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再次看了一眼,依旧是卫子夫,流着泪的卫子夫!
她为何流泪?明明是睡着的,为何会流泪?枕巾已是湿透了,卫子夫双眼阖着,遮去了眼中的情愫,黑色的睫毛如同蝴蝶般停留在白色的花上,就像陷入了流水的羁绊,不停地挣扎!睫毛一直颤动,黛眉蹙着,泪水无言地流着,睡不安稳的压抑模样!
刘彻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这时,卫子夫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刘彻,泪水流的更汹涌了。哭着坐起来,伸出藕臂,搂住刘彻的脖子,紧紧的,似乎要失去了一般!刘彻正要挣开,却见卫子夫哽咽着说道:“皇上,您是想皇后了吗?是皇后不愿意?您,昨日竟然缠着奴婢,大喊皇后的名讳!”
卫子夫这话?是真的吗?刘彻心里一疑,看着流泪流的大痛的卫子夫,慢慢摇去了怀疑:这小小的歌妓,素来乖怜,应当不敢在此处骗朕!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再者,最近自己确实被阿娇的事儿弄得魂不守舍!
那么,此事当真?自己竟然被人发现心思?自己竟然如此?想阿娇想得要发疯了?不,不可能,这不是他!刘彻面上,一丝狼狈不堪快闪而过,耳根有些发红,窘迫地停住了手,没有再挣开。
卫子夫慢慢放开,凄凉地落在一边,白玉身子颤抖,低头落泪。
皇后不愿意,自己就来强迫别人?此事……越看卫子夫,刘彻心里越慌。
卫子夫明白多说无益,只要现在能乱了刘彻的心扉,就会躲过此次,她哭得更大声了,完全没给刘彻冷静想想的余地。她要将此事变成一个耻辱,变成一个帝王不愿回首的耻辱!这样,他就不会再想起,再提起!计划,就不会破。
刘彻果然深深地皱起了眉,此事,强迫他人,帮他人当做了阿娇,而且,还是因为阿娇不愿意?这……难道自己心里,已是这么渴盼阿娇?如果让阿娇知晓,不定会如何嘲笑自己,若是让别人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连个女人,还是自己的皇后,都不能自主?
“好了好了,别哭了,此事,没有下次了,你先走吧。”刘彻大声地说道,给自己虚张声势。
“是,皇上。”卫子夫轻点螓首,泪水,已经向着身子蜿蜒,曲线点点勾勒着,雪中红梅绽放,旖旎,缓缓升起。
只是刘彻此刻,哪还有心思,他动了动唇,这真是平生的奇耻大辱,阿娇得不到,竟然日夜想要?还将别的女人,当做了阿娇?此事,只能深埋。
“委屈你了,子夫。”刘彻好歹有些清醒过来,温柔地安慰道,只是,话外之意,就是你只能委屈,此事,永远不能再提!
闻言,卫子夫抖了一下,却还是乖巧地告退,没有做任何的纠缠,声辩。见状,刘彻点了点头。
起身后,刘彻揉了揉太阳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自己如此失常?罢了,这事儿,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再做出!看来,是阿娇的改变,让自己都恍惚了。只是,为什么,做了此事,除了郁闷窘迫尴尬,还有,一点遗憾?
刘彻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这一切,都慢慢地泯去,低头看起奏折。
张骞在书信中说道,隐身苟且好几年,终于逃出了匈奴的控制,进入了西域(祁连山以西),这可是大汉乃至汉人,从未到过的一个地方。这在自己的手上,却实现了。刘彻勾起了唇:朕,一定要超越历代帝王,将大汉基业,红红火火地传承!
再见着张骞快到了车师,刘彻握着朱笔的手微微抖了下,还是镇定地落下,批阅完成。他将奏折放下,躺在了御坐上,内心此起彼伏:自己的计划,就要慢慢施展开了吗?几年前有匈奴人来投降,他知晓了月氏国的一些消息,此刻月氏国已是一蹶不振,若是能给些恩惠,与遥远的月氏国联合,从东、西两面一起夹攻匈奴,会不会,彻底击垮匈奴?这匈奴,着实可恶,明明与大汉联姻,却常常掠夺大汉边境,让边境民不安生,总有一天,自己要彻底灭了他们!让他们看看,大汉的威仪!
虽说与匈奴战争还未爆发,自己还需要再等待,不过,该有的准备,该做了。父皇一代的怀柔政策,也该过了,这帮子不知好歹的小人,不给点教训,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卑!开口闭口都要钱,不给就抢,抢了还要讨,不要脸!若不是现在还不熟地形,还没有对策,自己,早就动手了。
看着手中这张禀告匈奴人又强掳妇女,掠杀边境的奏折,刘彻咬了咬牙,对于好勇的匈奴人很是气愤,眼里闪过一丝嗜血,骨子里的气性,倾斜而出!
“参加皇上。”正在刘彻沉思时,有人求见。
“丞相有何事?”刘彻看到是窦婴,连忙上前扶起,口吻亲切地问道。
“启禀皇上,南越文王派遣太子赵婴到长安,此刻已是到了,正要求见皇上。”窦婴被扶起,说道。
“朕知晓了,今晚安排宴会,为太子洗尘。传朕旨意,太子到后,任何人不得作出有辱国体之事,需好生照拂!”虽然这太子更多的是一个人质,但是,不担保哪一日会翻身。就算被安排到自己身边做侍卫官,也要好意对待。刘彻下令道。
“是,皇上。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万岁。”说完后,窦婴退下。
“娘娘,今晚皇上在清凉殿设宴,请您出席。”正当嬷嬷和阿娇有些僵持时,刘彻身边的太监杨得意恭敬地弯腰求见,宣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