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柏驹尉:“知道吗?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英雄。”
柏驹尉全身无力的倒在地上喘息,被鲜血染红的脸上,带着凄凉的愤怒,双眸闪着让人颤抖的恨意。
血依雪轻笑道:“你是一个英雄,所以你不允许自己向任何人低头,哪怕在死亡面前,你也是那么无畏。爹爹总是告诉我,名剑山庄的庄主是他的兄弟,是个讲仁义、勇敢无畏的君子。所以,我曾经那么崇拜你,崇拜的连我自己都觉得诧异。”
曾经……
但那也是这个身体内曾经那个真正的血依雪的崇拜,她,是不会崇拜任何人的!
但是……
血依雪拾起地上的流星镖,然后将上面的血迹拭去,苦笑:“但是后来,我知道爹爹错了,我也错了,”
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冰冷蚀骨,“一个英雄、一个君子,是不会贪图别人的财富,是不会阴狠的踩着自己兄弟的身体爬上顶端的。”她阴沉的看着他,眸中闪烁着深沉的恨:“而你,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小人。当别人阻碍到你的时候,当你想要得到某样东西某个地位的时候,你便会毫不留情地将他除掉。我挚爱的爹娘如此,血府三百多个家丁如此,对十岁又痴傻的我,也是如此。”
血府……
当她提到这两个字时,他有如被刀劈了一下,疼得难以忍受,柏驹尉的眼眸深沉而寒冽。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可是,他不甘心,这么多年经营的结果,就这么简单的被她摧毁了,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我要谢谢你,谢谢你的自以为是,没有那么干脆利落的将我立即杀掉。”血依雪淡笑,嘴角勾起魅惑的弧度,“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很好奇为何我没被狼群吞噬吗?”
柏驹尉的心仿佛被什么抓住了,身体周围仿佛围绕着一股恐怖的气息。
“知道吗?狼,都比你有人性。狼,都不忍心吞噬一个无辜的孩子。”水雾将她的眸光遮掩了,血依雪抬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再低头时,眸中的水雾已经散去,布满的是嗜血的恨意。
“那晚,你们将重伤的我一人扔进狼群中,料定了我会死吧。可惜,那群狼不忍心杀我,一直在旁等着,等着我自己断气,可惜,我硬撑了过去,硬是撑到表哥来救我,没想到吧,我居然活了下来,被你穿了琵琶骨,打成重伤,我还活了下来,这就是老天的意思,让我来了解你们的!”
“你不是想杀我吗?没有可能了,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血依雪冷漠的侧过身,指了指不远处的青龙那,“看到了吗?你的儿子,你的儿媳妇,还有你即将出生的孙子。”
看着自己的儿子媳妇被青龙绑在一根绳子上,柏驹尉颤抖的朝血依雪大吼:“血依雪你究竟想干嘛?”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怎么能受得了这般非人的待遇?她究竟想做什么?
柏驹尉的怒火却让血依雪笑了,“我不想干嘛,就想和你玩个游戏。”挥了挥手,朱雀送上两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放着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却为之颤抖。
柏驹尉怒吼:“你疯了!”
“我是疯了,从你血洗血府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今天的这场游戏!”血依雪蹲下身子将木盒摆在柏驹尉面前,“这里有两个盒子,一个里面装着流星镖,一个什么东西也没有,他们的生死,由你!”
柏驹尉的感觉是对的,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嗜血的女人不会放过他们的,没想到她会如此恶毒,对待一个孕妇她也不放过。
他内心纠结着,双眼在两个木盒之间来回转动着,久久不能下决定。
“我数三下,你若不选我就替你选了。”见他仇恨的瞪视自己,血依雪无所谓的耸耸肩,他越愤怒越伤心越难过她越开心。
“一。”
“二。”
“三……”
在她数到三的时候,柏驹尉连忙道:“等等,我选!”他指了指右边的盒子,让血依雪选还不如自己选,血依雪铁定会选不好的那个。
血依雪拿起他选中的木盒在手中把玩着,“你确定吗?这可是你选的?”像是不确定般,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着,看上去像是要让他换个选择一样。柏驹尉心中暗笑,看样子自己选中了,想叫我换,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坚定不移的道:“确定!”
“好!”
血依雪打开木盒,三枚流星镖金光闪闪的摆放在里面,金色的光刺得柏驹尉眼睛生疼,看着血依雪嘴角的笑,他心底一颤,害怕不已。他感觉掉入了一个陷阱,还是自己走进去的。
“哎呀,是流星镖呀,怎么办呢?是送给你的儿子还是儿媳妇啊?”
血依雪将木盒里的流星镖拿了出来,在他眼前晃了又晃,晃得他的心一惊一乍的。
柏驹尉猛地摇头:“你耍把戏,另外一个盒子里铁定也有!”
料到他会这样说了,血依雪将另外一个木盒打开,里面什么也没有,她笑了。
“看清楚了,是给你儿子?还是儿媳妇?”
那边的柏飞祺瞧见这边的情景连忙朝柏驹尉喊道:“爹,我是你儿子啊!我是你亲儿子啊!”
他好怕柏驹尉选择他,他很清楚,被那三枚流星镖打中是什么后果,他不要就这么死了,不要!
青龙鄙视的给了他一拳,身边是自己的妻子,还身怀六甲,这男人够无情的,居然只顾自己,打死他好了!越想越觉得他无耻,又在他肚子上打了两拳。柏飞祺被他打得哇哇直叫,痛的一脸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