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菲也觉得辛酸,便不自觉地搂住了赵宣琳,拍了拍她的后肩。
赵宣琳也搂住莘菲,“姐姐你放心,妹妹定会让你按照你的心愿来的,定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
莘菲送开赵宣琳,笑道,“嗯,那莘菲就把自己交给公主了。”
二人说笑着往坤宁宫外走,走到那开满柳叶桃的所在时,莘菲停下脚步,皱眉问道,“妹妹,你可知你母后宫里可有用到这香红衣入药吗?”
赵宣琳想了会说道,“入药应该是没有,不过我曾见过母后宫里的宫女将这香红衣的花放在茶叶里,说是用这香红衣的花熏过的茶叶特别香,据说也是柔妃娘娘说的呢。”
莘菲大惊,要知道这柳叶桃的叶子与花均有毒,少许食用也会改善人胸闷、咳喘的症状,但是使用过量的话却会导致人脉搏降低、心率不正常以致癫痫等。便问道,“皇后娘娘最近可会常常面色苍白,手脚发冷?”
赵宣琳见莘菲面色严肃,便也收起了笑容,仔细想了想,说道,“最近母后身体时常不大好,太医也没看出个什么,只说是太操劳了些。细细想来,好像就是姐姐说的那样常常面色苍白。”
莘菲小心地措辞道,“姐姐曾在一本上古医书上见过这种花,似乎是不大好的。还请妹妹提醒皇后娘娘切勿再用此花熏染茶叶。还要多喝点加盐的白水。”
赵宣琳神色凝重,对莘菲道,“多谢姐姐提醒。妹妹知道该怎么做。”
话已至此,此事定然关乎宫廷内帏隐秘,莘菲也不便多说什么,便止住了这个话题。
出了坤宁宫,赵宣琳止步,“姐姐,妹妹就送你到这儿了,宫人们会把您好好送回侯府的。母后那里我还得去照看下,姐姐见谅!”
莘菲笑道,“妹妹快去忙吧。”
赵宣琳看着莘菲上了宫车,才回身走回坤宁宫。
莘菲还在想着皇后的话,心里还一阵后怕。书儿、篆儿坐在对面,“姑娘,这皇宫可真大,可也真吓人。”书儿吐着舌头说道。篆儿也笑道,“姑娘,您见着皇后了吗?那皇后美吗?”不等莘菲回答,书儿说道,“皇后那肯定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了。”
莘菲也笑了,人人都道皇家好,那是泼天的富贵,可谁知道这皇家也有皇家的身不由己呢。
突然,宫车就转入了一个巷道后停住了,也听不到外边跟车的宫女和嬷嬷的声音,莘菲觉得奇怪,书儿便掀了车帘往外看去,“唉,你是谁啊?为什么拦住我们的车?你……”
莘菲探出身去,原来是赵宣洵立在车前,原来跟车的宫女和嬷嬷都已退到了十步以外。莘菲示意书儿和篆儿噤声,自己跳下车,站在赵宣洵对面。
赵宣洵一改往日的嬉笑的模样,“你的胆色很让我吃惊。只是你想过没有,凭你的家世出身,今日这样的事只怕是不可避免的。”
莘菲平静地说道,“莘菲自是清楚。难道四皇子拦车只是为了说这句话吗?”
赵宣洵直直地看向莘菲,“那日在别苑的话,还是一样算数的。”
莘菲正待要生气,赵宣洵又接着说道,“我是皇子,不敢说别的,但能保证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莘菲哂道,“四皇子好大的口气。只怕莘菲想要的生活你给不起!”
赵宣洵恼怒地抓住莘菲的双肩,“你这个女人……”
莘菲挣脱他的控制,后退了一步,“四皇子,莘菲的要求并不高,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要的,你给不了!”
说完,举步上车,示意宫车继续行进。宫车渐行渐远,只留下赵宣洵孤单的身影还立在巷道之中。失神的赵宣洵反复低吟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宫车依旧将莘菲送回侯府,莘菲知道赵宣琳一直在给自己做面子,担心侯府的人踩低逢高,才特意交待每次都让宫车把自己送回侯府,也是表示端淑公主的态度。
因着赏荷会那日落水的事,侯府一直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哪日皇家要怪罪下来,连带着对莘菲的态度也越发的恭谨起来。
莘菲刚扶着书儿的手下车立好,就发现二门上已经有一众丫鬟婆子候着了。为首的便是老太夫人房里的红菱和太夫人房里的青芸,二人赶紧上来一人一边地搀住莘菲。
“姑娘辛苦了。去了这半日,老太夫人都等着急了呢。这不,叫奴婢在这候着,说是姑娘一回来就请去庆安堂呢。”红菱笑着说道。
青芸也接嘴说道,“可不是吗,咱们太夫人也早早地候在庆安堂了,吩咐奴婢在二门接姑娘一程。”
莘菲看着这两个代表侯府里最高势力的丫鬟,不由得心里一哂,什么时候起,自己在侯府里的地位也开始不一样了呢?
莘菲面上倒也不显,只是笑了笑,随着两个大丫鬟,进了二门,坐上软轿,向庆安堂里去了。
红菱打起竹帘,青芸服侍着走进正厅,老太夫人并太夫人都在坐着喝茶说话,莘菲上前行礼,便被老太夫人呢一迭声的“快起来,快起来,红菱还不快点搀着你韩姑娘坐下,在皇后娘娘那呆了这半日,想是累得慌吧。”
莘菲的膝盖已经痛得麻木了,小腿也酸痛不已,见老太夫人如此说,便斜签着身子坐在了老太夫人榻前的湘妃竹凳上。
太夫人身边的青鸾奉了茶上来,莘菲要起身接着,被太夫人止住了,“你且安心坐着吧。”
莘菲略有些歉意地看着青鸾笑了笑,便接过白玉盖碗,喝了两口,略润了润喉咙,是她最喜欢的安溪铁观音,往日里来庆安堂,喝的都是待客的六安瓜片,便看向了青鸾这丫头,这倒是个伶俐的,莘菲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