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血依雪手轻轻一扬,一团青蓝的火焰冒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充满罪恶的灵魂,你将被地狱之火烧死,永世不得超生,灵魂坠入地狱后,日夜被忘川河流冲刷,体会灵魂被撕裂的痛苦,时时刻刻活在撕裂灵魂和罪恶记忆双面夹击的痛苦之中……哈哈,这一切都是我还给你的!”愉悦的笑声传遍了整座后山,笑的人心生恐惧,笑的人毛骨悚然……
柏驹尉在青蓝的火焰中被烧的灰飞烟灭,连一点渣子都不剩,只有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在山谷中回荡着。
蔚蓝的天空下,女子火红的衣裳,火红的头发,火红的双眸,站在那鲜红的血泊中,她是如此的夺目却不显得突兀,宛若她就是从中而生的,理应如此。
“我回来了……”
鲜血染红了整片后山,一身红衣的女子手持玉箫,笑的柔媚嗜血。笑声犹如地狱的勾魂使者,嗜血无情又兴奋,绵绵不绝的在山谷中飘荡着……
她回来了,而她承受的所有痛苦,都将千万倍的还给他们……
事态的发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畏惧,这个火红似血的女子,宛若罂粟花一般,魅惑却充满危险,美丽却暗含剧毒。她浑身散发着地狱的气息,让人望而远之……
这场武林大会最终以雪域夺得胜利,但是血依雪不要武林盟主的宝座,她说:“盟主你们选,我只要血足莲。”
离开前血依雪走到楚天慕身旁,她斜眼看向楚天慕,沉声道:“楚太子,阳春白雪本是合奏,没有了阳春的白雪,一样能独奏,可是箫音却凄凉幽邃!”
楚天慕不明白她为何这样看着自己,只见她再道:“你的父王为了他一统天下的霸欲毁了我的阳春,我曾立誓,我要你父王以整个楚国陪葬我的阳春,我血依雪说到做到!名剑山庄完了,就轮你父王了,这一天,不会太久!”
这一刻楚天慕才明白,她所指的阳春并非与白雪合奏的曲子,而是与她合奏的那个人……
回想到那个曾经叱诧沙场的男子,哪怕鲜血横身也总是散发出一股清然的男子,他的死确实是父王的霸欲所致。若他死在战场,可能眼前的这个女子不会有如此深的恨意吧。
“你和他……”
“七年前的今天,柏驹尉率人杀了我全家,所以七年后的今天,我灭他名剑山庄作为回报。五年前的三月,你父王毁了我的婚礼,从此阳春白雪绝世,世间独剩白雪,明年的三月,我要整个楚国来祭奠我的阳春。”
楚天慕抬头,望进了那一汪红瞳中的悲痛,他明白了,更清楚的知道三月的战争是无可避免了。五年前嫁给完颜竣逸的人就是血依雪,传言中夏侯王封的公主,那个女子原来就是死里逃生的血依雪。他的父王毁掉的是她最亲的家人,她一生的幸福!她对父王对楚国的恨,恐怕远远高于名剑山庄!
“如果可以,我不想与你为敌。”他与柏飞凌一样,性子淡薄,只是偏偏生在了一个不允许他们淡薄的家庭。其实他很羡慕柏飞凌,至少他找到了一个能与他共赴一生的女子,而他,何时才能找到?
血依雪淡笑,“希望你说到做到。”其实她并不讨厌这个太子,就像她不讨厌柏飞凌一样。若不是敌人,还有可能成为朋友。她并非天生嗜血,但是她也明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不允许自己的善心害了一群人。
秋霜已服下解药,脸色已经比之前好多了,慢慢的红润起来,只需要调养一些时日,便可康复了。
就这样,血依雪带着雪域的一行人离开了。宛如她来时一般淡然离去,身影妖艳却又似清丽绝俗。而那段彻人心扉的往事,让她的背影显得那样的清冷孤绝。
血依雪走后,鬼王夜绝殇也跟着起身了,带着玄月三人一声不吭的离开,就如他来时那般霸气,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
在少林后山后的一个山峰上,竖立着一名华衣男子,手中拿着一只半长不长的筒子,将武林大会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狂野的眼眸中闪烁着一抹笑意,好像很是满意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男子身后站着一名与之稍小的男子,一身铠甲在身,应该是个将军。他蹙眉朝身前的男子道:“王,该回去了。”
华衣男子转身玩味的看着他笑道:“不破,别总是一副死人脸,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欠你钱!”
华衣男子见他这般,淡淡的笑了笑,低磁的声音感叹道:“她也长大了,变得坚强勇敢了,不再是那个曾经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了……”
“人都是要变的。”他声音低沉却极为迷人,虽然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但深知他的他知道,他似乎挺高兴的。
男子薄唇勾出一抹回味的笑,血依雪,不知你我相见是否还如曾经那般单纯!阳春白雪,独留白雪在人世却足够将整个天下搅得天翻地覆了……
那段凄凉幽邃的箫声仍旧在人们心中回荡着!
一袭红衣,一支玉箫,神秘飘然而又清冷孤绝的身影,那一瞬间深深地刻在了每个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微风起,朗朗明月挂树梢,斜月弯弯露笑脸,挥洒楼阁间,月光柔柔慢慢撒进楼阁的窗户中,美人如斯,淡淡昏黄。
风气月亮,水波微微,疾步而行,点踏水面,一记腾空,一红身影屹立在楼阁瓦房之上,仰望不知多少明月,思念涛涛如水,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