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了莘菲看自己的惊讶的眼神,张姨娘马上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又变回那个怯懦的样子,“给夫人请安。”张姨娘矮下身来行礼。
周士昭走到朗哥儿正趴着玩的炕边坐下,看朗哥儿扶着炕几歪歪扭扭走路的样子,“姨娘今儿怎么也在呢?”莘菲随口问道。
没等张姨娘回答呢,朗哥儿的乳母抢着答道,“姨娘每日里都来,朗哥儿最喜欢的就是姨娘了。”
张姨娘怯怯地抬头看着周士昭,“奴婢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想着夫人事情多,忙不过来,所以来帮着照看照看。”
周士昭还是不置口否地“唔”了一声,张姨娘又抬眼看莘菲,见莘菲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才稍微松了口气。
正当三人说话时,朗哥儿一个没站稳,跌在炕上,“哇”的一声哭开了,周士昭皱眉,一看就知道他并不会哄孩子,乳母赶紧上前抱朗哥儿,朗哥儿许是撞疼了,依旧大哭不止。
莘菲也不太会哄孩子,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抱时,张姨娘一个健步先上前抱过朗哥儿,轻轻拍着朗哥儿的背,嘴里还哼着歌儿哄着,说来也怪,这朗哥儿到了张姨娘手里就停止了哭声,大眼睛里还含着泪花伸手去抓张姨娘的衣裳。
周士昭和莘菲二人都有些泄气,周士昭先站了起来,“你们好好服侍二少爷,别再出什么差错了。”说罢便提步走了出去。
莘菲连忙起身跟上,走过张姨娘身旁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朗哥儿在张姨娘怀里不时地抽噎着,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小手抓着张姨娘的衣裳上的飘带往嘴里送。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什么都爱往嘴里放,莘菲也不疑有他,对张姨娘点点头,便跟着出去了。
看着二人走出了老远,张姨娘还立在原地,抱着朗哥儿,眸子里的冷意与热烈矛盾地交织,将一旁的乳母倒是惊着了,“张姨娘,您这是……”
“哦,我也该回去了。”张姨娘迅速回复了原来的样子,将朗哥儿交到乳母怀里,便也退了出去。
只是这朗哥儿一到了乳母怀里,便又大哭不止,弄得乳母头疼不已。
晚间回到自己院里,莘菲与周士昭自然又是旖旎了一番自不必说。
因为不愿意与周士昭的妾室打交道,莘菲还是按照侯府的规矩,将白姨娘、商姨娘和张姨娘依旧安排在菡笑堂西面的一个套院里,三个姨娘各三间厢房,共一个庭院,因为莘菲免了三人的晨昏定省,所以三个姨娘平日里倒也悠闲。除了还在紧足之中的白姨娘,商姨娘和张姨娘倒也相安无事。
套院有个名字叫桃园,桃园的西边厢房是张姨娘住的,此刻,天色已晚,张姨娘的卧房中,并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传来两个女子的声音,“你就打听到这些吗?”一个女子冷冷的声音问道。
“现如今我这个样子,打听到这些已极不容易了。”另一个女子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这边,她看得紧,手底下又有几个会功夫的,我一时也不好做的太过了。”这低沉声音的女子又说道。
“先不要动,多看些日子。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破绽自然就多了。这边我已经布置好了,你无需多操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先头说话的那个女子说道。
“还有,以后别这么出来见面,有事就在后园的桂花树下留条即可。别让人发现了你。”这女子在三叮嘱道。
低沉声音的女子答应了,戴上黑色的披风上的风帽,摸黑从桃园离开了。
桃园的对面的一棵大树上,一个女子的身影也随即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莘菲白天都是到老太夫人和太夫人处请安,再去看看妙姐儿和朗哥儿,有空的话再与李氏说说话,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这日到了进宫见太后的日子,莘菲一大早起来就心神不定,想起要去见太后就心里没底,她是真心将侯府当成自己的家,也希望能好好地过日子,可是太后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不时地在莘菲心头炸响,将她惊得满身大汗。虽然害怕,还是得去,莘菲出门前还是将前些日子给太后做的两双软底拖鞋带上了。
去辞过老太夫人时,正好也听到了一个喜讯,那就是李氏也刚刚确认怀上孩子了,才一个月,与那傅如玉前后也就差了个十来天的样子,老太夫人和太夫人高兴得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二人正将自己的体己都拿出来,商量着赏李氏什么好呢。
莘菲也很开心,真诚地祝贺了李氏,李氏也笑吟吟地接受了莘菲的祝福。辞过众人,莘菲就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照例跟着莘菲进宫的是古嬷嬷和紫樱、紫槐。
到了慈宁宫,宫人迎了莘菲,将莘菲带到正殿,正好皇后娘娘也在,还有几个宫妃在说话。
莘菲上前跪下行了礼,太后娘娘笑着说道,“快起来吧,哀家也有日子没见着静言了。”
莘菲起身又给皇后娘娘行了礼,坐在太后下首的韩丽芸也让身旁的蝶儿扶了莘菲起身。
一旁端坐的几个宫妃莘菲并不认识,皇后韩丽芸便引荐道,“这是秦昭仪、赵昭媛和皇上新封的黎才人。”
莘菲便一一与几位宫妃互相见了礼,对韩丽芸话语里特别提到的黎才人多看了几眼,几个女子都是一等的美人,只是这黎才人似乎又特别的清秀,用现代的话说是小清新的美人一个。
凤座上的太后娘娘笑说,“才刚哀家还在同皇后说呢,这黎才人倒与我们静言有几分相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