女孩相信,想去找她“讨教秘方”,另一个女孩却极力劝阻,还摆事实讲道理地论证了去找石幽雅的女孩不是受骗就是失踪什么的……哎,世上哪里会有什么长生不老的法子?女孩子就是容易受诱惑啊。
正想着,凝瞳打开橱门,简陋的灯泡笼出一片昏黄之光,蓦然让我一阵恍惚。
凝瞳凝神看着桌头档案表上黑白照里的清秀女孩,姓名一栏里赫然写着:石幽雅。
难道就是她?凝瞳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点了点头,我忽觉心里有些沉沉,莫名的失落情绪,因为凝瞳的眼底突然闪过一抹很深很深的忧伤。
桌上的日历正撕到1987年9月22日那一张。
走出屋子,当看到空旷却狭小的操场,熟悉又陌生的2层教学楼,和那棵低弱柔软,随风簌簌作响的小枫树,我才真正有了已身在过去的真实感。
“如果回不去怎么办?”凝瞳轻问。
“阿哈,不会吧?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先当回个体户白手起家,然后买原始股大发横财,最后炒房地产成为亿万富婆呗,哈哈哈哈……”我转头望向家的方向,眼神一滞,心头一阵酸楚,可是我还是想回家啊,爸妈不知该多着急,那么大的地震,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放心吧,那地震只是月全食引起的小范围波动,几百米外,就只是轻微的余震了,你爸妈不会有事的。”像了解我心事般,凝瞳的低喃轻轻柔柔包围过来。
我怔怔望向凝瞳,无数的问题在脑海中打着旋涡,比如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比如我们为什么会穿越,比如他和石幽雅到底什么关系,再比如……夜色下,凌川紧闭的唇线忽而有了一丝涟漪般的弧度,这奇异的弧度,让他的脸庞晕起一层柔和之色,黑曜石般的眸轻轻凝住我的视线,仿佛在说,别怕,一切有我。然后他执起我的手,紧紧握住。
瞬间,胸口如中巨锤,仿佛有汹涌巨潮排山倒海向我打来,一波过去,心忽就不可思议地平和下来,柔软如一泓春湖。我慢慢垂下眼,终是什么也没有问,因为莫名的,我就是相信他。
厚重的铁门在夜晚发出吱吱嘎嘎,毛骨悚然的声音。
我紧紧拽着凝瞳的手臂,在手电筒微弱的光圈下,踏上通往地下仓库的台阶。
肮脏积尘的阶梯,斑驳龟裂的墙壁和身后吹入的阴冷的风,尽透凄凉。
忍住从背脊一路窜到脖颈的凉意,我跟着凝瞳向仓库深处走去,因为他说,在这里能找到那个叫石幽雅的女孩。
远远的,一朵攀爬在生锈铁门上的大花映入了我的眼帘。红叶绿花,颜色鲜艳无比,饱和得似乎下一刻就会滴下汁来,花瓣微微颤动,仿佛随着呼吸一张一合。
魔花!这是我的第一印象,下一刻——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尸香魔芋?”
“什么、释迦摩尼?”
“是尸香魔芋啦,《鬼吹灯》你都没看过啊?”我气急败坏地瞪向凝瞳。
他有些委屈地抓了抓头,“鬼吹灯?我记得好像是很久很久前,古老的盗墓习俗吧?”
“是一本书啦!你这个鬼也要与时俱进,不要整天就游来荡去!”
“好吧好吧,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找找这本书,那、尸香魔芋到底是什么东西?”
“啊,快闭眼!这魔花会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觉,要死人的!”
我赶紧闭上眼,正要转身落荒而逃,被凝瞳一把抓住,“琴心你干什么?”
“你没看见……”我蓦地震住,瞪大眼盯住眼前生锈的铁门,上面别说花了,连一片叶子也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确看到那朵魔花了啊,难道我已经出现幻觉了?”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凝瞳,而他似笑非笑地回望了我一眼,便拉起我推开铁门,走入仓库。
谁都不会想到,仅是隔了一扇门,里外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地面铺砌着耐湿耐磨的红方砖,四周的墙壁爬满了不知名的植物蔓藤,各种奇怪的动物爬来飞去……黑猫拖着长长的松鼠尾巴跳跃着,兔子头顶一只锐角,正津津有味地舔着肉骨头,还有那鸟头鱼身还长着一对怪翅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