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芊芊弱质,手无缚鸡之力,跟他约在晚上会面,那绝对是羊入虎口,后果不堪设想。
“傻羽若,我自有算计。”华青鸾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用那双漆黑宁静的眼眸,压下了她满腹的疑惑不安,柔声道,“放心吧,我华青鸾的便宜,没有那么好占的。听我的话,快把这套衣饰送到钱府去吧。”
魏国地处大陆最南端,气候四季如春,常年鲜花绽放,将这个秀丽的国家点缀得如诗如画。国内居民大多爱花,信奉花神,每年三月,正是一年之中鲜花开得最艳丽繁盛之时,家家户户,随时随处,到处都是鲜花,姹紫嫣红,纷繁富丽,芳香酴醾,直如瑶台仙境,令人沉醉。
而三月初五祭祀花神的花祭日,也成为魏国最盛大的节日,举国欢庆。
按照魏国习俗,从三月初四开始,接连三晚都是灯会,各色花灯争奇斗艳,将沉沉黑夜照得宛如白昼,平日里甚少出门的闺秀碧玉,都可趁此时机,出门赏灯,更为这灯会,平添无数的风流旖旎之意,衣香鬓影,比那漫天的花灯更加亮丽,脂粉幽香,比那遍地的鲜花更加芳香,令人沉醉。
郁庆言身着锦衣,带着侍从走在喧嚣热闹的街道上,四处张望着,满肚子的火。
早在夜色初将,灯会伊始,郁庆言便准备妥当,到芳华苑去找华青鸾,然而,那些侍女却告诉他,她们公主早就出门去赏灯去。无奈,他只能带着侍从来到灯会,在热闹喧天的人群中找寻了半天,也没看见华青鸾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流逝,郁庆言心头的邪火也越来越旺。
这个小贱人,约了他,却自己先走,该不会是故意诳他,玩缓兵之计吧?
哼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倒要看看,她能缓到什么时候?等找到她,他一定要狠狠地折腾她,以发泄心中的欲火,更要让她知道,捉弄他郁庆言的下场!
就在郁庆言几乎失却耐心的时候,忽然有个侍从道:“七皇子,在那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女子云鬓高髻,红纱遮面,身姿窈窕,正在一处花灯前驻足,纤细的手指提着一盏花灯仔细赏玩。灯火辉煌下,那一袭红衣宛如烈焰,艳丽妖娆,与头上灿烂的金银饰品相映生辉,耀人耳目,连漫天灯火,都在那艳丽的红色下黯然失色,顿时引起无数人的惊艳侧目,一时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
虽然轻纱遮面,看不清楚容貌,但衣饰装扮,正是华青鸾无异。
看着众人惊艳的目光,郁庆言越发得意起来,华青鸾她越引人瞩目,越惊艳,待会儿能够得到她的他,就越光彩!想着,整整衣衫,装模作样地挤了过来,走到红衣女子身旁,伸手就去揽她的肩,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抱歉,我来晚了!”
说着,环视四周,看着周围人艳羡的目光,心中更加自得。
红衣女子却是脸一板,眸寒如冰,奋力挣扎开来,怒喝道:“你做什么?”
“何必再害羞呢?”郁庆言见她这般翻脸无情,也有些恼了,冷笑道,“明明是你约我晚上灯会见的,什么心思,谁不明白?这会儿又装什么贞妇烈女?我告诉你,乖乖地让我玩了,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
红衣女子气得脸通红,浑身发抖,不等她说话,身后的侍女侍从已经厉声喝道:“放肆!哪来的登徒子,敢这样对我家小姐无礼?”
“小姐?”郁庆言一怔,心里隐约察觉到不对,颤声道,“哪位小姐?”
“我家小姐,乃是当朝宰相独女,钱小姐!”
宰相千金?郁庆言一时只觉五雷轰顶,几乎昏厥过去,他跟华青鸾其实没怎么照面,昨天见面时,她又戴着面纱,根本看不清容貌。只不过,华青鸾入质子府时,就是那一身红衣红裙,鲜艳夺目,昨日相见,又是同样的衣着,因此,方才看到这身红衣红裙,自然下意识地就认为是华青鸾,没想到却撞到了宰相千金这块铁板!
魏国宰相啊,那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质子能够得罪得起的!
“钱小姐恕罪啊,我……我只是认错人了,钱小姐恕罪!”郁庆言急忙讨饶。
这红衣女子正是钱玉洁,昨天收到华青鸾送来的红衣,以及相配的首饰,正巧今天是灯会,就迫不及待地穿上,招摇过市。看着众人惊艳瞩目的模样,心中大感满足,正在兴头上,却遇到登徒子,顿时大为败兴恼怒,咬牙喝道:“跟这种混账废话什么?给我打!”
身后,在人群中暗中保护的宰相府侍卫,闻言立刻闪了出来,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铺天盖地地朝着郁庆言砸了过去。郁庆言哪敢还手,抱头鼠窜,却怎么都逃不过,不一会儿就鼻青脸肿,哀哀喊痛。
旁边的清国侍从不敢插手,见打得重了,急忙喊道:“钱小姐手下留情,我家皇子,与典仪司的季大人乃是熟识,还请钱小姐留情啊!”
皇子?与季大人熟识?
只听这两句话,钱玉洁就知道眼前这登徒子的身份,更加肆无忌惮,不放在心上,冷笑道:“原来是质子府里的人,怪不得如此龌龊下流,你们质子府怎么肮脏,与我无关,可不该犯到我头上!典仪司季大人是吧?放心,等打死了你家皇子,我自会向季大人领罪!给我往死里打!”
听到吩咐,那些侍卫顿时下手更重,很快,郁庆言就气息奄奄,几乎昏迷了。
见他这般,钱玉洁才稍觉出气,狠狠瞪了他一眼,领着一众丫鬟侍从,气愤愤地离开了,只剩下浑身青紫,蜷缩得虾米似的郁庆言倒在地上,被众人指点嘲笑。