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鸿表面悠哉,握着酒杯的手却是青筋毕现,要能一举杀了这个天佑军师就好了!想要暗中出手,余光瞥见慕容洛瑾正紧盯着搏斗的二人,想起上次被他从手中逃脱的事情,估计自己还没出手伤到东方玉,毒手郎君就先被人解决了,念头一转只好恨恨放弃了偷袭的打算。
帐内,毒手郎君越打越是心惊,他招式本就古怪,又配合毒药、暗器,防不胜防,在江湖上也因此杀了几个成名已久的人物,才闯出这么个名号。可如今这年轻军师中了毒,还一直不出手,打了半天竟然连人家一片衣角都没沾到!
三招已过,东方玉轻轻一笑道:“让你三招,现在该我了。”望着毒手郎君因惧怕而骤缩的瞳孔,眼中是不屑和嘲讽,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暗算老子,今天还真是便宜你了!
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动作的,就见东方玉身形陡转,白光一闪间,一根象牙筷子插在了毒手郎君的咽喉处。
东方玉下手的位置很巧妙,在气管一侧的穴位处,令人失去反抗的能力不能言语,却吊着一口气不会马上死掉。
看着毒手郎君眼中的疑惑恐惧和额头上的冷汗,东方玉神情淡然地开口:“怎么?不知道我为什么没中毒?放心,不会告诉你的。另外,临死前的感觉怎么样?”话落,手上一个用力,筷子向前一推,结束了毒手郎君的性命。
无数经验告诉她,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临死前的恐惧,那种明明不甘却不得不接受的怒和惧足以把人逼疯。眼下形势所迫不能好好教训这毒手小人一番,也要让你感觉下临死前的恐惧!对这种人来说,这往往是最重的惩罚。
见毒手郎君尸体倒下,慕容洛瑾放下心来,看来自己先前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这人虽然让了三招,但不出手则已,出手则一击必杀,没有任何花哨。不管是速度还是狠辣程度都让人惊叹,杀人抬手间,却没有杀气外溢,是心中本无杀气,还是隐藏得太深?
又夹了一块鹿肉嚼着,慕容洛瑾看似平静的眼眸中弥漫着让人看不懂的思绪,东方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一直看不透你?
东方玉神色依旧,顺手掏出条丝帕擦了擦手,正要转身回到座位上坐定,突然“铛”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紧接着就听赫连鸿惊奇的声音道:“咦?这不是慕容将军家要传给历代儿媳的祖传之物吗?怎么会在军师身上?”
东方玉低头一看,原来是慕容洛瑾上次硬要送给她的那块玉佩,说什么拿着可以减少麻烦。怎么?竟是什么祖传之物,还是留给儿媳妇的?
“二位都是人中龙凤,又在军中朝夕相处,莫非……”赫连鸿看了眼东方玉和慕容洛瑾,言语中极尽暧昧。哼,本来也没指望着那毒手郎君能赢,只是没想到他会输得这么惨。这下可好,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怎么能不拿来好好做一番文章?想想上次慕容洛瑾那欠扁的样子就一阵窝火,看本皇子这次不扳回一局!
赫连鸿开口之时,慕容洛瑾心中一阵哀叹,完了,这次是真完了,怎么跟东方玉交代呢?明明东方玉没有看他,仍是觉得如芒在背,连一贯优雅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眼下听赫连鸿如此说,心知不能再犹豫,遂放下酒杯,缓缓说道:“赫连皇子这话可就奇了,本将军记得,除了战场上刀兵相见之外,本将军与赫连皇子并无私交。不知赫连皇子何以一眼就认定这是我慕容家传给历代儿媳的信物?”
我就不承认,你能怎么着?难道要放下面子把上次围困本公子失败的事情也抖出来吗?慕容洛瑾打定主意耍无赖,看着赫连鸿微变的脸色,笑得如沐春风。
好你个慕容洛瑾,居然来个死不认账!赫连鸿心中恼怒,却没有办法反驳,更何况,这东西是人家的,随便怎么说都是有根有据,难不成自己还能把慕容洛瑾上次的话全部说出来不成?
即便说了,慕容洛瑾再来个不认账,还不是自取其辱?
更何况,慕容洛瑾上次也可能真的是胡编乱造扰乱自己……
暗自懊恼不该如此急躁,赫连鸿哈哈一笑道:“本皇子一时眼花看错了,开个玩笑,还请两位不要见怪。来,喝酒喝酒!”说罢举起酒杯对着慕容洛瑾摇摇一敬。暗中打了个手势,立即有四个人出来抬走了毒手郎君的尸体,又迅速将地面清理干净。
不要见怪?呵呵,东方玉嘴角微翘,是不会和你见怪,要不是你一时“眼花看错”,老子还不知道自己拿了人家这么重要的东西呢。她可不认为赫连鸿会吃饱了没事干找出这么个借口想做文章!
而且,不管赫连鸿说的是真是假,慕容洛瑾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她都不喜欢被人如此欺瞒。
思及此,东方玉浅浅一笑,声音清冷地道:“赫连皇子真是想象力丰富,不过还请不要把北溟的情况强加到天佑头上。更何况,慕容将军少年成名,人称天佑第一公子,多少名门望族之女想要嫁入慕容家,慕容将军何至于如此求偶心切,把祖传之物随身带着,时刻惦记着给自己找媳妇儿呢?对吧?慕容将军。”
求偶心切?
大大的四个字在眼前飘过,十八年来慕容洛瑾头一次觉得觉得这么挫败,满头黑线却只能忍着,呵呵干笑两声,说了句“赫连皇子见笑了”就埋头继续喝酒。
显然,慕容公子还没有意识到,在不久的将来,还有更多更加挫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